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宗主挥袖之间,浪滚黄沙,塘天蔽日,竟然高过了上谷城的城墙,看来这是动了真怒了,要将所有人都埋葬此处。
老许与天幕下的儒家贤人一同伸出手掌,轻轻按住了那层黄沙
而黄沙到达战场上空之时,一堵无形的剑气阻挡,黄沙硬生生的被掀了回去,北边天地自此一片清明,视野开阔。
此刻,老许、柳云苏并排而站,代表着剑修的两代传承
两军之间,跌境后的秦谷、刚刚回复气力的苏安阳,带领战兵厮杀的尘山安、腿部插着一根箭羽的武钢,龙鳞被掀开大半的龙燮带领着仅剩五千人马的战兵。
而对方足足还有一万多人马,虽说没了主将,可是人数依旧占优。老许这才来得及喝一口少爷给的露雪,随后将酒坛丢给柳云苏。
一个老乞丐,一个偏偏剑仙此时没有什么言语,老许浮白轻轻敲打着大腿,柳云苏面具露笑神色洒脱。
秦谷摩拳擦掌后说道:“这一仗只要不死,事后喝酒管够。”
苏安阳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一仗胜算其实不高,哪怕老许与柳云苏在一对一中有着不小的胜算,可是还有一头重伤的飞升境畜生,怎么看己方都吃亏。
张峒陵率先出手,身后一座类似于神霄门英灵殿的所在的破碎山岳出现在身后,山间朝地,山根朝天,日光照耀下,锁链在其中穿横而过。
而徐瑾则是坐在一个被从中间劈开到胸前的远古神魔不朽的尸体之上,这便是二人的战场,类似于剑修的剑域,问剑老许和柳云苏。
老许登上巨大的远古神魔尸体之时,还不忘记给那头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的巨猿一剑,这一剑下去就是跌境的后果,那繁花宗宗主也不拦着,本来就是临时盟友而已,那八境修为也足够将那魏国部队彻底打垮。
徐瑾居高临下摇了摇头:“剑名叫浮白,就像是女人的裹脚布,或者改名叫三尺白绫算了,留着自己用,总感觉砍人没力,不太行啊!”
老许挺直了背,所有人都以为要说出什么动人心弦的引战语。
谁知双手负后挺直腰板的老许说了句:“村头的寡妇都比你知道老子行不行,你要是个女人就让你试一试了。”
除了尘山安,其余几个混小子没少跟着吹口哨起哄。
秦谷更是点了点头,这才是老许的风格,半点剑仙都不像,当初秦谷怀疑过老许是名修士,可是上看下看怎么都不像,最后自己安慰自己说姑且当作一名大隐隐于市的老乞丐,算个中三境不能再高了,再高也不像呐!
谁知道那头巨猿好像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大刀轮了两圈架在脖子上,说道:“心服口服,解气。”
都知道老猿冷嘲热讽是在怪刚才徐瑾没有出手阻拦下那一剑。
再看柳云苏那边同样已经雷声大作,已经不是葵水阴雷了,竟然是十天绝地雷,恰恰与那阳五雷相反,所过之处灭绝一切生机。
云海齐聚,剑气纵横,雷池翻涌。
那老猿呲着牙磨了两下,拎起大刀便向这边冲了过来,五千战兵同时也与那一万北寒兵再次交战在了一起。
苏安阳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以金光咒覆盖全身,接下了这第一刀,然而整个人胸口一道大大的刀伤,竟然以力破了龙虎山绝技金光咒。
巨猿再次扛起刀,笑着说道:“亏那张峒陵心心念念的龙虎山绝技,也就那样吧,不抗揍啊。”
随后尘山安与武钢一同上前迎战,武刚的腿脚不便,只能由尘山安吸引注意力,以快速的移动躲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
而武刚则是催动震刀,一刀劈下,可是被巨猿将刀竖着插在地面挡在脚踝处,点苍震刀攻其弱点,与巨猿的大刀相撞之时,大刀与武刚的刀一同化成了齑粉。
除了这边战场,北寒狼骑冲阵更是一茬一茬般收割人命,密密麻麻的北寒军队想要形成包夹之势。
反观战兵在所有人被老猿牵制的同时,只能悍不畏死的拖延,希望已方高战力能够快速的腾出手来,只是事与愿违,秦谷等人在跌了境界的老猿面前,依旧是那么的渺小。
张峒陵竟然炼化了一座禁天大阵中的大山,山体之上远古气息浓厚,柳云苏也是一眉头紧皱。张峒陵将那座颠倒过来的大山倾力砸向柳云苏,柳云苏祭出本命飞剑,以力破之,将山峰打落大地,偏偏砸向位置是临近北寒的城池,硬生生的断了北寒狼骑的退路。
