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早已想到那些人不会安分的,因此来到京中满街溜达,自然而然的是想掉出小杂鱼的,省的在自己分不出心之时,这些个小杂鱼出来坏事,而且秦谷相信,那些大宅院里的主顾不会轻易放弃的。
然而秦谷不知的是,就在自己走后不久,茶摊附近街巷深处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一人身着镇北军的军服,另一人则是一身锦衣华服。
身着盔甲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
“怪就怪你家校尉领队不听话,也不能怪我这做将军的心狠手辣,张家公子保证过若是秦谷死,我也可官居四品,用陈欣沂那个贱人激我没用,我的愤怒更像是给张公子看的决心。我升官他白乾岂不是也有的升,可惜了。”可是那名华服男子的剑上看不出丝毫的遗憾的感觉。
仗着自己救过自己的军工,谁叫我发号施令之时就你有不同见解?
男子眼中露出的阴厉,让那名跪在地上的兵冷汗频频。
“去吧,白乾最信任你,去他家喝顿酒叙叙旧,我不想再有活口,事后翊麾军校尉,白乾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别让你们翊麾军今后挺不起腰杆。”
“是,属下尊领,翊麾军永远都会是镇北军中最优秀的队伍。”军甲男子眼眶微红,眼中流露出一副忠诚激动的模样。
更像是对机会的向往,若是说镇北军是指北的一把利剑,那么翊麾军便是利剑的剑尖。
就当那名华服男子走后,盔甲缝隙中中流出了泪水,再也没有了那副激动的模样,有的是一种决绝,更多的是落寞。
秦谷和苋生的好心情有一家酒馆的名字吸引了秦谷注意,几个赫赫书法字体装裱在古朴木框上,叫做“喝丢了魂”。
越看越有意思,门口还有一个抱着坛子的老者,喝的醉醺醺的,但是穿着还算整洁,只是看不清脸面,就像是喝多了老书生。
秦谷拾阶而上之时,老者挤着一只眼,还醉醺醺的说了句:“客官里面请。”
苋生偷偷捂着嘴,还有这样拉生意的,这京中人事还真是独一份。
找了个靠窗的座,自然少不了一桌美食,苋生正是长身体时候,吃上自然不能亏待。
老板娘菜本丢到桌上就气冲冲的冲到门前去,一把揪住老书生的耳朵,骂骂咧咧:“怂怂弄不成,眼睛叫球怼了,还不麻利仓仓拿酒去,等老窊粑嘴哩么?”
“再这样子,今后酒就木有咧。”
老书生一听露着脚后跟拖着鞋子就去搬酒去。
秦谷刚要拒绝,毕竟没啥事大早上喝酒,也没个伴岂不是醉一天,谁知话音还未落,书生打扮的老者连忙压低声音:“这是店里上好的凤酒,我们老板娘独酿,京中难求,不然为何老头子我在这做跑堂的,别怕没人陪,老头子陪公子走一个,”
谁知老书生丝毫不客气,拿起隔壁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一饮而下,也是好笑,秦谷知道这是小酒虫遇到老酒鬼了。
老板娘从后厨出来看到老书生又在蹭客人的酒,刚准备张嘴开骂,谁知秦谷看老板娘如此“知书达礼”,来时便听传闻这北方女子性子烈,从沈瑶身上便能看出些许端倪,以防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便抢在老板娘前面说道:“菜单就不看了,简单的抄一本吧,给老先生也来一坛酒吧,记我的账上。”
老板娘一听眉开眼笑,一改往日的那份“知书达礼”,就连看老书生都顺眼了些。
老书生也乐呵,今托这年轻人的福,又蹭了点酒,离还完债的日子又近了些,这样年轻人天下可以多来点,多多益善嘛。
谁知不用老板娘说,老书生自己就去报最大的那坛子酒,老板娘连忙揪住老书生的衣服:“真就自己不见外了,去拿坛小的意思意思就行了,还要招呼客人呢。”
苋生看着堆上来的一盘又一盘的菜,生怕浪费,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这样吃怎么可以,会变胖的,沈瑶姐姐说女孩子一定要要保持身材。”
秦谷满头黑线,可是也耐不住苋生的小眼神,只好等老板娘上完最后一道菜,累的满头大汗的老板娘才算是有的停。
馆子不大,可是通风极好,因为没什么客人,喝完酒的老书生倒头就睡,这次趴在桌子上睡。
毕竟外面北方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凉嗖嗖,今日的太阳可能过了正午去午休了,也藏了起来,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有些阴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能是正午已过,毕竟春困的时节,街上来往行人应该大多都在家中午休,秦谷透过窗外瞅了一眼街上的商贩也少了许多。
