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加快了行军的脚步,一个百人左右的队伍身边跟着十几头带血的狼,怎么都看像是一场港战后抓的战俘,还如此听话,不少胆子大的士兵从背包中掏出口粮,给这些刚才并肩作战的日狼满足以下口腹之欲,不少狼身上带着猩红的血迹,刚才那场恶战的惨烈程度历历在目,可是这些巨狼眼神十分坚定的跟随着秦谷身边的那头白狼,没有丝毫的犹豫,让这些刚刚与秦谷同起死回生的战兵们心头有了思思暖意
一个时辰的时间便重新追赶上了大部队,苏安阳看着这百人伤痕累累的战甲沉默了一下,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秦谷才放下心来,生怕秦谷做那舍己为人断后之事,骑马与秦谷一同并肩而行问道:“敌方多少人,什么目的。”
“五百人的狼骑,有人透露了行军机密,对方抱着必死的心态想试着将粮草留下,可是却没有料到我们粮草辎重撤的早,看来有人希望我留在九原郡。”说到这里秦谷停住了,没有说更多,只是看了看更远的地方,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场袭杀,官路彻底不能走了,只能绕道而行。这些秦谷都没有告诉苏安阳,不想让他太过于担心
如此通敌的行径,只为了留下自己,丧心病狂不足为过,要知道秦谷兵力可是完全碾压那些狼骑的,可是依旧不敢拿这粮草辎重开玩笑,这就是秦谷的软肋,对手很聪明,聪明到让秦谷一交手就感觉到胆寒的地步。
与此同时,秦谷叫来了两个老兵,一名马不停蹄的去北境之地找到张白象将军,将秦谷的一封手书交予张白象,以防万一还有一名老兵,回程往朝都城中送一封紧急军报,让大军尽快开拔,以防止路上有变。
第二日大军在山中行进之时十几名黑衣人手中提了个盒子,以黑布蒙面,各个身手矫捷,所有战兵严正待命就要拿下这些人之时,为首的黑衣人说道:“同袍,有东西给将军,帮忙转送。”
说完将盒子放于地上,十几个人训练有素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一众战兵心头一惊,这些人各个身手不俗,难不成真是将军派出去执行任务之人。
尧年抱起盒子一路送到了秦谷面前,道:“将军几个黑衣人送来的,各顶个的好手。”
秦谷看了眼盒子,面无表情的说了声:“知道了”
苏安阳没有问,沉默的看了眼地上的盒子。
秦谷打开以后赫然是郡守的项上人头,那些所谓的黑衣人就是风吹雨的探子。
十几名风吹雨的暗哨对上几十名狼骑,还能再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将九原郡这名郡守的脑袋摘下来,此次出朝都秦谷带在身边的风吹雨的高手不少。这一切就说的通了,一开始发觉事情不对的应该是风吹雨的暗哨给了秦谷特殊戒备的暗号,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就连暗哨都没有搞清楚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只能潦草向秦谷释放警惕的信号。
几日后,北境军帐之中。
“混蛋玩意,能让北边蛮子绕道后方断我军粮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天要不你们给我个人杀,要不你们就都给老子卷铺盖回家。”
下面的将领们战战兢兢,哪个不是身上军功无数建功立业的将领。
“都给老子装王八不说话是吗?好,来人都拉出去杖毙。”
下面将领可知道面前这位可是说到做到的真莽夫,也就当年在秦雄手里吃过亏,到现在为止都算是魏国的军神。
张白象怒不可遏的看着下面给随自己打过大大小小百场仗的将领,如今最小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将军,那个不是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战功换来的:“如今你们也学会了玩权谋了是吗?”
帐前一名身披虎甲的将军说道:“张将军,粮草大军开拔之前,吴念柏派人去了北寒,说是对我们有利,我就放行了。”
张白象一脚将披着虎甲的彭廷恩踹倒,一个朝廷二品将军在张白象面前委屈的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言不发。
“彭廷恩,你他妈的白痴,老子真想和秦雄不对付,用得着你们费尽心机?不给皇帝看着我俩窝里斗,他怎么会安心?底下的人怎么样都可以,包括张默在内,如何也整不出大的幺蛾子来,你们是军部的人,但凡有了私心,皇帝必起疑心,你真以为这是帮老子?你这是想害的老子满门抄斩你知道吗?”
