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依旧很菜,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实力还是明显能看出来提高了一些的。
不提高也不行啊,为了加强我的见闻色,他们连各种极端的手段都想出来了,倒不至于真的是米霍克拿着他的黑刀·夜追杀我,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是贝克曼弄了一把玩具枪,正常是要装bb弹的,但是考虑到塑料打在身上太疼,只能换材料,但也不能是特别没有威胁性的,必须要让我‘害怕’被打到,从而去躲避射出来的子弹,最后选用了橡胶材质。
于是森林里就经常出现我的尖叫声,惊起一片飞鸟。
不过效果倒是很显著,就是从我刚开始经常挨打到现在基本能躲开了,但是仅限于在开阔的平地上,我还没有办法能够‘三心二意’,通常顾着这边不被子弹打到的时候就忘记了别的地方了,在地势和环境复杂地地方就经常容易……撞树上。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我浑身青青紫紫(树上磕的)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软踏踏地回到房间里,正面朝向倒在自己的床上,缓了半天才感觉到一直高速跳动的心脏逐渐没那么激动了,然后才唉声叹气地坐了起来。
余光里,有什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信封,主调是可爱的粉色,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窗前的桌子上。
它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我想忽视也很难。
窗户是开着的,是送信的海鸥自己送到这里的吗?而且看着也不像是他们几个能干出来的事,都生活在一起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呢?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下床、不想打草惊蛇地去看那个信封,尽量轻手轻脚不引起任何过大的声响,免得楼下的人能听到。
那上面的invitation字样是优雅的意大利花体字,和信封的颜色同一个主调,深粉色的,还有可爱的图案花纹装点。
但是角落里的署名却让我的心脏再一次剧烈地‘砰砰’跳起来,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收到来自这个人的信,虽然第一眼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答案了。
像是被烫到一样,信封从我的指尖滑落。
我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回神。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庆幸刚才说不让他们上来找我了,让我有一定时间能够缓冲。
半晌之后,我慢慢拆开信封,里面的卡片比信封外面还要精致华丽,还附带了一张写了十分简短的ps的小纸片。
上面给出的时间离现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还有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说是考虑到我还需要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再加上现在他们人不齐,要等出任务的回来,所以定在了三个月之后。
不知不觉中,离海神节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马尔科很快就要离开了,作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一番队队长兼船医,他真的不可以再留太久。
所以……我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留在这里,为了给路上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我必须提前出发。
“阿银,我记得你是不是可以让我特别忘记某一件事情来着?”我在意识当中问道。
它飘出来浮在半空中,环着两只小手:“……可以倒是可以,你要忘记这封信的内容吗?”
“只是暂时而已。”我从桌上拿起火柴先点燃了蜡烛,然后把信封和邀请函挨个烧掉、不留一点痕迹,“等时间到了你再提醒我,不然这件事我根本就藏不住的。”
他们都太敏锐了,一下子就能从我的情绪上判断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唯独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我去的,然而我必须去,不然死的可能就是曾经在我生命中留下过痕迹的人。
一瞬间,太多人的面孔出现在脑海中了。
香波地的夏琪,在马林梵多生活时的特雷西夫人,甚至是经常卖给我花肥和土壤的集市奶奶……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和这个世界有了这么多牵绊。
但是,或许不得不斩断一些了。
两个半月之后在耶稣布的生日宴会上,我准时准点想起了这件事。
因为是难得的宴会,我们终于从森林里出来了,再一次见到了大海,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参加宴会的心情。即使这里是春岛,现在轮到了它自己的冬季,接近晚上了海风还是有些凉。
我对贝克曼说有点冷,想要一个人去一旁的小木屋待一会儿,他都没抬头看我就挥手让我去了。
马尔科早就走了,白胡子身体有恙,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米霍克、香克斯还有贝克曼背对着我坐在篝火前面,红发男人一手高举着啤酒杯,一只手挎在耶稣布的肩膀上,大声吆喝着要所有人都一起喝酒。
耶稣布是香克斯在罗杰海贼团解散之后,重新整顿起航后第一个找到的伙伴,比贝克曼入伙还要早,今天是他的生日,香克斯很重视。
