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爷,您只比我大三岁,不用这般说话吧!皇祖母,都没有如此说过话。”
这位小爷爷,可是不得了,乃是先先帝的遗腹子,是先帝最小的幼弟,也是当今陛下的唯一还健在的小皇叔,永宁王,金康宁是也!
他自幼体弱,便同金泽默一起,养在了太后膝下。人家是老嫂比母,放在他这里,竟是老嫂如祖,更是疼爱、娇惯了几分。
可是,他的身份地位何其金贵,更是手握先帝御赐的玄羽令牌,就连皇帝,也得礼让三分。
所以,在外人眼中,他是自己知道避嫌,四处周游,不常回京的一个闲散富贵王爷。却是只有金泽默几人知道,他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到如今,还得为了朝不保夕而日日担惊受怕。
金泽默自顾自坐下,准备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没想到,却是直接被打了手。
“放下!凉了,喝不得,让阳羽给你换热的。”
刚刚喝凉的,是给他败火,如今再喝,可就是要伤胃了。
“主子,您该喝药了。”
说阳羽,阳羽到,永宁王爷的嘴,可是灵验得很。
“又喝药?喝得本王,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放着吧,我等下喝。”
阳羽给四爷上了茶,也没有任何要退出去的意思,一直盯着自家主子看。
“看什么,本王脸上没有花,没事就退下吧!”
被阳羽看得烦心,永宁王爷立刻就要赶人。
“主子,阳羽不能走,云医师吩咐过,让我好好盯着您吃药,盯着您休息的。”
果然,论震慑,自己还是不如云芸!可是,如今她不在,永宁王爷不怕。
“有小默在,他陪着我就好,你退下吧!”
“四爷?”
“我看着先生,你退下吧,放心!”
从四爷那里得了确切的回复,阳羽才认命地走了出去。
“怎么又叫先生了,小爷爷不喊了?”
金泽默低头喝茶,也不看他。
“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吧!”
果不其然,想让这小子一直守规矩,那就是痴心妄想。孙儿不孝,小爷爷有些想哭。
不过……
“快点,东西带了吗?阳羽都出去了,你小子还不快点拿出来。”
金泽默偷偷环视四周,确定无人,才掏出了怀中之物,放在桌上,一层一层地打开外面的包裹之物。
“先生,您可不要害我,这东西,定要藏好了!千万不能让云医师发现。”
“知道了,快点,啰嗦!”
桌上的纸包,终于打开,里面包裹的,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竟然只是……杏干!
“太好了!本王想这味道,可是想了很久,都怪那个云芸,这样的东西,碰都不让我碰。”
刚想下手,谁料,整个纸包,又被金泽默给捧了起来。
“做什么,你也不让我吃?”
永宁王爷正要生气,却是看见金泽默用眼神指了指他的汤药,那意思分明就是,不喝药,不给吃。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喝了这么多年的药,哪里还能不痛快。而金泽默,则是立刻将杏干奉到了他眼前。
“还是这个好!天天喝药,喝得整个人都是苦的。还好,等去了西域,不管结果如何,我就都不用再喝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泽默听了他的话,愣了一刻,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小默?”
瞧他神色不对,永宁王爷立刻看了过去,还好,金泽默忍住了,并未在他面前落泪,只是,他也忍不了多久。
“先生,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默儿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了。”
金泽默起身行礼,也不多说什么,准备退出去。
“小默,过几日,便是你皇祖母的寿辰。正日子人多,我不想去凑热闹,准备提前两日进宫,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可好?”
“默儿遵命,您何时进宫,派人通知一声即可。默儿告退!”
金泽默还是不敢回头,应了一声,便立刻退了出去,留下永宁王爷,一个人纳闷。
“这小子,又抽的什么风?没规矩!”
“主子,您还好意思说四爷?您可是用刀子捅了四爷的心窝子,这会,怕是四爷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
进门来收拾的阳羽,看见自家主子“没心没肺”的模样,立刻替金泽默抱了不平。
“什么?”
永宁王爷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向了阳羽。
“可不是吗?您刚刚说什么,去了西域,不管怎样,以后都不用再吃药。您自己想想,四爷想到的,会是哪种意思?您这样说话,还不是挖四爷的心吗?”
一边收拾,阳羽一边偷偷观瞧主子的脸色,瞧他的模样,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本王……本王不过是顺口说说,哪有这些意思?这小子,心思也太重了吧!”
有没有别的意思,可不是永宁王爷如今说了算的,金泽默自己心中有数。
“主子,四爷够辛苦的了!您说话,长点心吧!”
阳羽临走,丢下这一句,落荒而逃。
“阳羽,依本王看,你是真的想去小默那侍候了,你滚回来,本王成全你。”
一个个都没了规矩,敢说自己这个长辈、主子的不是!看来,永宁王爷,是真的该好好“反省”了!
金泽默出得门来,在院中,好一番忍耐,才止住了眼泪,没在这里丢人。
“四爷!”
身后,暗卫头领已经跪于此处,等候金泽默吩咐。
“巴都,何事?”
金泽默脸色不好,自然不能回头,让属下看见。
“主子命我等,即日起,听凭四爷吩咐。”
巴都虽然听命跪在此处,可心里认定的主子,还是屋中那位。若是这样的话,关键时刻,该要如何让他用命。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本王手中的,乃是何物?”
金泽默将令牌握于手中,拿给巴都看见。
“玄羽令牌?”
见令牌如见主人,巴都立刻伏地。
“先生将此物给了本王,今后,本王便是你等的新主,你可服气?”
金泽默可不是毫无决断之人,能用当用,若是不堪用的,放在身边,也是累赘。
“巴都拜见主人!”
他倒是个可用之人,识时务,知进退。
“起来吧!本王虽是新主,可你们对先生,依然照旧,任凭吩咐,可明白?若是有人敢轻慢先生,本王定要他全家性命!”
虽然从永宁王爷手中接过了势力,可对金泽默来说,金康宁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