可是依然没有缓解战场之上的压力,白乾冲下城头,杀入队伍之中已经斩了数百人有余,可一个三境武夫换气再换气也不过就那些手段,比起剑修可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战兵悍不畏死,可依旧数量亏损严重,尸体堆积如山,武刚断了一臂靠在城墙之下;苏安阳的金光咒不知道被砸碎了多少次,躺在坑中一动不动;尘山安还能好点靠着功法的优势还在苦苦的撑着,在老猿身上也造成了无数深可见骨的伤痕,只是眼看着已经到了极限;秦谷跌了一境依旧仗着速度优势拎着吞灵废了老猿半条腿,换来的却是浑身皲裂,六境武夫的体魄已经不堪重负。
“小兔崽子跑啊,跌境之后还能有如此战力,你也足以自傲了。”
老猿挥动手中大刀向着坐在地上的秦谷而来,秦谷呲着牙,满嘴是血,看来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老许勃然大怒,一道剑气自天而降砸向老猿。
“畜生尔敢伤我家少爷。”
分神之际,后背硬是吃了徐谨的一击,潦草的丢出一道剑气便又要回头阻挡繁花宗宗主的后续剑气,老许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后一道冒着紫气的剑痕,伤口外翻,可是老许依旧身板笔直的在和繁花宗宗主换剑,而繁花宗宗主在血丹的支持下,被老许斩伤的伤口一阵白烟过后就会复原,二人此消彼长之下一时间竟然分不出高低来。
黑压压的乌云再次和老许的云海撞在一起。
大刀落下只要一瞬间,而老许剑气随说能够斩杀老猿,可是已经来不及救秦谷了,那头老猿也是狠,是想仗着肉身硬扛下那道剑气,随说几乎不可能,可是也要拼着性命将自己当作兑子换掉秦谷这名主帅,到时候魏国这些将士人心涣散,飞升境剑修也会出现纰漏。
挥动大刀所带来的风刮在秦谷脸上活生生的要将皮肉豁开一般,老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此刻秦谷心中宁静万分,这场大战死了太多的人,直到自己面临之时彷佛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就在刀锋离秦谷还有一寸距离之时,一杆长枪飞过,硬生生的将老猿手臂穿透,那柄远古凶器大刀落在了地上,老猿一条胳膊被长枪钉在了地上。
老许剑气砸下,硬生生的劈开了老猿那条拿刀的手,剑气覆盖在老猿的伤口处,让其强大的生命力无法恢复。
就在此时,一支声势浩大的骑军,从日升的方向闯入视野!那一幕,如日升东海!这支并未出现在任何战报上的骑兵队伍一字排开,如同钱塘大潮一般横推而来。
凭空出现的一只队伍所有人都很诧异,唯独秦谷笑了,浑身重甲,肩甲之上的虎头无不彰显着秦武洲虎贲的战无不胜。
秦谷知道是那个最瞧不上白己的义兄来了,看似是沈重的安排,实则等到大战到如此地步才出现更像是秦雄的安排。
若是沈重会更加的阴损一些,例如这支军队会出现在北寒的后方城池之中。
那么这支虎贲就只会是陈董带队而来,秦谷抬起酸痛的手臂轻柔了一下眉头。
这些虎贲的出现太过突兀,让北寒的狼骑心头泛起了一丝担忧。白马银甲停在了秦谷的身边,伸手拔出地上的那杆长枪。
随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本就该是陈董该说的话:“秦武洲世子威武,人数相同的情况下,打了这么一场仗,可真给秦武洲长脸,凭着一腔热血,我就要带着虎贲重骑从秦武洲赶过来给你擦屁股,可真是出息了,长本事了。”
秦谷只好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秦武洲的兵向来都是以少战多,百战百胜,如今自己带兵打成这副模样,也难怪这位本就看不上自己的兄长冷嘲热讽,可是并不耽误杀敌。
三万大军铺开五路,分兵冲阵,马披重甲凿阵,如入无人之境,本就矮一头的狼骑更是在重甲的冲杀之下四处逃窜,五股兵蚕食着北寒狼骑,更是将其原本凝聚的阵法大乱,根本以乱,剿灭着一万多狼骑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尘山安扶起城墙下的武刚,武刚觉得男儿身死战场本就是最好的归宿,怒斥道:“尘山安,你我本就各为其主,现在在这里救我,救我一次少杀数十名北寒狼骑,该怎么算账,你这个读书人会不懂?”
尘山安没有言语,只是将自己从老猿身上“偷来”的那缕强大的生机渡给武刚,助其断臂再生,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
陈董见秦谷不言语,便冷哼了一声:“如此也好,朝都大乱,我秦武洲兵可跨洲,顺势平了朝都的乱局,若可以,你便夺了权,今后这天下跟着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