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塘就在兰苑内,可那地荒置已久,拂儿你为何会去那?”金惜玉拔高了声音,佯装关切。
这翠烟虽是伺候曲歌的奴婢,也是她从前安插的一个眼线。
曲歌出事,翠烟立即禀告了金惜玉。
几乎是瞬间,她便打定主意将此事嫁祸给曲拂。
幸亏自己还留了一手,她早知道一个丫鬟或许并不能让人信服。
苏妩定了定神,将眼神瞥向那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垂头低语,“奴婢柔菊!”
“你是哪个院子的?”
“奴婢只是一个洒扫丫头,还没有福分服侍主子。”
这丫头还算机灵,即使在这般情况下,声音却是相当平稳,并没有丝毫畏惧。
“一个小小的洒扫丫头?这月例才多少,竟然有这般质地通透的玉镯?”
苏妩抬手将她的右手执起,果然露出了一支白玉镯子。
方才在她跪拜之际,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个隐在手腕里的镯子。
柔菊愕了一瞬,待反应过来,连忙磕头道:“三小姐,这镯子是奴婢的母亲的遗物。”
“哦!”苏妩嘴角一勾,“母亲,莫不是拂儿眼拙,这镯子难道不是你之前佩戴的那支吗?”
金惜玉一噎,脊背僵硬着,立即否决,“这镯子,怎么会是我的呢。”
“哦,那兴许是拂儿瞧错了。”苏妩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镯子是谁的,但是她这样一个身份的婢女却戴着如此贵重的物品,很显然是被人收买。
收买她的人不言而喻,必定是金惜玉无疑了。
可苏妩并无证据,方才那般也只是想让这奴婢和金惜玉自乱马脚而已。
话锋一转,那目光好似含了一层凉气,“柔菊,原本我以为方才爹那般说,即使你真的看到我进了那兰苑,你也会选择缄默,想不到,你还真是……心善!即使面对并无交集的四小姐,你也毅然选择指认未来的太子妃,为死去的四小姐鸣冤,你果然很伟大!”
苏妩这段话说的极慢,她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一个小小的婢女敢这般,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此言一出,这柔菊明显不淡定了。
苏妩勾唇,正欲再开口,却见轩辕慕白走到她面前。
“小王可以证明这丫头所言非虚,曲三小姐的确去过兰苑!”
苏妩抬眸,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笑。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哗然。
早猜到这轩辕慕白定会坏她的事,方才在兰苑确实似有若无的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注视,想来就是他了。
“拂儿,殿下说的可是实话?”曲元德狐疑地蹙眉。
轩辕慕白不悦的哼了一下,“怎么,英国公不信小王?”
曲元德连声摇头,“下官不敢!”
“曲三小姐,这个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呗。”
苏妩这会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眼睛瞪着他,恨不得掐死他算了,可这厮却是笑得极是得意。
他跟她是不是前世有怨,今生有仇。
“拂儿,想不到真的是你害得歌儿,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金惜玉见苏妩沉默,又加上有吴王殿下的证词,心想这次曲拂总不能再有那般好的运气了,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个现形,即使她的身份尊贵,恐怕连曲元德也无法偏袒。
想到终于可以彻底扳倒这个女人,她面色便添了几分阴鸷,她的女儿虽然是曲家大小姐,有着绝色之姿,却因为自己从前是妾氏的关系,永远只能是庶女。
“国公夫人,你恐怕误会了。”轩辕慕白邪邪地勾起好看的唇角,“当时曲三小姐确实在兰苑,只不过她与小王在一起,再者,三小姐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去杀人,国公夫人,你宁愿相信一个丫鬟,也不愿相信你的女儿,也是,这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视如己出呢。”
众人那一个个眼神好似刀子似的戳得金惜玉的脸直犯抽,这吴王字字如刺,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善良端庄的形象,一夕之间全部毁于一旦。
“娘,三妹妹温婉贤淑,这事定与她无关。”
曲绾扭着柔弱无骨的腰儿,声音清丽婉转好似黄莺出谷一般,在人前她一向都是秉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妩心里冷笑,并不吭声,此时她若反击,那不是辜负了她那句‘温婉贤淑’。
“小王听说曲大小姐知书达理,兰心蕙质,原来也是个马后炮。”
轩辕慕白说出的话字字如针般锐利,曲绾虽是庶女,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平生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但眼前之人却又不是她能得罪,那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双眼中那不可掩饰的恨意令她精心装扮的姿容也随着扭曲了不少。
“国公爷,亏得你今日生辰,小王算是见识了!”
曲元德闻言,脸黑如铁,今日在座虽然与自己都是太子一党,但也免不了明争暗斗,今日被这一闹,他的形象必定一落千丈,若是一些闲言碎语传入太子耳内,难免不会让太子对他失望。
念至此,曲元德暗自咬了咬牙,眼神幽怨地望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金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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