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时也不容易。”
季盛夏不知道该怎么理解a哥这句话。
但她想到了刚才在网上看到的评论，很多《荷尔蒙》的观众都说是颜凉时横空多了个“情敌”？
情敌。
颜凉时和她营销号传的另一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季盛夏沉默了。
a哥还在看着手机，舆论方面根本不用再担心，经过了那么久的恶性发酵，现在反转是最好的时机，接下来自然是等着正向的发酵就好了。
但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热搜。
#十六个小号#
a哥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就轻笑出声，没忍住点了进去。
十六个小号诶！不管是什么社交软件还是游戏账号，除了他们这种公司专门运营掌管网上账号的，能开十六个小号的，那都是“奇人”。
但一点进去，a哥就傻眼了。
这个#十六个小号#的热搜下，置顶的依旧是lsp，以及另一条营销号发的内容。
lsp是ls打头，由a到p的一共十六个账号。
而且网友们已经扒出来了，这十六个账号基本都是季盛夏的内容。
懂了，果然像季盛夏说的那样，这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结婚对象，估计真的是公司那边的人。
他就说，怎么会有人开十六个小号。
a哥随即心一凉。
完了，这个账号如果真的是公司那边的账号，现在被网友扒出来……
但再看同一个词条下其他几个营销号的内容和评论区。
a哥一时间又沉默了。
网友们除了发现这十六个账号都是一个人以外，还发现了今天发微博的那个lsp的账号，关注了季盛夏出道以后的每一条微博，而且几乎每次都是第一时间点赞转发评论，堪比铁杆粉丝。
最重要的是，他开始关注的时候，季盛夏第一部剧都还没有放出来。
在《搁浅都市》还在选角正义的时候，这位lsp就已经为季盛夏说话了。
那是一条选角试戏的路透微博，评论不多，但显然都对定下了季盛夏并不满意。
[什么新人啊综艺选秀都没见过，就凭传媒大毕业就能直接来这剧里演魏冉那个角色的妹妹]
[对啊，魏冉是女一，她妹妹这个角色的戏份不少吧]
[她真的长得很符合大学校园女神的长相啊，但也就这了]
[少来了，长相也就一般，估计就是抱着大腿进组]
[……]
在一众抱怨的评论中，这位lsp十分“朴素”，就在营销号的评论区发了一句：
[lsp：你们审美不行，她很完美。]
网友们感觉自己又“嗑”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季盛夏进圈之前其实两人就认识了？]
[所以不是联姻，真的是青梅竹马的剧情吧。]
[你听听，“你们审美不行，她很完美”，形容喜欢的人完美！这是喜欢了很久了吧？]
[十六个小号从a到p，只有我觉得这位ls先生不仅喜欢季盛夏，还是季盛夏的数据事业粉吗……你们追星吗，懂我的意思吗？]
[ls先生？好名字，季盛夏jsx和ls，我宣布lssx离散数学cp从今日起开张了！]
[离散数学？？？你是魔鬼吗？]
[怎么办朋友们，我本来是支持季盛夏和颜凉时的，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一句好配。]
[……]
[你别急，你不觉得还是颜医生和季演员比较配吗？]
[楼上的朋友，你知道最近的进度是，这位ls也被发现是医生了吗？]
[？？？？？]
[……]
a哥默默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季盛夏。
季盛夏在车上睡了一会，除了和颜凉时的“演技cp”，还多了一个“离散数学cp”。
她也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浅浅睡着了，呼吸平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要和别人说话聊天的兴趣。
a哥收回了打趣的念头，倒是好奇地跟着网友的“指路”去看他们扒出来的八卦。
lsp这个账号的主人，还真的是个医生。
在这位“ls先生”的十六个小号中，网友发现lsa这个账号在少有的几条原创微博中，发了一条带照片的。
配图是男人手里拿着一本脑外科的书，同时出镜的还有常见的大理石一般的地面和疑似白大褂的一角，当然，引人注目的还有男人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
配字是：还可以，这本不难读。
