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看着宣王的背影,叹了口气:“就他的个性,其实天生乐观,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大概一生一世都是快快乐乐的。”
“我们兄弟,自小就注定谁也无法快乐。”
唐十九看向皇宫方向,咬牙切齿:“你大哥这会儿不是快乐的很呢?我终于明白他册封前夜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对,我也想知道,把满身荆棘藏在柔软的棉花堆里,就是偶尔扎你一下你也找不到那条荆棘在何处,几十年如一日,温柔敦厚的笑脸掩盖着满腹的心机,他是怎么做到的?”
曲天歌顺着唐十九的目光,看向皇宫方向:“快乐是种本能,也是种能力,太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可不是,善良可以装,能力可装不了,他不招惹我之前,我始终敬重他是你的大哥,可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和徐老王妃联手的人是他,他利用我坏你名声,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曲天歌看向唐十九的肚子,目光之中露出几分温柔:“你安心养胎,一切自有本王。”
他要动手了。
唐十九内心里激动起来。
太子登基这许久,曲天歌每天就清闲在家,遛鸟看书,唐十九虽知他必在策划什么,可自从那日他说太子是他大哥这话后,唐十九知道他对这素来尊重的兄长,下不去手,所以再也没问过,免得他心中想到要对付自己的兄长,有负担。
现在看来,这所谓长兄,也无非如此。
果然,皇室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兄弟之情的。
老三,老四,老五,老二,如今轮到老大了。
这一场战役,唐十九依旧,赌曲天歌赢。
三月春暖,细雨绵绵,几场下来,草长莺飞,桃李盛放。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最是生机勃勃的季节,然而三月底的京城,却一点也没有生气。
米盐涨价了。
虽说这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好过了,可是这粮米油盐一涨价,还是惹的民怨载道。
尤其是盐,这一涨就涨了一倍,盐市动荡,直接后果就是引起了整个市场经济都不稳定。
政策出台的前一夜,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整个京城揭起了一阵抢盐热潮。
盐铺几乎要被踏破门槛,场面一度混乱,巡防营和京兆尹都出了兵,维持了一晚上,差点还起了官民冲突。
而天一亮,盐价就翻了番,随后的两天内,紧接着五谷和油的价钱,也都做了上调。
坊间如今还盛传,说是下一步要调价的是布匹,这些天有点闲钱的人家,又开始囤布。
柴米油盐布,都是百姓生活所必须的,这一涨价,百姓的生活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虽然其中也有默默承受不作声的,可一旦有那么几个不堪忍受抗议的,就渐渐有大批人马加入进来。
有时候民不与官斗,那是在形单影只力量单薄的情况下。
一旦成了一定规模和气候,成心理上来说,法不责众,每个人所承担的责任就会少一些,同时所获取的力量也会相应的增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