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有诈！
快逃！
我拼了命地冲上前，一头撞开了青魇。
就在我俩齐齐摔向一旁的时候，刚才死去的怪老头的身体，化作一条黒蛟，冲我们袭来。
倘若不是我冲出去，将青魇扑倒，那黒蛟现在刺穿的，就是青魇的胸口。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怪老头不会那么轻易死。
青魇眼底一片意外与震惊，“宋优优，你？！”
“我不要你的蛇珠，我也不要你死！”
什么缺失的一魂一魄，我没有它这么多年，不也一样活着么？！
我不要为了这牺牲青魇！
黒蛟变回怪老头的样子，阴沉沉地打量着我。
“宋家丫头，你倒是情深义重，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宋家人！”
“你和蛇妖之间，是血海深仇！”
我挡在青魇身前，狠狠看着他。
无论千百年前，宋家与蛇妖一族发生了什么，那都和青魇没关系！
“当真没关系么？”他桀桀地笑了起来。
怪老头手杖一挥，指向青魇，“你要不要问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青魇眸色一沉，将我扯到一旁。
“你与我有仇尽管来，不要将她牵扯其中！”
“是她自己一定要纠缠其中！”怪老头眼底只有一片冰冷。
“身为宋家人，你护着蛇妖，就是宋家的耻辱！”
他话音未落，那条巨大的黒蛟就俯冲了下来。
趁着青魇躲避黒蛟的工夫，怪老头身形一闪，竟向我冲来！
我躲避不及，闷头向旁边躲闪。
但我躲得了怪老头，没躲了许辉。
许辉一把反拧住我手臂，面无表情。
“你疯了！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你不管自己死了，也不管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许辉毫不动容，语气与神态一样平静。
“别挣扎了。”
说不上为什么，我心里忽然闪现出一种不好的念头。
这感觉很怪。
很快，我就知道了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留着你这样的叛徒，对不起宋家死去的任何一个人！”
怪老头的手杖，冲着我刺来。
那条黒蛟也变了方向，直直地冲我杀了过来。
反应过来的刹那，我猛然看向青魇。
“不要过来！”
这是阴谋！
青魇单凭躲，就能躲得开黒蛟。
怪老头要的，是他避无可避。
他和黒蛟杀过来，我和青魇必定要伤一个。
他在赌，赌青魇会不会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不要过来，不要！
我全身都在抗拒这一可能的发生。
然而，就在那零点零一秒之间。
青魇果断抱住了我。
一声闷哼，伴随着鲜血，洒在了我眼前。
我瞪大双眼。
黒蛟尖锐的爪，挠烂了青魇的肩膀。
人骨拐杖，刺穿了他的身体。
可他抱我的姿态，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我们两个重重摔到地上。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心收缩着狠狠疼了一下。
“把蛇珠拿回去，快逃！”我握紧他的手。
取回我体内的蛇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他却按住了我的手。
他用自己的脊背，为我支撑起了我的安然无恙。
青魇的血，有一部分溅到了我脸上。
他支撑着双臂，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
“你不该来。”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真相？！”
“我不要你知道真相！”
他望向我，含血的双眸一片清明。
“看到那里了吗？”
他视线望向一处。
“待会儿，你就向那里跑。”
青魇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看着我，唇角勾勒出一丝轻笑。
我不走！
我疯狂地挣扎着，我要吐出蛇珠还给他，我要他活着！
他叹口气，一把将我按在他怀中。
浅淡的幽香，夹杂着血腥气渗入我的呼吸中。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温柔的眼神。
“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平静的生活，该回去了。”
“让我来结束一切，宋优优。”
“曾经我护不住她，如今，我不能再护不住你。”
他的手拂过我额前凌乱的头发，眼底藏着一抹不舍。
我抓住他，拼命摇头。
不，我不要没有他的安稳生活！
我被甩了出去。
青魇竭尽全力，挡住了黒蛟。
“快走！”
两者之间，明明力量悬殊，可青魇义无反顾。
他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想让我好好活下去。
阴云，在洞中聚集。
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应。
我冲了回去。
尽管我知道我力量微小，但我死也情愿跟他死在一起！
我拔出青色匕首，冲了上去。
青魇眸中满是意外。
他冲我怒吼，“宋优优，你是不是疯了！”
“走啊！”
是，我是疯了。
但我宁愿疯，也不要丢下他一人！
黒蛟压根没将我放在眼里。
它完全不在意我，所以我的匕首，异常顺利地插进了它的身体。
黒蛟咆哮了起来。
它完全忘记了青魇，向我俯冲而来。
黒蛟的力量太强大，完全不是我可以面对的。
我甚至都看不清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震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似乎渐渐消散了。
我冲青魇伸出手，人头拐杖却抢先一步，将我勾到了一旁。
怪老头反手一转，人头拐杖尖利的一端，紧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蛇妖！束手就擒吧！”
“到底是让这丫头死，还是你死！”
青魇已经冲到了我面前，却因为我的缘故，不敢再上前一步。
“对，就这样，站在那别动就可以。”
青魇紧咬着牙，怒意冲天。
却当真一步也不再动。
怪老头笑到满脸都皱了起来。
“好，很好，就是这样！”
我喊了起来，“不要相信他，青魇！”
怪老头身上给我的阴鸷感，不是一般的存在。
而且，我不相信他会放过我。
青魇受制于他，一动不动。
黒蛟从半空跃下的瞬间，怪老头也重重一掌击在我的背上。
我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五脏六腑都被拉扯的疼！
一道青色的幽光，护住了我。
但它眨眼之间，就被怪老头击了个粉碎。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也有什么，被牵扯着一同碎掉了。
“宋优优！”
我最后看到的，是青魇一跃而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