a哥看自家艺人在网上新出的“八卦”看得津津有味。
这条微博下多了很多打卡，还有网友仗着这位ls先生在微博的“冷淡风”大概八成是不会回复他们评论，在评论区简直像聊起了天。
[不知该魂穿颜凉时还是该魂穿季盛夏还是该魂穿季盛夏？]
[姐妹们，现实的糖不比综艺的好磕？]
[楼上不要妄图说服我，我永远是坚定的演技cp支持者！]
[怎么办，现在两个人都是医生，颜凉时医生和这位ls先生，我都不知道怎么选了。]
[楼上是自己不知道怎么选的意思吗？心有多大，舞台——]
[……]
没想到真的是个医学生？
是当初买账号的时候是医学生的账号，还是说真的账号运营那边有本来医学专业的人？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选择？我选择魂穿季盛夏！这颜值这手！还是多年暗恋的忠犬！想看制服！]
[又没有露脸，楼上的姐妹是怎么看出来颜值的？]
[你不懂了吧，这是一种直觉，我帅达，帅哥雷达一看到这张照片就响了。]
[没有露脸我已经沦陷了这是为什么？]
[……]
a哥好笑地看着网友的评论，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
突然后排传来了轻轻的一声：“怎么了？”
a哥回头，这才发现季盛夏睁眼看着他，看来刚刚并没有睡着，“你没睡啊？”
季盛夏颔首：“就闭着眼睛想想事情而已。”
季盛夏：“顺便休息。”
a哥点点头。
他正想拿着手机跟季盛夏分享她凭空又多的一个cp，但视线一扫季盛夏略带疲惫的神色，动作又顿住了。
《卧星》也快开机了，今天又是拍摄又是不太平的，恐怕季盛夏也没有什么心情看这些。
a哥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才又对季盛夏道：
“没什么事儿，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季盛夏点点头，这才又轻轻合上眼睛。
a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显然网友们还在讨论这位大家都没能扒出来但自己跳出来认下来季盛夏追求者的男主角ls先生。
可惜只是公司那边的人管理的账号。
a哥在笑着看网友们讨论的时候，又抬眼看了季盛夏一眼，心底却划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如果真的有ls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站在季盛夏的身边，现实生活中也真的喜欢她，还真的是她的结婚对象的话。
a哥一瞬间，居然有一种“放心了”的家长心态。
但随后，想起这十六个账号不过是网上的一串id。
a哥居然先替季盛夏感到了一丝失落。
大概还有五六分钟就到壹号公寓的时候，a哥叫了季盛夏。
几乎是a哥刚叫了她的名字，季盛夏就睁开了眼睛，眼神十分清明，显然刚刚闭着眼睛也只是闭目养神没有睡着的。
a哥提醒道：“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但也不一定没有还揪着不放的。”
a哥道：“你还是要多注意。”
尤其是今天已经发生过一次当面攻击的事情。
虽然a哥也有一瞬间感到奇怪，从线上的舆论到线下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快？
季盛夏点点头。
a哥还是不放心的道：“你确定不要在你家这边配私人安保？”
季盛夏抬眼，有些无奈地又解释道：
“不用了。本来可能只有小部分的人知道我住在壹号公寓的那一栋，这要是配了安保，恐怕大家都知道了。”
她说的倒是真的。
有一部人会贩卖艺人的私人信息，包括电话和住址，季盛夏自然也不能幸免。
但壹号公寓的环境和安保算是比较好的，至少自从季盛夏住进这里以后，并没有遇到私生直接上门或者在楼下蹲人的事情。
a哥思考了两秒，也不再多说。
季盛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其实在车上，她已经在想的，除了今天突然被曝光出来的事情以外，还在想自己刚出道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也是铺天盖地的恶意，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汹涌，或者说，哪怕是同样的事情，站得越高的艺人承受的往往也越多。
即使a哥没有说，或者a哥把这些当做经纪人和公司之间的事情，但季盛夏自己是留意到了的。
今天散播她□□的主要几个账号，都是盛夏娱乐的账号。
