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你弟妹。”
梁辞：“？”
他看着季盛夏，确定季盛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表情，一下也紧张了起来。
他要说什么？
我作为哥哥欢迎弟妹？
还是“太好了”“很好”之类的？
还没等梁辞想好要说什么回应。
季盛夏吐了口气，微微勾起唇角：“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
梁辞：“？”
季盛夏朝梁辞挥挥手，“谢谢你了。”
季盛夏：“我回去了。”
季盛夏说完，根本像是没看到梁辞的错愕，径直离开。
只有梁辞还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分析出来这是什么进展。
季盛夏下楼，回到十一楼，忘记新密码又没带钥匙的她，想要进门还是要敲1102的门。
但这次却没有什么犹豫。
季盛夏直接敲门，“颜凉时，我决定了——”
她的话说了一半。
门开了。
颜凉时站在面前：“去洗澡。”
季盛夏：“？”
她霎时沉默下来。
难道是梁辞这么快就把刚刚自己说的话告诉颜凉时了？
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没想到颜凉时微微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去洗澡。”
但这次他倒是记得多说了一句：“被医院的烟味熏着了。”
季盛夏还是一幅受冲击的样子：“这么快？”
季盛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颜凉时，又指了指自己，“我……你……”
颜凉时侧身，让出了一个季盛夏进门的路，“不是说都准备好了？”
季盛夏：“？”
她什么时候说准备好了？除了说外卖点好了。
这么快速的进展是正常的吗？有没有人回答她，她没有谈过恋爱。
季盛夏有些局促地解释道：“但也不至于这么……”
她之前就乱指的手指这次指向了门外：“点的吃的不是还没有送到……”
颜凉时看她，“我在这儿帮你等着。”
季盛夏：“你……”
她再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目光在颜凉时的卧室门和通往自己那道旋转门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后者。
颜凉时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看着季盛夏离开的背影却弯着唇角摇了摇头。
两分钟前。
从浴室出来的颜凉时同样只来得及看到季盛夏跑回隔壁的身影。
颜凉时坐在客厅，突然想起来季盛夏好像最后没有点什么喝的，想要找季盛夏，但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在告诉他“我没同意你不能开门”的季盛夏，这次却怎么也没有回他。
颜凉时蹙眉，想起今天看到的季盛夏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旋转门。
但是没想到隔壁没人。
季盛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
颜凉时正要回1102，却听到了手边桌面上的震动声。
季盛夏居然连手机都没有带？
然而他只是撇了一眼，眼神就停住了。
手机上弹出来的是a哥的消息。
[a哥：我回来了，你说吧，你身边的哪位男性心碎了？]
颜凉时神色一闪。
又是震动声，a哥来了第二条消息，同样跳了出来，显示在了颜凉时面前。
[a哥：如果喝酒聊天谈恋爱都不能让一个男人开心，那他只能出家了。]
颜凉时抬了抬眉毛，盯着手机屏幕，脚步也没有挪动。
季盛夏之前和他是在聊什么？
然而不等颜凉时反应，就听到了从1102传来的敲门声，以及季盛夏的声音：“颜凉时！”
颜凉时快步离开，季盛夏的话说了一半：“我决定了——”
颜凉时没有来得及听她说她决定了什么。
但是上一刻无意看到a哥发给她的短信的心虚，却让颜凉时抢先跳出了无厘头的另一句：“去洗澡。”
果然。
这让颜凉时自己心里也瞬间懊恼着像露出马脚一半的一句话，让季盛夏脸上也闪过了一瞬间呆滞和怀疑混合的神情。
颜凉时心底深呼吸，努力为自己上一句简简单单三个字造成的“破坏”弥补道：“去洗澡——被医院的烟味熏着了。”
虽然季盛夏之前根本没有站在医院走廊吸烟的中年男人附近，现在他也没有在季盛夏靠近时问道任何烟味。
但只能这么找补。
季盛夏看起来还是很怀疑的样子：“这么快？”
颜凉时的脑海里转了几个弯。
什么这么快？
说的是烟味，还是他这么快来开门？
颜凉时急中生智，想起了自己洗澡时季盛夏就点了的外卖，“你不是都准备好了？”
赶紧去洗澡，然后很快就能吃饭了。
他的意思应该表达的还算清楚吧？
果然，看季盛夏的回答，话题应该被他成功带到了外卖上。
颜凉时：“我在这儿帮你等着。”
说完。
这才算是结束了话题。
颜凉时看着季盛夏推开旋转门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
刚才自己紧张得，简直像是家长不在家偷吃零食的时候又差点儿被抓住。
颜凉时抱着手臂，笑着摇了摇头。
季盛夏还没回来。
但外卖先到了。
颜凉时开门，外卖员递过了一个袋子。
颜凉时接过袋子，沉默了。
他说让季盛夏从她自己挑的几家店里随便选，但也没想到她会真的选这么随便，薯条汉堡？
外卖员：“您的两份儿童套餐已经送到了，送的玩具也在袋子里面。”
行吧。
还不是简单的薯条汉堡。
还是“儿童套餐”？
颜凉时：“……”
但外卖员突然又当着他的面换了另外一个颜色的配送帽子。
从身后又拿出了一个袋子。
颜凉时：“？”
外卖员：“这是您在果蔬商超点的啤酒。”
他从自己的防晒外套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东西，再看着两手都接了袋子的颜凉时，只能把那纸盒往颜凉时刚接过的装了几罐啤酒的袋子里一放，“这是您一起点的牌。”
颜凉时：“？”
外卖员倒是职业素质很高，还不忘笑着道：“祝你用餐愉快。”
他在离开前，还多嘱咐了颜凉时一句：“儿童禁止饮酒，最好也不要打牌，祝你们用餐愉快。”
颜凉时：“……”
颜凉时看着外卖员离开前，似乎因为体谅他双手都拿了外卖，还帮颜凉时关了的房门。
哪里来的儿童？
颜凉时缓缓回头，看向了旋转门的位置。
等等。
啤酒，牌。
这是要边喝酒边打牌聊天吗……季盛夏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爱好？
不对。
颜凉时突然想到了之前偶然看到的，a哥发给季盛夏的消息——
我回来了，你说吧，你身边的哪位男性心碎了？
如果喝酒聊天谈恋爱都不能让一个男人开心，那他只能出家了。
那位“心碎男性”……是他？
喝酒聊天，那下一步是……
颜凉时几乎是有些烫手地，松开了装着啤酒的那个塑料袋。
“咚”地一声，塑料袋和啤酒罐落地，而面前的旋转门也突然被打开。
季盛夏。
季盛夏洗澡好，在一众睡裙中艰难地找到了短袖短裤的睡衣。
匆忙中她已经没有用发膜了，为了保护发质，还是把头发擦到了□□成干才回到1102.
