从金泊棠的老家临德市回来,谈嘉秧便被顺道送回榕庭居,适应跟新保姆叶阿姨的生活。
徐方亭一下子闲下来。
晚上,她收拾好明天游乐园一日游的背包,园内不给带食物,她只带了一些纸巾雨伞之类。
徐方亭上网搜了攻略,大致了解每个项目的内容,免得像当初来沁南市一样,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懵懵懂懂错过许多体验机会。
谈韵之洗好澡过来,头发半干,坐在游戏台式机前,扫了一眼她正在用的imac——匆匆一眼不过瘾,干脆手肘支着转椅扶手,欠身盯着她的屏幕。
“你还、看攻略?”
徐方亭稍侧身,给让一点空间,道:“对呀,看看心里有个底。”
谈韵之说:“有我给你当导游,不用看的。”
她笑笑道:“不冲突。”
谈韵之坐回去问:“你以前玩过类似的吗?”
徐方亭如实道:“只玩过一次那种儿童飞船,几艘一起转圈圈,小学时候一个舟岸市里的亲戚让我帮带小孩,顺便带我去过一次公园。”
当时还拍了照片,徐方亭留有一张在老家,那是最初也是唯一的游乐园记忆。
“那太小儿科了,”谈韵之说,“明天带你玩成年人该玩的刺激项目。”
小东家时不时以成年人自居,其实也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生。
徐方亭不由发笑,托着脑袋看着他,说:“有多刺激?”
谈韵之想了想,乱舞一下双爪,说:“可以让你嗷嗷大叫的类型。”
徐方亭往页面扫了一眼:“我看除了跳楼机和过山车,其他都还挺温和。”
“口气那么大,”谈韵之刚洗完澡,余热未散,不禁把睡裤的裤管往上扯了扯,白皙的大腿赤露三分之一,“跳楼机和过山车就会要你半条命。”
徐方亭轻轻嗤了一声,继续随意看着。
谈韵之加载游戏,两手没事干又扯了扯裤管,把五分裤升级成运动短裤。
“小东家。”
徐方亭讲话时,不自觉看向他——但两截白晃晃的大腿先闯入视野,她不得不挪回目光。
“嗯?”
谈韵之望向她时,她刚好转开目光,直觉告诉他一定哪里出现异常。他倒也没费心反思,腿上的凉意告知他答案。
谈韵之直接站起来,顿了顿两脚,超短裤又变回保守的五分裤。他扯了扯嘴角,心安理得坐回椅子。
徐方亭待他整理完毕,说:“比如说,如果我现在浏览这个网页,路由器里面会不会留下我的历史记录?”
“不会,”谈韵之说,“路由器开销得多大呀。”
徐方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台式机上,游戏页面加载完毕,谈韵之挑选各种属性,忽地撒开鼠标,机敏地看向她。
“小徐,你想看偷偷摸摸看什么网页?”
“没有,”徐方亭托着下颌的手指不禁轻敲几下耳廓,“随便问问。”
谈韵之回到自己的游戏上,两手握着头戴式耳机,挂上去前,最后说一声——
“戴好耳机看手机,谁也不会发现你。”
“……”
徐方亭又敲了敲耳廓,忍了几秒,再看向他那边时,谈韵之已经沉浸到游戏里,耳机替他建立屏障,他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畅游。
徐方亭这一晚时间安排上没有松懈,看完攻略依旧投入学习。回到空无一人的床上,她才摸出自己的手机。
漆黑中,她戴上耳机,里面暂时没传来任何声响。
点开备忘录,她找到两个月前谈韵之给的p开头的网址。
徐方亭对这方面认知比较保守,一般只在夜里来,酣畅后入睡,幸运之时还能把一些痕迹代入梦境,重温和体验不一样的快乐。
但今天之前,身边一直躺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徐方亭从未在夜里打开过这个网址。
夜里没机会,白天更加不可能破坏日常秩序。
由是,这是她第一次阅览“成年人该玩的刺激项目”。
国外的网站,加载速度令人焦急。
纯黑底色,增加了一份原始的隐秘性。
预览图上光溜溜的两个人,一下子令她心跳加速。
片刻后,她发现自己错了,压根不是什么预览图,而是会动的,视频精华点梗概,反复播放,看完等于看了整片。
第一个视频的男人长相不合她审美,身材一般,工具丑陋,头部泛黑,像一朵氧化的毒蘑菇。
徐方亭吓坏似的,很快往下拉。
第二个视频的女人塞了一嘴,口吐白沫,仍不知疲倦伺候男人。
在徐方亭的认知里,白色分泌物跟尿液同一个地方出来,想来也腥臊无比,光是看几眼无声的梗概,她喉咙也像给堵住般难受。
……
徐方亭一直往下拉,翻页,终于找到一个好像能看的。
镜头里米色沙发靠墙而立,扶手边是一盆阔叶绿植,墙壁上挂着星星灯,布置得像一个温馨小家。预览可见机位一直不变,看着像情侣自拍似的。
最主要是两位主角长相与身材可人,男主角虽然肩宽腰窄、体格肌肉健实,面孔却带着一股温柔的青涩感,相反,身材小一号的女主角反倒像姐姐掌控全场。
徐方亭点了进去。
她的判断果然没错,相比其他片子动作粗鲁,为做而做,这一片胜在温馨,情侣之间甜腻的氛围感十足。开头的铺垫比舞刀弄枪的时间长,而且因为固定机位,没有给特写,轮廓本身已营造出美感。
女主角背对镜头,扶着男主角的肩膀坐着;男主角双膝敞开,看似雄武的工具便被不断侵吞。
……
徐方亭缩在空调被里,不自觉夹住了手,用半边身的重量压小豆豆。
片子很短,不多时到了尽头,而她自己的刚刚开始。
她将手机随意扣枕头旁,取下耳机,全力想象。
她从来没往里面捣鼓,不知道吞噬异物的感觉,那份扩张感会不会令人不适?