张白象气的将桌上的灯盏都打翻在地,深夜将这些将领叫来,就将怒火一股脑的丢了出去。
原本理直气壮的彭廷恩此时心中也发虚,发毛,可是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做了也没回头路,脖子一哽:“将军,是杀是剐你给我个痛快,只求别把我交到皇帝手中即可,我年纪大了吃不住刑部天牢的刑罚。”
张白象哼了一声:“我倒是想剐了你,现在说着些废话有什么用,自己脱了官帽回京辞官去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保住你的命了,希望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手法不会过于激进。”
彭延恩沉默了,就连旁边多年杀场驰骋的战友们也是一言不发,没有一个人求情,要知道那是狼骑,在这些人眼中勾结北寒蛮子,就是最大的背叛,这些人里面多少人儿子、兄弟死在了那支狼骑的刀下成了无法归乡的游魂,如今自己串通吴念柏往大了说就是通敌,彭延恩就连自己都没想到相爷竟然会私通敌军,自己只是顺手收了些钱,晚上的时候趁夜黑将关卡驻兵都撤走而已。
铁盔脱下放在地上,彭延恩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将军老臣就先回京养老去了,随后一声大笑抱起盔甲扭头出了大帐。
张白象挥了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下,自己在烛光的照耀下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桌上放的是白乾的军报,这些天来白乾带着这百人的队伍蹲伏北寒的探子和一些扫村骚扰的小股子敌军颇有建树,暂时解决了这些人北地郡人民民不聊生的境况,白乾的军功也没少拿,同时那鹰击卫的副将张琼也是员大将之才,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是秦雄带出来的兵,张白象不得不服。朝都皇宫之内,朝堂之上魏文帝拿着秦谷写的密信,忍着怒气手指关节都捏白了,台下是一名太监手中捧着一个装着九原郡守脑袋的盒子。
魏文帝意外的没有像上次那般发火,将手中秦谷的密报丢在了文武百官的面前,好巧不巧刚好是在吴念柏的面前,皇帝沉默了一会说道:“都捡起来看看吧。”
吴念柏看完之后满头大汗,原本想着只是让北寒派几个高手将秦谷截杀,没想到北寒竟然想釜底抽薪将粮草一把火烧了,竟然不惜派出五百狼骑以整化零的根据吴念柏给的布防图跑进腹地来。
所有官员越看越心惊胆寒,吴念柏带头跪下,所有官员附和道:“老臣该死。”
皇帝盯着吴念柏,没有言语,大小官员没有一人敢抬头的,这罪谁敢领,细思极恐。
“都起来吧,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朕,朕平日里对你们太过仁慈忍让了。以至于你们都敢卖国通敌了。
“卖国通敌”这四个字有多敏感,朝堂之上所有官员都打了个冷颤,这四个字一出意味着大清洗,谁都跑不掉的那种,不死一半人,这种事情都没办法平息。
皇帝揉着眉心坐在龙椅之上,“哎”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吴相、沈祭酒给朕一个章程和对此事的看法,刑部、吏部、御史台三司练手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所有官员配合,有先斩后奏特权。”
朝都之中刮起了一股肃清朝堂的风暴,所有官员战战兢兢,唯独柳云苏闲了没事就坐在城门楼子上看着远处,他知道此事一出不仅朝都要死很多人,就连北地郡那边也不会太平,可是皇帝会忍,越忍今后爆发的可能就会越大。
皇帝在御书房中大发雷霆,完全没了朝堂之上的冷漠,满地的奏折:“此次行军路线本就是机密,如今竟然让北寒蛮子闯到腹地来了,要知道那九原离朕的朝都也就五百里而已,岂不是说他北境蛮子都只手遮天了,随时可以来朕的朝都取朕项上人头了?”
一旁听皇帝发牢骚的老天师双手拢袖老神在在,冷不丁的说道:“老臣会保陛下平安。”
气的皇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老天师在皇宫之中确实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之前有八境武夫史翦日夜镇守皇宫,天幕圣人随时盯着朝都,可是如今与北境开战,那群蛮子会的妖术可不少,宫中易容进来的太监宫女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老天师耳朵一动,从椅子上起身给皇帝说道:“陛下就在此处不要走,上书房有法阵,外面来了个大家伙,老臣去去就来。”
皇帝也一个机灵,都说侠以武犯禁,这北寒之地就如同妖窝一般,据老天师说那北寒之地的封印送了,其中那几个附属大妖的宗门有部分力量延伸了出来,不少刚出山的妖族弟子都想建功立业,最好的办法也只有来皇宫找找机会了。更何况那些妖族宗门的弟子本就缺乏管束。
老天师道法高深,又对妖气敏感,那些化形的妖物在老天师眼中进了这皇城就如同打着旗子进来了,明显异常。
浣衣局位于皇宫以西德胜门附近,一名宫女如同干尸般被丢在了浣衣局的角落里,一名长相妖异的男子舔着嘴边的鲜血。
“这皇宫之中连下人的鲜血都如此肥沃诱人,真想呆在这皇宫之中不回去了,自己逍遥快活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