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
很多事情，他一旦搅和进去，很可能走向就会变得离奇。
这是莎尔和不死族之间的斗智斗勇……没瞧她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推算不死族的行动轨迹，完全没想过去找别的谁问一问吗？
当然，莎尔和威廉的事业本来就分得比较开，基本上不会拿自己的目标去询问另一方。
但莎尔也没有想过试探一下希尔这个和不死族关系很密切的人。
这位暗夜女士看起来变了很多，但其实只在和威廉相关的事情上有所让步。
希尔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莎尔对他的友善只在和威廉相关的事情上，对他的和善只在不牵涉到她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幸好，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没啥心眼子，但最大的优点也是不容易上心。
目前为止，托瑞尔诸神中能让他稍微有点动容的，也只有兰森德尔。
至于莎尔能不能得偿所愿……如果她还是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不死族的行为模式，那就必然失败。
不过希尔看她也不是想不到这点，那些用来钓不死族的限时限量任务都很设置的很细致，几乎能看得出不死族在面对利益的时候选择的方向。
可惜，也只是几乎。
乐子和利益，的确都很重要。
可莎尔如果找不出来什么样的乐子会被不死族放在利益之下的话，她必然会失败……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利益。
反正换了是希尔，绝对不会为了赚点游戏里的钱，放下一场一旦没赶上就只能看系统回放的大乐子。
但有时候，如果那所谓的‘乐子’只是政治斗争的话，那他可能，不，必然会反手选择金币。
谁要在游戏里看一群老男人斗心眼子？
又不是希瑞克再下山。
但希尔不觉得莎尔能那么快就想明白这点……就看她的任务奖励，希尔就能推测出她现在对不死族的观察还只是中级阶段。
当然，比其他的托瑞尔神明还是强一点的，毕竟不死族的老大威廉本身的恶趣味她一定很了解。
就像她这种利用限时限量，甚至特殊任务来诱惑不死族一样……搭便车任务其实非常不好设置。
既要让不死族对她的任务感兴趣，不觉得多出那么两下手，多说那么两句话是浪费时间，又不能让不死族本末倒置，将她的搭便车任务放到正式任务之上。
作为魔法塔的主人，希尔其实是可以看到那些任务的内容的……与其说是搭便车任务，不如说，莎尔想要观察的东西，其实是兰森德尔那些安民任务和她的辅助任务的联合结果。
她每个任务其实都是又特定的针对对象的。
虽然希尔不知道兰森德尔到底像没想明白莎尔在做什么……但他肯定是知道这些任务的不同寻常的。
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不吭声，其实是在侧耳倾听底层大厅里不死族们终于接到某些特殊任务的欢呼与交流。
估计在一一对照两套任务的深层逻辑到底在什么地方有所交集，想要找到莎尔真正的目标。
——
兰森德尔之所以能听到那么多信息，自然是因为不死族接了莎尔任务的话，就只能从后门离开，不可能回到大厅走侧门和前门……这是一条单行道。
然而，后门外有人开战。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几十人的热血上头战，到了现在，已经在互相的呼朋唤友之下，变成了万人大战。
其中有不少被牵连入内的人，都是因为觉得和自己无关，非得冒着战火下山的‘直肠子’。
当然，其实一开始只有几十人对战的时候，这种想法也没有错，所以，山下的‘老年散打王’还是集合到了一部分人手。
可总有人会被误伤。
虽然很多人在被误伤的时候会自认倒霉……但实际上，这样的人，根本不会顶着漫天法术往下跳。
真的急着要去和山脚下的那些人汇合的……就算没有云屋和魔法船那种比较贵的东西，不死族基本上也都有可以帮助滑翔的小型奇物，那玩意儿，最便宜的，只需要附魔一个永久羽落术就行。
这已经是不死族炼金师可以完成的工作了。
想想他们过去做的炼金灯就知道了，不死族可以将这种只需要一块宝石碎片就能完成的炼金物搞到烂大街。
要不然阿格莱亚和剑湾那几座被不死族掌控的城市怎么那么受托瑞尔人欢迎呢！
不死族的地摊，就是这些托瑞尔商人的宝藏！
