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军以广宗黄巾降卒为先锋一路横推钜鹿郡,路上的黄巾军多数被招降,只有一小部分见不敌汉军,逃往张宝所驻守的下曲阳。
身在渤海郡的张梁听说张角被杀的消息后,想要带兵攻打广宗为张角报仇,却被部下阻止,声称汉军势大,要避其锋芒,所以张梁部依旧龟缩在渤海郡一带。
身在宛城的朱儁接到了汉灵帝的命令,心中十分焦急。
此时右中郎将朱儁,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佐军司马孙坚,合兵宛城,共一万八千余人,宛城之中却有十万黄巾。
宛城城外的汉军军营大帐之中。
朱儁坐于主位,徐璆和秦颉坐于两侧,孙坚坐于末位,大帐之中坐满了人。
朱儁举起汉灵帝的诏书,激愤的说道:“陛下说我等皆是草包!围城数月而不破,我等有何脸面面对陛下对我等的信任!”
南阳太守秦颉站了起来无奈的说道:“将军,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手中兵少,城中蛾贼数倍于我,又守坚城,难以攻克啊!”
朱儁眉头一皱:“城中蛾贼也算战兵?不过是一群乱民,你我手中皆百战精锐,在一群乱民之中何故畏手畏脚的?”
朱儁冷冷的看着帐中诸将,问道:
“谁敢与我一同去破敌?若此战不克蛾贼,诸位不如挂印而去,有何脸面再为官!”
“末将孙坚愿往!”一个体型威武不凡的壮年站了出来,气势十足,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朱儁哈哈大笑:“有文台助我,宛城蛾贼可破!”
徐璆和秦颉对视一眼,朱儁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不出力都不行了,于是一同抱拳。
“末将徐璆,秦颉愿往!”
朱儁扶掌大笑:“有孟玉,初起相助,大事成矣!
朱儁召集了全部人马,一万多身穿玄色铁甲的汉军军士聚集在了校场上。
金戈铁马,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朱儁与一众将领站在点将台上,朱儁对一众将领命令到:
“徐璆领四千精兵攻北城,秦颉领四千精兵攻南城,孙坚领四千精兵攻东城,剩余兵马由我亲率攻西城!先登城楼者为首功!赏千金!”
“喏!末将领命!”众将领纷纷领命。
“杀贼建功就在今朝!不破宛城势不还!”朱儁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声喊到。
“杀贼建功就在今朝!”
“杀贼建功就在今朝!”
“哦!哦!”
汉军将士整齐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戈,怒吼到。
“开拔!”朱儁把宝剑向前一挥,剑尖直指宛城。
一万八千人的队伍分成了四个方阵,一起猛攻宛城的四个城门。
威严的汉军军阵如同黑云压境一般,逼到了宛城城下。
“敌袭敌袭!”宛城中的黄巾军看到了行军至城下的汉军,连忙点燃了烽火,疯狂的敲着预警的大钟。
一大波黄巾军涌上城墙,挽起了手中的弓,咻的一声,遮天蔽日的箭雨向城下的汉军射去。
“举盾!”朱儁在中军中大喊。
“举盾!”“举盾!”
四周的传令兵传达着朱儁的命令。
哐!哐!盾牌戳到地上的声音。
军阵中的盾兵举起了盾牌,形成了一道钢铁组成的盾墙。
叮叮当当大多数箭矢都射到了盾牌上,留下了一个白点就掉落在地上。
只有少数的箭矢穿过了盾墙,射到了一些倒霉蛋的身上。
“弓箭手准备!”朱儁又大喊着。
“弓箭手准备!”传令兵准确的传达着朱儁的命令。
盾兵又挡下了一波箭雨后,朱儁连忙命令到:“弓箭手,射!”
军阵前方的盾牌兵马上蹲了下来,后方的弓箭手站了起来,拉圆了弓箭,一发发箭矢射到了城墙之上。
一些来不及躲进城垛后面的黄巾军被射中,因为没有铁甲的防护,被箭矢击穿了血肉之躯,迸发出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城上黄巾军的火力慢慢的被城下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中央军压制住。
“云梯,攻城车!”朱儁见城墙上的守军被压制住又命令到。
嘎吱嘎吱,一队士兵推着上面绑着一根水缸粗的巨大原木的战车走了上来。
四周多了很多抱着长长的竹梯的步卒。
“冲啊!首登城楼者,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身穿铁甲的步卒悍不畏死的向着宛城冲锋。
箭雨叮叮当当射在了攻城步兵的身上,运气好的步兵射到身上的箭矢被铁甲挡了下来,运气不好的步兵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还未死透的人躺在地上**,却无人理会,被后面涌上的人踩在脚下,没有死在敌人的箭下,却成了自己人的垫脚石。
步兵伤亡惨重的结果,换来的是弓兵收割的一波又一波战功,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城墙上射箭的黄巾守军换了一批又一批,城下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的汉卒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人倒下,很快就有另一个人补上。
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沁入了泥土中,好像泥土的颜色原本就是红色的。
汉军玄色的龙旗和一个绣着朱字的大旗,随着秋风猎猎作响,缓缓的推进到宛城之下。
见朱儁亲临一线,身先士卒,汉军爆发出来一阵强大的战意。
“杀!杀!杀!”