是“老熟人”了。
在《搁浅都市》时，恶化她和魏冉关系，甚至让双方团队产生隔阂的，也是盛夏娱乐旗下的这几个账号。
当初季盛夏只知道，这几个账号既然属于盛夏娱乐，盛夏娱乐又属于鼎盛娱乐，那么显然，这些人和鼎盛娱乐下的魏冉本人，都是一丘之貉。
但现在看，好像当初顺理成章的事情一下变得奇怪了起来。
季盛夏一下就想到了今天颜凉时帮她挡住气球后，提醒的，让她离盛如延远一点。
莫名地，她有些不安地按了按太阳穴。
但还是打开了聊天框。
先是给今天风口浪尖时明显站在她这边的周新文导演和盛念发了感谢。
最后是魏冉。
不看不知道，两人的消息记录居然还留在季盛夏让魏冉帮自己见“严李四”的时候。
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季盛夏的唇角还是不自觉地往上抬了抬。
[魏冉姐。]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
[魏冉：？]
魏冉自己显然也没有想到，季盛夏这次会这么直白地，直接找她还给她发了消息。
虽然过去一年“魏冉姐”几乎是和两人的针锋相对挂钩，但此时显然不像是这种气氛。
季盛夏犹豫了两秒。
其实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她一开始叫比自己大一级的魏冉是魏冉学姐，后来关系好了变成了魏冉姐。
直到《搁浅都市》拍摄后两人关系的恶化。
季盛夏回：
[今天。]
[谢谢你。]
[那个点赞。]
[魏冉姐。]
不管是点赞还是直接表态，魏冉无疑是第一个出来“声援”她的人。
如果季盛夏真的变了，那些营销号说的“仗势欺人”如果都是真的，那么第一个和她一起下水的恐怕就是魏冉。
魏冉过了两秒，才回：
[魏冉：手滑了。]
季盛夏盯着聊天框显示着的“正在输入中……”和“魏冉”的姓名备注来回切换。
直到变成稳定的“魏冉”两字的备注。
季盛夏笑了。
退出聊天界面，把备注由“魏冉”改成了“魏冉姐”。
而后才又回道：
[好的哦，魏冉姐。]
[魏冉姐：。]
季盛夏微微歪头。
退出了切到了和梁辞还有颜凉时的聊天群。
难怪她觉得熟悉，好像梁辞每次结束聊天或者是表达无语的时候，就会发一个逗号。
她怎么不记得魏冉之前也有这样的聊天习惯？
季盛夏一时失笑。
a哥又一次叫了季盛夏，保姆车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季盛夏笑着抬头应了。
她的神色显然比几分钟前要好看很多，a哥看着她推开车门心里又放心了一些。
季盛夏站在原地，看着保姆车离开，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楼道口。
但还没有进入楼道，就先若有所感地回头。
身后刚到的车十分熟悉，车牌号也对上了。
季盛夏抱起手臂，歪着头打量着，直到车上的两人都下来。
她这才上前一步。
那两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就这么巧的在楼下遇到了。
尤其是从驾驶座下来的那位，在看到季盛夏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一丝不自然。
颜凉时抬眼：“你怎么在这儿？”
季盛夏回头看了一眼：“我也住这儿，还是你隔壁，你这是失忆了？”
这一次颜凉时言语显然不敌季盛夏。
就连本来还担心季盛夏的梁辞，看到她像是回满血的状态，也抱起手臂在一旁看自己表弟的“笑话”似的。
颜凉时抿唇：“那回去吧。”
季盛夏想到了a哥快到之前，收到的颜凉时的信息：
[颜凉时：要我接你可以直说。]
他发那些消息的时候，不会是在别墅附近，还等着她没有走吧？
季盛夏抬了抬嘴角。
她怎么记得，颜凉时当时至少比她提前十几分钟离开别墅的呢。
季盛夏：“你不会是——”
颜凉时：“我和梁辞去买了点儿东西。”
所以现在才到。
一旁的梁辞默默地抬眼看了看天空。
不是为了回避季盛夏的视线，甚至颜凉时说完这个理由的时候，季盛夏“求证”的视线连飘都没有往梁辞这里飘。
梁辞无语。
不是他说，去买点儿东西这种理由……
哪怕是说中间红灯等多了，都比较可信。
季盛夏扫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两人。
她笑了笑，没再说：“那一起上去？”
颜凉时板着脸，没有多说，直接从季盛夏身边走过。
梁辞跟着，经过季盛夏的时候和她并肩。
还默默给季盛夏比了个大拇指。
梁辞笑嘻嘻地看着前方这么多年都不常见的，某人吃瘪的背影。
颜凉时还真是，栽得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