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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再管被自己噎得被有火发不出的韩怡月,盛鸣瑶有多要了一块面纱,付了钱后,立刻拉着苍柏离开了这家成衣铺子。
出来后,一路上,苍柏都没再开口。
他沉默着,精致的脸庞神色淡淡,周身缭绕着并不浓重的沉郁不平。
好似远山雾霭,朦胧瞧不真切。
少年的眉眼之间也低垂,掩了好些情绪。
盛鸣瑶看得心中好笑,不知道为何苍柏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也没再提。
两人沿着林镇的主街,结合着之前打听的消息,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客栈,开了两间中品房暂且住下。
一来是银钱并不够,若是浪费在住房上实在不值。二是加上林镇地处偏僻,也没找到什么豪华旅馆,反正也是凑合,自然不能要求太高。
“掌柜,从这里到大荒宫,大约要走多少路程”
旅店的段掌柜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头,说话很爽利,见盛鸣瑶问到了大荒宫,更是热情地开始介绍起来“这你可问对人了姑娘我和你说,你们不必急着寻路,再过个两三日,大荒宫的人就会来林镇收人啦”
在这两位客人刚入门时,昏昏欲睡的段掌柜无意一瞥,原惺忪的睡意被那少年的容貌惊艳地骤然清醒过来。
他半天没回过神来,而后更是推开了身旁的跑堂小二,亲自上前接待。
两人既然是姐弟,那这姐姐的容貌一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么想着,段掌柜的态度愈发和善起来。
“哦”盛鸣瑶顺着客栈掌柜的话往下说道,“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段掌柜神通,可知道这事儿的原委”
段掌柜被盛鸣瑶这一番话恭维的舒服极了,虽不得见这位“鸣小姐”的容貌,可看着身段也必是个美人,而被美人巧笑倩兮地恭维,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鸣小姐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浮蒙之林的妖物跑出来伤人,伤得还是纯戴剑宗游历的一位小弟子,这不,人家师门报仇来了嘛”
“至于大荒宫,大约是要来协助处理此事,又怕想要拜入门的弟子出了什么闪失,因此就索性放话,说要派人来接了。”
盛鸣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林镇这么热闹,原来都在等着大荒宫的人来接呢。
如此看来,这大荒宫倒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谢过了段掌柜后,盛鸣瑶本担心苍柏乍一来到陌生的地方会多有不便,因此还想陪他进去,熟料苍柏眨眨眼,轻声说道“阿鸣姐姐不必担心。我如今灵力充沛,能探到房中的东西。”
“之前段掌柜介绍房间布局时的话,我已经都记下来了,阿鸣姐姐不必担心。”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盛鸣瑶乐得轻松。
推开房门,盛鸣瑶扫了一圈,中品客房面积不大,不过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也不见什么灰尘,看着到是干净得很。
略微休整了一会儿,盛鸣瑶在知会了苍柏一声后,下楼叫了热水,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
她如今身上有了点钱,自然不会太委屈自己。
早在之前,苍柏就将用玉发冠置换来的钱给了盛鸣瑶一半,大约有七八两银子,说是特殊情况可以救急,盛鸣瑶也不矫情,既然苍柏给了她,她就拿着。
说到底,万一他们两个谁身上的钱被偷了,另一方也好有个照应。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后,盛鸣瑶将头发擦得半干,又用了之前买的浅绿色发带束在脑后,而后才去敲响了苍柏的房门。
苍柏如今已是练气之体,自然不用和盛鸣瑶一样用凡尘的方式沐浴,用法术便可解决,只可惜他也未曾辟谷,因此腹中也该饥饿。
老旧的木门被从内拉开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下一秒,苍柏的脸就出现在了盛鸣瑶面前。
他的鼻尖动了动,确认道“阿鸣姐姐”
“是我。”盛鸣瑶站在门口也没进去,而是问道,“晚饭想吃什么我下去点,还是我们一起下去”
或许是失去了修为的缘故,如今的盛鸣瑶对腹中饥饿的感受愈发强烈了。
少年听见盛鸣瑶的问话后,湿漉漉的眼眸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带了些雾气。
