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白枫她们发现,槐姐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每天按时到校上课不说,也不出来玩了,最近还问她们有没有之前的教材。
曲陶摸了摸寸头,笑得傻乎乎的:“槐姐,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书的人吗?”
北槐无语,摆了摆手:“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
她本来也没打算听讲的,但江晚时不时回头,老是看她趴在桌子上睡觉也不太好,有本书,至少还能装一装。
北槐正想着晚上回去后,要不要在网上买一套二手教材时,就看见前面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米书云惊慌失措:“完了完了,我英语书忘掉家里了。”
江晚柔声安慰:“没事,我们可以一起看一本。”
然后,等上英语课时,北槐就看着前面两个人挨得紧紧的,共享一本书。
她忍着情绪,低下头不再去看。她怕再看,自己就会忍不住上去把两个人分开。
看书就看书,干嘛靠那么近。
北槐心里很不爽。
这节课对她而言,简直是如坐针毡。
而对于米书云来说,简直是如芒在背,她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身后那人对她的深深怨气。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对方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北槐戳了戳江晚的背。
“下节课是什么?”
江晚回头:“数学。”
“我忘带数学书了。”北槐一本正经地说。
“你...”江晚迟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不是一直都没带过吗?”
北槐:“...”
她锲而不舍:“不一样,这节课我想好好学。”
“唔。”女生思考了下,很认真地说:“那没书也没关系的,这节课老师估计是讲卷子。”
北槐:“...”
她咬牙切齿:“我也没卷子。”
“那...”女生还想说话,被她直接打断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江晚眨了眨眼,表情很无辜。
“我是想说,那好吧。”
北槐闭了嘴,沉着脸,走到米书云身边,冷声道:“这节课换个座位。”
“好好。”米书云忙不迭地点头,迅速收拾东西走人。
看着身边脸色依旧臭臭的北槐,江晚又好笑又无奈。
“想跟我看一本书,可以直接说的。干嘛这么迂回。”几乎是北槐一开口,她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刚才其实就是故意逗北槐玩的。
北槐没说话,但眼神明显有了松动。
等上课后,江晚就没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听讲,时不时低头在卷子上做笔记。
北槐歪着身子,右手撑着下巴,装作在看卷子,但余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江晚的身上。
离得近了,她甚至都能看到女生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嗅到她身上的柠檬香。
甜甜的,但一点儿都不腻。
都说男人认真的样子最帅,女孩子也是一样。
她们认真的样子格外美。
从北槐这个角度看过去,女生正垂眸专心写着什么,小脸紧绷,不时用笔头敲敲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认真可爱得不得了。
她正看得入神,女生冷不丁地回眸,让她都来不及收回视线。
两人目光正好交汇在一起。
偷看被抓包,北槐难为情地别过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钉。
江晚笑了笑,凑近了点,小声说:“别看我,看题啊。”
“谁...谁看你了。自作多情。”北槐心里又臊又慌,嘴还硬得不行。
“是吗?”女生笑意盈盈,故意拖长了尾音。
“当然。”北槐挺了挺背,但明显底气不足。
“北槐,你不想听课就出去,别打扰别人!”台上老师锐利的目光直直扫了下来。
他已经关注这两人好一会儿了,江晚这孩子他是知道的,上课一直都很认真,作业也完成的很好。现在居然开小差,那肯定是北槐带的。
“谁允许你们私自换座位的!”
他记得很清楚,北槐明明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虽然他也不想管北槐,但涉及到其他同学,他就不得不说了。
北槐蹙眉,正要起身,却被身旁女生抢先一步。
“老师,北槐她忘记带书了,所以才换座位跟我一起看一本。正好她有数学上的问题要问我,所以刚刚说了几句话,下次不会了。”
“就她?还问题?”老师明显不相信。
“为什么不能问?”江晚反问。
“作为学生,问问题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难道老师不希望我们问问题?”
被当众拆台,老师的脸色很不好看,对江晚的感官也急剧下降。
“上课就是上课,问题不能下课问吗?不能举手问我吗?”
江晚没有反驳,因为她确实坏了上课的规矩,也须得承受老师的惩罚。
“你们两个都出去站着!”
