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月拍了拍吴瑶浅的手表示安慰。
在她这里,从来都只有道理可言,是那慕容仙陷害吴瑶浅在先,她帮助她以牙还牙在后,怎么说都说得通,若真的要罚罪,那她跟吴瑶浅都该受罪。
金如月要想说,这时,她眼帘里忽然闯入了一道高挺欣长的月白色身影。
楚遥舍从幽篁馆外进来,一进门,他便扫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落在金如月身上,眼里霎时洋洋洒洒多了亮光。
金如月冲他招了招手,不一会儿,楚遥舍带着书童李言上了雅间。
“楚公子,你今日来迟了!”金如月一看见他,立即喜笑颜开,方才的不快仿佛瞬间就烟消云散一般。
“金公子说笑,你可没说好,多久来此不算晚。”
楚遥舍笑着打趣,坐到了金如月对面。
他只是打趣,她却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半晌,才到:“每日午时,都到这里,才不算晚。”
“看得出金公子果然是爱学过人,如此早便赶来读文了。”楚遥舍抱拳,呵呵笑道,金如月红了红脸,尴尬的赔笑。
“反正只要你来,本主……不是,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金如月慌忙改口,吴瑶浅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还有我也会来,当然,金公子如果只需要我看门的话,也可以!”
话一出口,金如月的脸唰的红了起来,“胡说什么呢!”
吴瑶浅嘿嘿的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道:“我下去找点瓜果来,你俩先聊着。”
说罢,吴瑶浅迅速离开了雅间。
雅间里一时间只剩下金如月与楚遥舍。
楚遥舍看见金如月总是脸红,笑了笑,打趣道:“金公子好像很害羞,可能是楚某长得不够好看,让金公子不好意思了?”
“啊?”金如月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这……就是我被我娘管着,她很少让我出门,所以就……”
楚遥舍听了,哈哈一笑,给她续了一盏茶,道:“这还有不允许男子出门的道理么?”
金如月点点头,“是啊是啊,我娘很凶的,她不让我出门,还有我那些兄长姐姐们,也很少出门。”
“哦?”
楚遥舍轻轻皱眉,觉得有些奇怪,不让男子出门,着实有点奇怪,如今市集上就连女子也常常出门了,“那金公子该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金如月点头如捣蒜,“每次都得背着我娘出来,不然,她会找人将我抓回去。”
楚遥舍喝了一盏茶,奇怪的看向金如月,恰好她偏头去看幽篁馆大殿,她洁白的小耳垂上,一个细小的孔霎时入了他眼帘。
他的脸瞬间一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难怪得偷偷跑出来,这幽篁馆全是男子,她一女子,家母不许岂不正常?
“金公子,不如我们出去找个茶楼坐着,好好续叙话吧?”
此处多是外男,楚遥舍总得为金如月考虑,而金如月还不知他已看出自己是女儿身,只以为他想换个地方,便起身与他去。
金如月一起身,便踩到方才吴瑶浅坐的小凳子,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她惶恐的惊叫一声,直直的往楚遥舍那边倒去。
楚遥舍来不及反应,这么一个人朝自己倒过来,只听咚的一声,楚遥舍猛地被金如月撞得摔倒在了地上。
“金公子!”
楚遥舍躺在地上,双手用力搂住金如月的腰,生怕她摔下去摔疼了,金如月趴在他身上,双手把着他的肩。
俩人距离很近很近,两瓣唇很快就要贴到一起,感受到楚遥舍呼出来的热气,金如月的脸只一秒钟便红得像熟透了苹果。
“我我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对不起……”
金如月慌不择言,迅速从楚遥舍的身上爬起来。
楚遥舍摇摇头,“没事。”
“这幅字,我要了!”
这时,幽篁馆一楼的大堂响起一道浑厚响亮的男声,“三十两,卖给老子!”
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可他后一句话却引来几乎所有人的纷纷侧目。
来人满胡子络腮,穿着异族的服饰,指着一张颜真卿的真迹,气势雄壮的说道。
馆长一听,慌了,道:“这位客官,我们这里只欣赏,不卖的。”
幽篁馆的字画一直都是非卖,来这儿的人多是文人雅士,对诗写文,幽篁馆靠的是文人雅士们需要的茶点酒水盈利,可盈利并不是主要目的。
络腮男一听不卖,顿时就不高兴了,长满横肉的脸上全尽是不耐烦:“老子要,你就必须卖!”
说完啪的一下,他扔下一袋银子在柜桌上,满眼不爽的瞪着馆长。
馆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试图解释,络腮男却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对准了他的脖子,“把字儿给我,否则钱你拿不到,还会丢命!”
幽篁馆全是文人雅士,何曾受得了这番拔剑的粗鲁举动?大家立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都看着络腮男指责。
“是是是,这就给您拿……”
馆长满脸痛苦的转身,准备去拿颜真卿的那幅真迹。
“这是什么人?”楚遥舍皱眉,看着拿刀的络腮男,认为此人十分无礼,“竟如此胁迫他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他莫非不知道?”
“看这服饰,八成是邻国的人,他们生长在草原上,个性粗鲁莽撞,个头也比我们中原的大。”金如月给楚遥舍一一解释道:“看来这幅字必到他手中不可了。”
楚遥舍皱眉,啧啧两声:“这福字可是馆长珍藏多年的,有不少人想花重金买,都被拒绝了,这人太不讲理了!”
金如月摇摇头,她身为长公主,又长在皇宫,这种以气势压人的情况多得不能再多,看得多了,她便已是麻木了。
“这副字,说不卖就不卖!”
大堂下,忽然响起一道有力量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