而我原本的好心情在想起那封信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况且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完全没办法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跟他们一起庆祝,于是干脆不想打扰到他们的兴致,干脆一个人回到木屋里休息,至少能给我一个冷静的时间。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让你忘掉这件事的,两个多月的话,慢慢来怎么也接受事实了。”阿银叹息着说。
“不,”我摇头否认,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段时间虽然很辛苦,但我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我的实力提升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日子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算没有顶上战争,我也得回家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为了我在这种地方耽误5个多月,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红发海贼团也是时候要重新扬帆远航了。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我耽误了,为了保证能提前到,我必须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离开,没有下一次让我偷偷溜走了——等到再跟他们回到森林里,我就更不可能走得出去了。
虽然感觉很对不起他们这段时间的付出,可……我也不想让他们卷入纷争当中。作为新世界的皇帝之一,香克斯已经变得很不自由了,我不想让他再因为我的事情和谁起了矛盾。
我半睡半醒地在小屋里的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到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中央,这个时候他们一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尤其是今天这个场合他们一定喝得很大,现在要醉的已经醉了、要睡的已经睡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阿银给我加了些镇定剂。
一出门,我就看见贝克曼背靠着门框,一条腿曲起、环着手臂,嘴里叼着烟后脑靠在墙上,静静地仰望着夜空。
哪怕是有镇定剂在,我的心跳还是暂停了一下。
灰白发男人没有看向我,而是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食指拇指掐着烟蒂拿下来,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我背着手在侧面仰视他,轻声问了一句:“贝克曼,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和香克斯他们一起喝酒吗?”
他哼笑了一声,转过头来,那双黑色的眼睛并不十分清晰明亮,平时苍白的脸颊上有饮酒的酡红色。
贝克曼喝多了,我突然意识到,但也没有真的醉。
“现在不是应该我对你提问吗?”他瞟了我一眼,轻笑道,“怎么了,我想过来看看你如何了,结果却发现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什么都没有啦~”我故意轻松地说。
男人换了个姿势,转过身正对着我站直:“你要离开了吗,丝黛拉?”
我愣了一下。
他没有在开玩笑,我很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别急着否认,”他弯了弯嘴角,“我已经能从你的神情当中看出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骗不过智商最高的人啊,哪怕我已经这样谨慎了,甚至没怎么直接跟他打照面,他还是猜出来了。
“贝克曼要阻拦我吗?”我露出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内容的微笑。
如果是他的话……他们中的随便一个人站在这儿,我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真的能够离开。
灰白发男人又抽了一口烟:“……不,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我有些惊讶地睁大双眼,没想过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我们毕竟是海贼,了解自由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他淡淡地说,没有看我,而是眺望着远方的大海,“而且,香克斯已经没办法开口说离开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对你说不出口,那些必须起航的话,所以……现在只能是你主动离开。”他的目光慢慢移向我,眼神变得很复杂,“这是我作为……红发海贼团副船长的立场,我们在这里停靠太久了,久到雷德·弗斯号已经忘记了大海的辽阔。”
我抱歉地微笑了一下,轻轻皱眉愧疚道:“抱歉,贝克曼。”
“我说过了,你不必总是对我道歉。”那支烟燃烧到了尽头,明明灭灭的红色亮了几次后彻底消失不见了,“感情上我能理解香克斯的感受,但是理智上我需要帮他做出对的决定——如果我们只有两个人的话,事情或许还会不一样,可是红发海贼团早就已经成立了,任何人都没办法动摇的。”
不过我认为贝克曼有一点说的不对,香克斯怎么可能会开不了口说离开呢,他可是这片大海上最自由、最洒脱的男人。
“迄今为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谢谢你。”我走上前一步拥抱了他,贝克曼也不像是自己船长那样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再见,贝克曼,替我向香克斯和米霍克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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