很多在不死族眼里不值一提的垃圾货，都能让这些远渡重洋的商人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他们赚到的差价也没太过分……不死族身边那么多巨龙呢！
这些巨龙才是赚得最多的存在……比如黑色玫瑰这样的大型家族，就很愿意用自己家族成员的练手货来雇佣巨龙。
想想就知道，不死族虽然对金币很在乎，但却对仓库里这些占地方的东西一点都不在意……即使材料也是他们花钱买回来的。
当然，商人们也会找到这些不死族家族负责财务的管理来交易。
但，一旦将这些事情和‘交易’这两个字挂上钩，本来很慷慨的不死族又会变得锱铢必较。
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和那群商人算账。
托瑞尔商人是真的摸不清这些不死族的思维模式。
可他们也没法将这些卖到其他大陆或者不死族无法涉及的国家的东西卖一个过于离谱的价格……无论他们在哪个区域玩垄断，都会立刻飞来一条巨龙砸场子。
甚至有时候，还会是金属龙和五色龙联袂而来……虽然这些巨龙现在不做拦路抢劫那么low的活儿了，但他们还是让托瑞尔商人憎恨的存在。
甚至比过去还要恨这些龙。
毕竟，以前那种，是看谁倒霉。
现在，是谁也别想赚大钱。
而且，托瑞尔的炼金师们，包括学徒，也不会没啥生意……不死族是不做药剂卖的。
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也不是不死族不想做……可是，炼金术的经验构成方式，虽然都是按照等级来算的，但奇物的材料却是可以从时空商店大量低价购买的。
而植物或者一些生物材料，都得需要人去采集。
想要练习炼金术，就得从个人手里收集……一旦走到这一步，就不必想什么价廉物美了。
总有人能把这点东西玩出花儿来。
幸好，威廉还给了他们一条更容易磨练技能的路。
至于药剂啥的……奇物是不能随便从时空商店买的，吃的药却可以。
再说，牧师那么多，为啥非得自己嗑药？
很多人，都是包里从不带药，遇到危险，要么死，要么‘救救救’。
所以，托瑞尔人必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不死族会放弃更重要的药剂炼金，去搞那种排不上大用场的奇物。
所以，虽然不死族让托瑞尔的炼金市场变得非常混乱，但却奇迹般地完全没影响最底层的炼金术士和草药师。
真正被他们坑到的，还是那些魔法塔。
他们才是即使赔本也要培养奇物术士的人。
但这种影响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难道以前他们的练手货就很好卖吗？
除了本地的贵族会买一点撑场面，那些行走各地的商人可不会压这种很难卖出去的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用材料的成本价卖成品奇物……法术位难道不值钱吗？
如果说，不死族和巨龙搞出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影响的是托瑞尔的平民，甚至底层置业者的话，威廉可能早就想办法喊停了。
但这是连托瑞尔诸神都觉得很不错的结局……他们搞不懂一些基础的商业逻辑，却能看懂这件事儿最后让谁头疼。
艾德娜都没反应的话，别的神明只会笑着看……其实这件事伤害最大的，不是魔法女神，而是财富女神。
沃金的财富使者，才是倒卖各种炼金奇物的大户。
只有他们有这个资本来囤积这些中低级炼金奇物，玩什么低买高卖。
如果说以前的沃金还会有托瑞尔神同情的话……在她搞出了那么多破事儿，尤其是，眼看着费伦瑞尔那种羞辱诸神的事情发生以后，基本上就不会有谁在乎她会遭遇什么了。
总而言之，不死族是可以做到不被后门的战局影响，直接到山脚的。
然而，有几个人愿意走呢？
打群架欸！
想旁观的就旁观，手痒的自然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变成被害人，再招呼兄弟姐妹一起上。
‘雪云峰’都不会对这种事儿有什么反应。
他只是站在向内拉开的后门与魔法塔墙壁之间形成的一段阴影里仔细观察着卷入战斗里的人的组成形式。
比如，傲天盟有多少自愿进入，还是非自愿进入的。
又比如，为什么末世也会有人被卷进去……自从做了雇佣兵，这群人很少打这种撩闲架。
还有那些看起来是散人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散人……他们的朋友为什么遍及了很多pve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