他的眸子里中明显浮出了纠结的神色,缓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阿鸣姐姐不如进来说话”
盛鸣瑶见苍柏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她沉声应了一声,抬脚走进了苍柏的房间。
都是中品房,两人的房间布局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圆桌木椅,小花瓶和一个半人高的小茶几。
“阿鸣姐姐先坐,桌上有热茶,可以先喝一口。”
苍柏摸索着关上了房门,而后有走到了小木桌前,中途磕磕绊绊却还是准确无误地坐到了另一个椅子上后,他这才舒展了眉头。
“我之前想,既然我与阿鸣姐姐在外时以姐弟相称,那我们必然不能表现的毫不熟悉。”
苍柏已经将之前的白衣换下,换上了同样在那成衣铺子里买的一身深绿色锦衣。
这样深沉的颜色苍柏穿着不仅没有显得老气横秋,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神秘。
好似林间夜色深重时候落下了浅淡的阴霾。
待人拨云见雾后才能瞧得清楚。
若仅仅如此便也罢了,可偏偏苍柏左眼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
那眉眼被衬得蛊惑勾人至极。
将原本深不可测的神秘变成一股浑然天成的妖冶,活像是一个刚入人世的小竹妖。
盛鸣瑶余光淡淡这么瞥了一眼,心下深深觉得,若是以后出门,苍柏这张脸必须遮掩一番。
不然得惹的多少姑娘芳心暗许可又流水无意。
“阿鸣姐姐不如将你的饮食喜好告知于我,以免这几日露出马脚,反倒惹人生疑。”
这到很有道理,盛鸣瑶撑着下巴顺着这个方向想了想,而后掰着手指数道“我不爱吃辣,不吃萝卜,也不喜欢芫荽之类的配菜。”
随着苍柏的问题,盛鸣瑶层层拨开了记忆的迷雾,很多被她抛弃在生活中的喜好在逐渐复苏。
“太过油腻的饮食不喜欢,但是太清淡也不行,总体而言,我比较嗜甜,就连衣服也喜欢明媚一些的颜色。”
苍柏听得认真,如玉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圈圈画画,似在记下什么,等盛鸣瑶停下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阿鸣姐姐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
“最爱吃的”
盛鸣瑶垂下眼,长长的睫羽将她的神情遮掩。
睫羽的阴影浅淡落了一层在她的下眼睑,看着很是静谧。
一时之间她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画面,最后却又只定格在了一处。
半晌,少女似叹息一般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糖葫芦吧。”
虽然糖葫芦这东西能引出很多有趣的故事,但显然,糖葫芦本身又没做错。
“你呢”
苍柏正在心头将少女的喜暗暗记下,猝不及防被盛鸣瑶这么一反问问得骤然怔住“我”
“对呀,你有什么忌口,或是不喜欢的东西”
这个问题倒是新鲜。
在苍柏漫长到望不见尽头的岁月中,大半岁月都在黑暗无际的深渊中度过,别说饮食喜好了。
在那样阴森封闭的环境中,除了沉睡外。苍柏也只有偶尔借着自己分散在外的身体,勉强感受一番这人世,才没有被彻底逼疯,沦为深渊中的没有神智的生灵。
唯有这个时候,苍柏难得庆幸当时那些人类将自己的龙鳞、龙血等物分散在这篇大陆上滋养万物。否则若是连与天地的联系都斩断,他恐怕真的会如天道规则所愿,彻底丧失了神智,沦为后来者的掌中万物。
“我也不喜欢吃辣。”苍柏缓慢地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片阴影。
“至于别的,从来都是家中准备什么我吃什么,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苍破语气平静,并未因想起过往而流露出什么格外激动的情绪“若有机会,我倒也想尝一尝糖葫芦是什么滋味。”
这话听着实在可怜,尤其是从苍柏口中说出,比常人的更多了孤寂落寞。
少年面上虽没什么落寞情绪,这般语气也无端让人心疼。
盛鸣瑶同样被他这话勾出了几分思绪,出了会儿神后,柔声宽慰道“一定有机会的。”
被盛鸣瑶曼声安慰,模样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少年忍不住抿嘴一笑,低眉垂眸间,自带了一股矜贵之气。他开口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一起下楼选些饭食,让他们送上楼来,阿鸣姐姐觉得如何”
盛鸣瑶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在临下楼前,她还是忍不住询问苍柏,要不要用之前那条从罩衫上割裂下的发带将眼睛挡住。
