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深夜十点。
顾烟萝左手扶额,抵在车窗,右手掌控方向盘,开了辆顾家保镖的黑色奔驰g500吉普,飞驰在公路上。
她独自一人回到希斯顿酒店的顶层套房。
待她洗完澡,浑身舒适的裹着白色浴袍走出主卧时,秦无妄已经回来了。
客厅里,只有萧零站在他身侧。
他矜贵俊美,眉宇萦绕病色,坐在沙发,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双腿岔开间,弯着腰,正专心拆着两部昂贵的新款手机包装,开机,插电话卡,设置。
是情侣手机,还有情侣电话卡。
秦无妄轻咳连连,脸色很差。
客厅太大,暖气没这么快热。
萧零十分护主,又在秦无妄身上加了件保暖的貂绒。
“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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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妄迷人的眼眸抬起,瞥向那抹慵懒高挑的妖娆身影,眼底,燃起了光。
顾烟萝面无表情,她眼底,漆黑幽沉,没有秦无妄的影子。
她风情万种的后撩半干长发,走至客厅吧台,倒了被红酒,声如冰碴,“去洗澡。”
那么冷,恍若回到了原点。
灯光下,秦无妄的肌肤呈病态冷白,薄唇没有血色,他动作一僵,眉头轻拢间,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给顾烟萝买的新手机,起身,径自步入主卧。
起码,没将他赶出去不是吗?
他不惹她,洗就是了。
秦无妄心知,在顾烟萝这里,暴怒、阴戾、强硬、冷酷、蛮横这些招,都是没有用的,他的烟烟,又毒、又绝、又狠、又危险、又如迷雾般。
于他,顾烟萝吃软,不吃硬。
秦无妄更明白,如果硬碰硬,他会直接被判“死刑”。
所以,收起一身骄傲暴敛。
此刻的秦无妄,只是她顾烟萝的人。
乖,就行了。
秦无妄洗好澡,走出主卧,来到客厅。
套房中,暖气弥漫。
客厅,只开了一盏水晶吊灯,和几盏射灯,光线昏暗。
秦无妄腰间围着浴巾,腿修长笔直,身体线条优美精悍,肌理纹路清晰性感,只是肌肤呈现病态冷白,面容憔悴疲倦。
他见到顾烟萝正靠在华贵松软的沙发上,侧对环景落地窗边。
她瓷白修长的双腿叠交,晃着杯中红酒。
窗外夜幕下,霓虹晃眼。
光斑在她绝美神秘的侧颜轮廓,投下薄凉的色彩。
秦无妄长睫轻垂,声音恹恹低喃:
“烟烟,我洗好了……”睡吗?
闻声,顾烟萝收回远眺夜景的目光。
她瞥向秦无妄,瞳孔折射出一道冰冷无机质的冷意。
水晶灯光,在她脸上留下明暗两色的神秘光影。
没有笑容的嘴角紧抿,弥漫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压迫气场。
她才是,那个占据所有主导权的人。
顾烟萝美眸半眯,抿了口酒,薄凉道:“今晚你自己睡。”
不收收你的骨头。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分寸。
秦无妄的薄唇,失了最后那点血色,他忧郁而沉冷的垂下眸。
只低哑留下一句:“行,我知道了。”
转身,自己回了主卧。
没过一会儿。
秦无妄抱着个枕头,阴沉的走了出来。
他说:“你睡主卧,我找别的地方睡。”
顾烟萝慵懒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滚去主卧睡,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不然你留下,我今晚走。”
身体虚弱成那样,还想去哪睡?
连她离开半天,就得抱着她睡袍,闻味道的人,他自己能一个人换床睡?
秦无妄挺拔的身影,僵了僵,掉转头,回了主卧。
他神情恹恹的咬着下唇,心里堵得慌。
深夜,十二点。
主卧中。
萧零接到了秦无妄的电话,披着睡袍,悄然步入。
他走至床边,惊觉自家主子满头冷汗,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栗,像忍着某种剧烈的疼痛,却硬是没吭出声。
他攥紧床单,胸口剧烈起伏,困难呼吸着。
“爷?”萧零惊恐,弯下腰。
“您发病了?”
秦无妄抱着头,额角青筋暴起,承受的痛,几乎让他昏厥。
“我去喊顾小姐!”
萧零当即准备转身,却被疼的咬破下唇的秦无妄一把揪住。
他气息恹恹,无力,“别……不用去了……”
“给我拿止痛药……”
萧零僵住:“可……”
“我的病,发病频繁……不能总找她……”
秦无妄凄凉的笑笑,眼底尽是痛色。
“烟烟那性子,次数多了,会烦我的……”
“嘘,别告诉她……”
萧零蹙眉,他为自己主子忧心。
因为脑肿瘤,这种剧烈的头痛症状,是很频繁的。
难道接下来,都要忍着,不告诉顾小姐?
“药!”秦无妄咬牙暴怒。
药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可是秦无妄一疼起来,他没力气去拿。
所以才会大半夜用快捷拨号,喊来萧零。
萧零面色凝重的服侍秦无妄服下了三粒止疼药,给秦无妄掖好被子,才沉默离开主卧。
客厅里,灯光很暗。
落地窗侧的沙发前,茶几上全是酒瓶。
顾烟萝慵懒微醺的靠在沙发,坐姿霸气优雅,她瞥见萧零走出来,声线撩人浸冷,问了句。
“他没睡?喊你来找我进去陪他?这回是发烧,还是咳嗽胸疼?”
萧零敛眸,眉宇紧蹙,千言万语,终化成一句话。
“顾小姐想多了,我只是……看看我家爷睡得可好。”
顾烟萝挑眉。
萧零漠视的回了自己房间。
凌晨一点。
落地窗外浩瀚的夜色归于寂静,绚烂的霓虹熄灭,城市陷入沉睡。
顾烟萝喝完最后一瓶酒,见时间差不多,秦无妄也必然睡了。
她起身,径自步入主卧。
一边走,一边松了浴袍的腰带。
昏暗的主卧内,仅开了盏落地灯。
四柱床左边,秦无妄蜷缩在被窝中,没露头,想来是睡着了。
顾烟萝绕至右侧,掀开被子一角,褪下浴袍,躺了进去。
床很大。
顾烟萝在右边,秦无妄背对着她,缩在被窝中,离她有些远。
卧室太安静。
而某个人沉重异常的呼吸频率太过清晰。
让躺下的顾烟萝,倏然睁开冷森的美眸。
她翻过身,侧着伸手,掀开了秦无妄蒙头睡的被子。
呼吸一窒!
蜷缩在那的男人,薄唇发抖,满头冷汗涔涔,他额际的发,全湿了,他拢紧眉头,满脸痛色,脸色惨白的吓人,他的唇上,都是咬破的血痕。
止痛药没用了。
秦无妄又强撑了一个小时,头痛的症状却没有任何缓解。
有多疼,就有多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