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以剑拄地,嘴中笑骂道:“老许,非要等少爷我死了才现身。”
天上那如谪仙现世般的老乞丐,开心的笑了,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是那么亲切。“少爷,老仆没迟到吧!”
秦谷眯着一只眼,望着空中一轮大日中的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乞丐。
老许露出一口黄牙,呲笑着:“少爷都成剑仙哩。”
“你骂谁剑仙。”看着秦谷便要急眼起身,这话若是让剑山上的中三境修士听到,便真的是在骂人了。
随后秦谷画风一转道:“给少爷把那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给少爷抓回来,今有酒吃。”
老许屁颠屁颠的说了句:“得嘞。”
单手持着浮白嘴中念道:“我有一剑,游十方。”
如影的剑气自老许那破破烂烂的斗篷之下激射而出,狂风暴雨般的剑气再次倾泻而出,这一片虚空被剑气填满,头上脚下,到处都是斩来的剑气,凌冽寒芒,让人睁不开眼。
杨家老祖化作的无数黑雾拼命的逃跑,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快要得手之时出现了一位巅峰境剑修,若是早知道这小子能这么快速度唤来一位巅峰境剑修,打死自己也不会在这时候动手,不仅如此,还把那小子当祖宗供起来。
万千黑影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吼,黑雾中露出无数张杨家老祖惊恐的面孔,随之迎来的便是凌冽剑气一抹而过,黑雾化作了尘埃消散,如同空中落下了无数的草木灰,那些障眼法自然瞒不住老许。
老乞丐眼睛眯缝起来,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杨家老祖面前。
杨家老祖惊恐万分,知道自己彻底逃不掉了,未跌境前或许可以试试,如今就是待宰的羔羊,面前这位剑仙一个不开心,随手就能抹杀了自己。
黑雾化作一道干瘪的身影跪在地上:“剑仙饶命,求剑仙饶命。“
老乞丐禁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是这么个丑玩意:“你眼睛是真瞎,我家少爷你都敢夺舍,身上那些机缘你当作摆设,你是真瞎啊。”
杨家老祖被老许拎着脖子丢在了秦谷面前,一脚踩碎了其脊椎骨,将其狠狠的按在地上。
老乞丐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也只有在自家少爷面前收敛很多。
在渔村山城,一个外人敢多说一句试试?哪怕你是巅峰境剑修,吃得住老乞丐我一剑再说,实在不行就多出一剑的事情,又不费什么功夫。
天上那三个杨家老者,早已瑟瑟发抖,白家老祖连一剑都接不住,现在是如临冰窖。秦谷看了看天上的三位,看了看老许。
老乞丐呲着一口黄牙道:“怎么你们三位站的比我家少爷高!”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被老许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就在杨家那位老祖身旁,三人不住的求饶,矮个子老者依旧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已为了复仇究竞给杨家惹来了多大的威胁。
秦谷一屁股坐在四人面前,那副纨绔的模样尽显,可能也只有老乞丐在身边时候,秦谷才能做回那个真正的自己。
老许打心底里开心,少爷不见外,还成了剑修,怎么会不开心呢。
秦谷对着三名老者说道:“给你们个机会,一人捅他一剑,但不准捅死,我放你们走。”三名老者如临大赦,争先恐后的要起身捅那一剑。杨家老祖面若死灰,这就是杨家后人。
老许笑得更开心了,人心人性少爷最会掰开了揉碎玩,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少爷偏偏不,要让整个杨家彻底处在绝望之中。
秦谷一扫狼狈模样,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急,你们几个带我去你们杨家走一趟,少爷我想看看你杨家究竟烂透了几成。”
几名老者面露难色,地上被老许踩着的黑袍老者更是不知在想何事一言不发。
唯独矮个子老者怒斥道:“小杂种要杀要剐来便是了,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秦谷嘴角微微一撇,也不生气,和死人犯不着不是。
“老许,脏东西就不带了,祖师堂污秽成那样顺手拆了吧,一个人都不能跑,等少爷我亲自去了再说。”
老许默默的嗯了一声随手抹去了杨家老祖的神魂,将其一脚踏成了灰尘,在老许心里,杀这种脏东西,脏少爷的手不说,不是打我老许的脸吗。