若非苍柏容貌太过惹眼,盛鸣瑶也不愿用这样俗气的方式遮盖他的容貌。
苍柏自然没有不允,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盛鸣瑶将白色布条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材质上佳的布条触感冰凉,像是之前在浮蒙之林中的那抹小溪流,凝成固体覆盖在了眼睛上,甚至顺着眼睫流淌到了肩膀。
这样奇妙的体验很有趣,分明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可苍柏总觉得自己能看见光。
盛鸣瑶将将白色的绸带整理好,少年鸦青色的发也随着绸带一并,好似宣纸之上晕染了墨花。
等到少女的手离了绸带,他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了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苍柏轻轻一笑“阿鸣姐姐稍微低下头。”
盛鸣瑶听后一顿,而后下意识顺着苍柏的话照做,下一刻,一股柔和温暖的气体从发梢逐渐蔓延到了头皮,她下意识看向苍柏“你”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过,若是湿着头发出门,很容易生病。”
苍柏浅浅一笑,眼眸被白色的布条遮住,唯有翘起的嘴角显示了他现在相当不错的心情。
“说了这么多话,越说越饿了。阿鸣姐姐,不如我们现在就下楼去,让伙计帮我们准备些饭菜”
“可以,一起去吧。”
如今正逢夜间,夜色深沉,月光却格外皎洁,混着灯火和人间烟火气一并入了万物。
这间不大的客栈楼底也热闹起来,有人来吃些宵夜,有人借机与朋友喝些小酒。盛鸣瑶还未下楼时,就注意到了在一楼西北方那三个身着白衣、腰间佩剑的弟子。
是纯戴剑宗的人,不过万幸没遇上熟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瞥见从楼上下来的二人,总之在盛鸣瑶踏在倒数第三节台阶上时,整个店面都已鸦雀无声。
这两人的容貌放在美人如云的修仙界都可排得上名号,更何况是在凡尘。
盛鸣瑶之前就有料想到这个情况,因此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她引着苍柏径直走到了段掌柜的面前,弯了弯眉眼“掌柜的,我们想要点些饭菜,送到楼上去。”
“好嘞”掌柜热情地应了一声,又问道,“二位想要吃点什么不说别的,小店的水煮鱼和樱桃里脊肉可是一绝”
不等盛鸣瑶开口,在她左侧的苍柏轻声道“阿鸣姐姐不太喜欢吃辣,就来一份掌柜的推荐的樱桃里脊肉好了。”
说完,苍柏微微将脸侧向盛鸣瑶的方向,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就按照我弟弟说得做,再加上两份白米饭。至于别的,也不拘什么,只不要是萝卜,更不要加芫荽,清炒两个时令蔬菜,不要重油,稍微清淡些即可。”
掌柜自然答应,盛鸣瑶付了钱,泰然自若地拉着苍柏离开。
“嚯,还真是姐弟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小情人呢”
“当然是姐弟啦,正常男人,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喜欢的女子掏钱啊”
“啧啧啧。”有的客人与身边人挤眉弄眼,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姐弟二人,可都是极品啊。”
盛鸣瑶虽然带着面纱,连如瀑的长发也不过用一条碧绿的发带束在脑后,可架不住她身段婀娜,原本有些不伦不类的打扮,被她这么一折腾,倒也让人觉得清新脱俗。
尤其是那双露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眼睛,一颦一笑间,似乎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唯一的遗憾,就是女子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盖,让人无法一睹芳容。
“阿鸣”坐在西北角角落里的丰竟忍不住小声与身旁好友嘀咕道,“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按理来说,他们这些常年呆在纯戴剑宗之内的剑修,应该不会记得什么人名啊。
同门好友崔洛立刻眨眨眼,同样小声道“当然耳熟啦”
“我记得啊,有一次,滕师叔对着他的剑叫了声阿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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