随着怒吼声,汉军又组织了一波猛烈的进攻。
“渠帅!汉军疯了!我们快守不住了!”宛城的一座官邸里,一个黄巾将领焦急的说道。
赵宏心里也十分焦灼,这汉军突然发什么疯。
“来人!命所有男人都登上城墙,不许后退半步!敢后退者,斩!”赵宏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命令到。
赵宏又想了想,说道:“取我战甲来!我亲自登上城楼督战!”
穿上了战甲的赵宏匆匆的登上了城墙。
此时两军的对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攻城的汉军见到昔日的袍泽纷纷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与凶戾。
“破宛城!杀蛾贼!”
“破宛城!杀蛾贼!”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攻城汉军的胸膛了爆发出来。
有人身中十几箭口吐鲜血还是不愿倒下,只想把攻城车再推近几步。
有人被城上的巨石,滚木砸的血肉模糊还死死地抓着云梯,不愿让城上的黄巾军把云梯推倒。
看着城下浑身浴血的汉军军士,城上的一些黄巾军被吓破了胆,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绞肉机一样的战争冲击着每一位参与者的心理,城上的黄巾军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心里防线崩溃了。
扔下武器大叫着向后面跑去。
噗嗤一声!后方的一柄长剑刺入了崩溃逃跑的黄巾士兵的心脏。
黄巾士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中。
“临阵退缩!扰乱军心者!斩!”后方的督战队举起一柄柄带血的长剑怒吼着。
赵宏来到了城墙上,见到黄巾军士兵的军心面临着崩溃,连忙大喊:
“我等自有天佑!阵亡者魂归黄天!”
呆滞的黄巾士兵眼中又迸发出了信念。
“阵亡者魂归黄天!”“阵亡者魂归黄天!”
爆发出战意的黄巾士兵又把快要登上城楼的汉军击退。
厮杀声和战与火交织着,连空中的太阳都看不下去这样的惨剧,逐渐的的西斜。
“将军!不能再攻下去了!将士们伤亡惨重啊!”
朱儁的从官双目含泪的跪倒在了朱儁的面前,劝解道。
“将士们伤亡几何?”朱儁颤抖着嘴唇问道。
“亡者数千,伤者不计其数!”从官声音带有哭腔的回答,这种损失,可谓是伤亡惨重了。
朱儁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挫败感,率兵攻城,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多次强攻不果,士气已尽,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宜攻城。
“鸣金收兵!”这四个字一个一个的从朱儁的嘴里蹦了出来,足矣证明朱儁心中的不甘。
“铛铛铛铛铛!”一声声急促的鸣金之声传到了汉军将士的耳朵里。
“收兵!”“收兵!”
四处攻城的汉军在盾兵的掩护下井然有序的撤退。
“哈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巾当立!”城上的黄巾军发出了一阵欢呼。
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候张角已经死在了广宗,人头都被送到了洛阳。
在城楼之上亲自督战的赵宏也意气风发,看着城下慢慢退去的汉军哈哈大笑。
“汉廷鹰犬,不过尔尔!有朝一日,我等义军定破洛阳!砍下那狗皇帝的人头!”
正欲策马离去的孙坚听到了城楼之上赵宏的叫嚣。
几度强攻不克,让孙坚憋了一肚子火气,指着赵宏问道:“城墙犬吠的贼子是何人?”
“回将军!是此处蛾贼渠帅赵宏!”一个侍从急忙回答。
“取我弓来!”孙坚怒吼。
很快孙坚的侍从就送上一副硬弓,此弓拉开足需三石之力。(汉弓一石就是就是强弓,相当于现在的六十斤)
孙坚接过弓箭,搭上了箭矢,用力把弓弦拉圆,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咻的一声!一支箭矢飞快的朝着城上射去。
赵宏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喉咙,瞪圆了双眼的赵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渠帅!”“渠帅!”
城楼之上乱做了一团。
孙坚神采飞扬,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敢在我江东猛虎面前犬吠,必要砍下你的狗头!”
“孙将军威武!”
“孙将军威武!”
撤退的汉军见对方主帅被射杀,一扫颓势,欢呼起来。
汉军大帐中,先撤回来的汉军将领已经聚集在此。
朱儁立于主位之上,满脸阴郁,一言不发,帐中气氛十分沉闷。
“孙坚将军临阵射杀蛾贼主将赵宏!孙坚将军临阵射杀蛾贼主将赵宏!”传令士兵一边跑着,一边大喊。
朱儁闻言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大声夸赞到:“文台真乃虎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