随后老许袖袍鼓荡之间浮白御风而起,一剑劈下,杨家祖师堂便被劈成两半,连带着百丈阶梯所在的山头一并被劈开来,不少杨家的弟子大惊,御风而起看是何人与杨家有这生死大仇。
其中有不少中三境的杨家隐世不出的隐脉弟子,声如狮子吟怒斥道:“是谁,胆敢如此目中无人。”
三位趴在地上的老者面如死灰,这些隐脉弟子修行都修傻了,占用了家族七成以上的修炼资源,杨家哪怕是嫡系也仅仅在家族财务之中有更多的话语权,其实根本还是要依靠隐脉立世。所谓的隐脉便是有修行资质且天赋异禀的弟子,这群杨家弟子可以不问世事,不参与家族的生意,拿着家族中的资源,修行才是头等大事。
老许这一剑开山之意十足,没有任何风雷之声,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剑斩下,剑芒闪过之处,山体一分为二,足足有一道丈许长的裂谷。
秦谷并未直接去往杨家,而是回到漱玉巷中,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从土里钻出来的武刚和龙燮二人。
秦谷早就感知到当时的二人跑掉了,原本还以为是武道世家武刚的家底子,没想到竟然是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龙燮。
武刚板着一张脸,拍了拍身上的土,在秦谷注视下,冷哼一声,就要出门离去,可能是碍于面子,一眼都不敢瞧秦谷,反而转过身去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步伐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句声音,让武刚如遭雷击。
“先别走啊,把挖的洞补上啊,这房子是封大哥的,不是我的。”武刚差点一个跟跄摔倒,一旁的龙燮满脸歉意,憨厚的笑着,拍着身上的土。
可是让龙燮没想到的是,武刚稳住身形头也不回的就跑,边跑边说道:“这洞是那头土龙挖的,要补找他,他是行家。”
龙燮哭丧着脸,心头委屈,如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面露土色,
秦谷眼神越发的怪异,忍着笑意,问道:“这么说你是条土龙!
龙邪像是过了电一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露出一抹苦笑:“当年我母亲爱上的就是一条山龙,因此我也就五行亲土。”
秦谷原本到嘴边的笑意,再次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拍了拍龙燮的肩膀:“土遁,厉害厉害,记得用土法帮我将院子那个洞补上,我怕半夜进老鼠。”
龙燮哭笑不得,感情自己这条土龙就和地老鼠一样。
秦谷进屋子前说道:“你这手艺偷坟掘墓是个好营生。”
龙燮心不在焉的想着如何填补着大洞,随口便嗯了一声。
带着秦其羽出了漱玉巷,见尘山安与苏安阳在后门前石狮子上喘着粗气商量着如何回头去救人。
在见到秦谷没事后,也就放下心来,苏安阳才愿意安心回到屋中修补身上所留下的大道伤痕。
白乾与秦其羽一路跟随,秦谷挨家挨户的拜访了这些该换了门户的老兵,浩浩荡荡的三四十人的老兵队伍向着杨家前进。
一千精兵将杨家外包的水泄不通,老许独坐祖师堂外的阶梯上,阶梯下伏着数十名修士,战战兢兢无一人敢动。
那三四十人的身影出现后,一千精兵整齐让出了一条大路,一个个充满敬意的将右拳抱在胸口,向那些曾经守护过上谷城的老兵表达着无声的敬意。
这一举动让老兵们在这么多年来重新得到了该有尊重,一个个如同回到了那铁马金戈的年代,热血沸腾。
封萧然脸色涨红的跟在秦谷身后,自打回去后,那群老兵就在传自家这秦兄弟是前几日怒斩钟攀的秦将军。让他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老兵的追捧,毕竟在秦兄弟的帮持下家家都有了大宅院,走出了那又小又乱的贫民窟。
封家大嫂自然不能错过这种“立威”的机会,在妇人之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当初是如何将秦谷“捡回”咱们贫民窟的,惹得其他妇人一阵惊呼,不住的夸赞咱们封家大嫂慧眼识珠。
老兵们跟着秦谷进了杨家大门,这时候封大嫂就抱着自家男人的胳膊,躲在身后,毕竟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患得患失惯了。
大门进来之后,竟然别有洞天,杨家这处的阵法维护费用都是天文数字,强行收拢了一片灵脉当做根基。
从外看是与将军府无二的府邸,谁知进来后如同一片山门,别有洞天,内里有山川瀑布,雾气昭昭,鹤鸾相随,如同仙境一般。
这片被杨家打造的秘境之中,上有登楼,下有揽凳,四门八扇地,不乏有屏风洒金星,道不尽的富贵。
老兵们早就看傻了,这些都是从他们这些人身上榨出的财富,更有甚的妇人早已泣不成声,有些老兵恨不得将杨家人扒骨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