北槐握了握手,咬着腮帮,刚想发飙,袖子却被小幅度地拉了拉。
她一顿,侧头看去,女生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忍下火气,跟着江晚一同走出了教室。
“你不该出头的,本来就是我要换坐位的,也是我打扰到你的。”北槐站在走廊上,闷闷不乐地道。
其实以前被老师当众叫滚出去的经历不少,她对这个不在意,只是没想到会连累到江晚。
早知道,她就不该换座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江晚轻声安慰。
她们确实有错在先,可当看到老师提及北槐时表情的不屑,她还是没忍住,出声回怼了。
也许在老师眼里,北槐是个坏彻底的学生,一无是处。
但在她眼里,北槐身上也是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根本就不应该被彻底否定。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想,她还是会说出那句话,纵使可能得罪老师。
“其实老师说的也没错。我一个差生,离你们太近,会带坏你们。”北槐靠着冰凉的墙壁,只觉得心也在一点点下沉。
“那就证明给他们看。”
“什么?”
江晚眼神坚定:“让他们知道,就算是差生也有逆袭的一天。”
“就算是跌落尘埃,总有一天,也能重回神坛。”
北槐心里一动,她看着女生,眼神变幻莫测,良久才嗤笑道:“你这是激将法吗?可惜让你失望了,像我这样的人,注定要在泥沼里呆一辈子。”
她说完,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背影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江晚望着女生远去的身影,垂眸悠悠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很想看看北祁口中,那个优秀耀眼的北槐。
并不是说现在的北槐不好,她只是觉得不完整。
北槐很明显是在逃避以前的自己,抗拒从前的自己。
所以,她拼了命的,把自己改造成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形象。
但江晚想让她知道,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过去的她。
她都愿意接受。
课间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在议论高炎在宁市开演唱会的事情。
高炎是属于那种不温不火的歌手。
大多时候都是默默做自己的专辑,谦逊寡言,罕有绯闻。
他的歌很有深度,总会给人带来一种灵魂的穿透力。
他的歌迷们跟他性子很像,一样的佛系。
很巧,江晚和关关都是高炎的歌迷。
只迷歌,不迷人。
很早之前,关关打听到高炎会来宁市开演唱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最先一批抢到票。
是19号晚上的演唱会。
正好是星期五。
要去看的话,就必须翘掉晚上的自习课。
本来江晚是打算等19号那天找个借口,跟班主任请假的。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班主任正好有事先走了。
她去办公室扑了个空。
想出去就必须拿请假条,班主任不在,要是去教导处请假,流程手续就特别麻烦,还容易穿帮。
关关就没管那么多,她直接就没请假。
她们班的班主任不像江晚的班主任那么好说话,脾气怪得要死,请个假还得被骂半天。
关关暗搓搓地怂恿:“没事的,晚自习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课,而且明天就放假了,咱们放纵一小会儿没事的。”
“而且这次机会多难得啊,下次等高炎来宁市开演唱会,不知道得等多久了。”
这句话倒是真真切切触动到了江晚。
她是真的喜欢高炎的歌,当知道高炎会来宁市,真的开心死了。
“那就放纵一次吧。”她对自己说道。
虽然知道逃课很不对,但机会可贵,她想选择对自己而言,更有意义的事。
不想等到以后,始终抱有遗憾。
等晚上趁大家都在上课的时候,江晚借口上厕所,跑到了学校后面的围墙。
没错,还是她和北槐初见的那堵围墙。
与那时不同的是,原本翠绿色的爬山虎已经被完全染红。
一眼望去,有种被震撼的美。
“晚晚,发什么愣呢,快来,我们时间有限!”关关早就到了,连忙招呼道。
江晚回神,跑了过去。
“你确定能爬上去吗?”她看着面前的高墙,有些犹疑,但转眼就见关关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几块砖头,累叠在一起。
江晚:“...你这手法还挺娴熟的啊。”
“啊,有吗?”关关打着哈哈,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晚都懒得理她。
有几块砖头垫着,还是比较容易翻上去。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江晚全程都绷紧了心,生怕有人看到。
好不容易翻上去了,等下去时,又开始犯怂了。
一往下望,就头晕目眩的。
关关早就利落地跳了下去。
“晚晚快下来啊!一会儿巡逻的老师都来了!”见江晚半天没动静,关关催促道。
也是爬上来了,江晚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堵墙离地面这么高。
她都不敢朝下望,咽了咽唾沫,颤着声音:“我腿软。”
“别怕,我接着你啊!”关关又急又担心,平举着双手,示意江晚跳下来。
江晚犹犹豫豫着,她怕自己下去,倒把关关给砸出毛病来。
正当两人僵持着,后面一道略显惊讶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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