片子的痕迹残留脑海,徐方亭很容易想到坐在上面,占上风的高度令她很有掌控感,就像掌控自己一样掌控他人,获得一种安全感。
大拇指底部开始泛热,薄薄的表皮似给磨破,然而愉快完全未减弱。它似乎不像男人的会有白沫作为尽头,她感觉不到终点。
随时开始,随时巅峰;随时停歇,随时满足。
撂在一旁的手机忽地震动,徐方亭心跳咚咚,额角发热,脑袋空白,下意识踢开被子缓了好一会。
谈韵之的睡前朗读来了。
这一严肃主题像广告一样闯进徐方亭的午夜剧场,搅碎了她的旖旎,也给她注入清醒。
今日份玩乐结束,她又该进入复读生的角色。
谈韵之念了一片游乐园相关的短文,大概想让她了解常见项目的英文名称。
徐方亭睁着眼睛听完,留白开始时,暂停,进度条拉回最初,对照原文又听一遍。
她多少发现,虽然期待他的最后一句话,但也不能忽略因此带来的分心,甚至她有时会为了这句话,走神听完前面英文。
这样不好。
万一离开之后,谈韵之忙起来忘记她,说不定她要失落一段时间。
心情波动过大,不利于学习。
徐方亭只能想出这个法子,逼自己熟悉一篇短文之后,再像喝睡前牛奶似的,享用他的问候。
也许今晚视觉冲击令她受累,听第二遍短文时,徐方亭不知不觉睡着了,连耳机也没来得及取。
睡前太过兴奋的后果便是做梦了。
徐方亭喜欢做梦,像以另一种身份经历一次短暂而荒诞的人生。
她梦见了沙发,应该是外面客厅那一条。
有个人坐在沙发上,而她坐在那个人上。
她低头便能看到有点印象的白皙。
然后他将裤管往另一个方向拉,直到掉落足踝。
……
剩下的一切,她好像重新经历了一次小视频,唯一不同的是,男主角那副脸庞跟视频里大相径庭。
最后他受不住地咬一口她肩膀,徐方亭痛醒了——
戴耳机睡了一晚,耳朵的确有些异样,徐方亭取下耳机,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才不过早上四点。
离约定的出发时间还差3小时。
梦里那张脸庞浮现眼前,又像她刚刚特意想起来似的。
徐方亭夹着被子又玩起来。这一次,她破罐破摔似的,放任想象,梦里是谁,现在就该是谁。
有些久远的碎片浮起,第一次不小心撞见只穿蓝色ck的他,海边只穿泳裤的他,赤露越是具象,那颗豆豆燃烧越炽烈。
可惜从未有过类似拥抱的触感,也未见过他动情的表情,她的想象仍是缺乏一些关键因素,破坏了整体的真实感,遗憾打湿了她的裤子。
徐方亭像条咸鱼似的,晾在床上许久,花费比以前还多的时间,仍未能回过神。
以前她的快乐只有她自己,现在涉及别人——哪怕仅是想象——这项活动不再单纯,而是变得有些邪恶。
她不知道其他女孩会不会如她这般乱想,单是肖想身边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徐方亭多少有些羞耻。
她翻出耳机,又听一遍昨晚正经的短文,像念经似的让自己冷却,清醒,放下邪念。
留白开始时,她莫名又心跳怦然:这一次他会说些什么?
片刻后,梦里缺席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小徐,”他笑起的两声像警告,“你是不是在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徐方亭耳朵轰然,咬了咬唇,许久才恢复听觉一般。
4点20分。
再过2小时40分钟,她要和那个人去游乐场。
也许再过几天,她便能摆脱梦境的困扰,重新恢复一个人的快乐。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要跟他形影不离。
徐方亭头疼地爬起来,换了一条干爽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