但季盛夏没想到一开门，就迎上了颜凉时的目光。
他一手拎着外卖的袋子，上面某家的商标十分明显，是她点的儿童套餐，会送小玩具的那种——季盛夏看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最近新出的活动，送的是小玩偶，不同职业的，有警察消防员医生老师和歌手五种。
季盛夏眼睛一亮，“外卖到了？”
希望她点了两份，随即送的两个小玩偶里会有医生的那个。
但颜凉时没应。
他的眼神沉沉，不躲不闪地直视着季盛夏，直到季盛夏自己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耳朵，颜凉时的眼神才离开。
季盛夏这时才注意到颜凉时身边静静躺在地板上的另外一袋子。
很明显，那应该就是她点的……啤酒和牌了。
季盛夏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
颜凉时弯腰把地上那袋也拎起来，倒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经心地问了句：“还点了啤酒？”
季盛夏“嗯”了声。
颜凉时又道：“一会儿吃完，玩牌儿再聊聊天？”
季盛夏猛地看向他。
怎么她想得计划他都知道！
季盛夏正想点头。
颜凉时突然笑着瞥了她一眼：“两个人买什么扑克牌？”
颜凉时：“玩‘小猫钓鱼’吗？”
季盛夏：“……”
是吗？
没有两个人能打的牌吗？
正在季盛夏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时，颜凉时已经走到了客厅，站在茶几边，把手中的袋子都放到了茶几上，叫她：“过来吃东西。”
季盛夏应了声。
走到了沙发边，和他一样盘腿坐到了茶几前。
颜凉时打开了电视，从点播频道里选了一部最近风很大的喜剧片，但才刚放了个熟悉的片头，他就又推了出去，变成了《娱乐快报》的节目。
季盛夏打开了外卖袋子，自顾自拆着儿童套餐。
一起的果然有两个纸盒装着的玩偶，像是盲盒一样。
季盛夏几乎是把两个盒子都拿出来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个。
第一个是歌手，玩偶手里拿着的话筒看起来都做得十分细节。
和网上点餐时看到的宣传图差别不大。
季盛夏搓搓手，打开下一个。
一定要是医生的那个，一定要是医生的那个，一定要是医生的那个——
医生的那个很像今天戴着口罩帽子和手套的颜凉时。
“是医生的那个！”
季盛夏拿出玩偶，在看到白色的白大褂设计的时候就没忍住出声，看向了颜凉时。
颜凉时垂眸，看着她两手里的玩偶。
一个黑色的衣服裤子靴子，戴着很酷的帽子，手里拿着话筒，小人的脸颊上还有个小小的音符。
另外一个白大褂和医用帽，蓝色的口罩和手套，一手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另一手拿着剪子。
季盛夏倒是大方，直接把医生的那个放到了颜凉时面前的桌面上：“这个给你的。”
颜凉时盯着季盛夏。
哄小孩子吗？
电视里的《娱乐快报》正在放着最近的热点消息。
“季盛夏出演的《卧星》剧组传出了最近的路透照片……”
“同剧组的盛念据确认今年没有参加高考，但他参与了《卧星》主题曲的作词作曲和演唱，据透露盛念很有可能拓展一条歌手的新发展路径……”
季盛夏倒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电视里放了什么。
她把另外一个玩偶留在了自己面前：“医生的那个和你很合适，那这个我就——”
面前的玩偶一下被挪到了另一边。
颜凉时：“这个我也留着吧。”
季盛夏：“？”
她没想到，颜凉时居然真的喜欢这个？
老实说，她买儿童套餐的时候还犹豫了很久。
季盛夏扬眉，唇角微勾，低头看向了面前的儿童套餐，虽然这个汉堡不是店里她最喜欢的那种，但现在好像觉得也还好。
她一遍拆着食物的包装，一边道：“那你就都留着吧。”
诡异的沉默中。
季盛夏没忍住换了台，又重新跳回了之前颜凉时退出的点播频道，但这次季盛夏选择放的是一部经典的电影，《暮光之城》。
电影的声音和两人之间奇怪的沉默充斥着客厅。
季盛夏只注意到了，颜凉时吃东西很快，他先拿出了另一个袋子里的啤酒，还在边看电影边把玩着新买的那一幅牌。
季盛夏把最后一口汉堡吃完。
颜凉时也这时才开口，好像就等她吃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季盛夏放下手中的包装纸，缓缓转头看向颜凉时。
颜凉时转了一下按在自己手下的一罐啤酒，
盯着她的眼睛却目光灼灼。
“还是说。”
“我们喝了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