这中间小馆生意还算不错,来来往往十多桌,进来的人看见秦谷与苋生面前摆的菜,不得不大口喘一下气,先不说能不能吃完,两张桌子拼凑起来才堪堪放下那么多美味。
突然小店四周出现了不少的士兵,将附近摊贩赶走后径直走向了小馆。
老板娘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是依旧不忘嘱咐客官:“不用担心,她都会处理好的。”
生怕秦谷被外面的阵仗吓跑了,那今天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兵卫穿的是守城卫的衣服,应该是一队守城卫,而士兵中间走出一位身着重甲之人,秦谷便心中了然了,小时候在布十巷见过,其父亲是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史翦,不仅是公认皇宫中武力最高的八境武夫更是一名可拉十石弓的神箭手,主管皇宫内近卫,多年来尽忠职守,手中有着不少刺客的命,而此人如今管的是一小队守城卫,在布十巷中怕也是最没出息的存在,儿时记忆此人便是狗腿子史密“屎密”。
谁知老板娘主动迎上去说道:“军爷不知我们小馆犯了什么罪,劳您兴师动众的,说着还往史密手中塞了几两银子。”
若是平日里如此打发寻常城守卫最多在赔上两坛酒,屡试不爽。
可是史密是何人,其父一品领侍卫内大臣,如此做法便是在如同羞辱他,史密一把甩开老板娘手中的钱:“老板娘作为妖潜伏在城中,我有权怀疑你有谋害城中百姓嫌疑,交出你的妖丹,今日往后你这小馆继续开,不仅如此,城中兄弟还会给予你方便。”
谁知秦谷此时在店内喊了句:“老板娘结账。”
摆明了就是不给外面的史密面子。
史密眉头一皱,一把推开老板娘,进到小馆中,外面的士兵只是将店围住也不见有动作。
只见一老头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
还有的则是一大桌吃的,一个年轻人背对着自己,桌子另一边小姑娘好像没看到自己一般,只是低头吃着饭。
史密毕竟是学宫学生,学宫有教无类,这便是儒家的广大之处,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吧,双手作揖:“不知兄台何人,要管我朝都城守之事。”
秦谷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北方风尘仆仆的本地人。
秦谷没有理史密,只是背对着门口,问道:“老板娘可曾害过人。”
老板娘怯懦的说道:“回客人妾身从未害过一条人命,只是想守着夫君留下来的馆子而已。”
秦谷一拍桌子,把吃鸡腿的苋生吓一跳,一看不是买单,那便继续吃:“那这事我就管了。”
秦谷起身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作揖手势还未收回的史密:“怎么如今儒家弟子都开始明抢了。”
谁知史密脸色逐渐变得变态,说道:“成王败寇,修行路上本就是争锋而已。”
只听旁边突然传出一个老者声音说道:“圣贤说过,天地大道要与天争与地争,争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却将这些精粹抛之脑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来是在旁睡觉的老者醒了,秦谷好奇,这老书生还有些才华嘛,把自己台词都抢了。
史微微一笑说道:“不知老先生何处教书。”
“哦,打听清楚后准备事后报复是吗?”老头子起身来,将胡子上的浮酒擦去。
看着秦谷说道:“小兄弟请的酒可真香,有几分正人君子喝的竹酒的意思。不知小兄弟在哪个书院,又是何人门下弟子。”
秦谷摇摇头,示意自己无关紧要。
虽说老头子在夸自己有正义感,可是依旧不能对着陌生人掏心掏肺。
史密一看自己被忽略了,更是恼羞成怒说道:“我可是学宫弟子,朝都学宫。”
老者瞬间眼神犀利。
谁知老板娘冲出来,挡在了老书生面前,说道:“我把妖丹给你,是否可以保我在朝都不在受麻烦。”
史密嘴角微微上扬,终究还是怕了的,一群纸老虎,装模作样:“那是自然,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以为什么小鱼小虾都能保你。”
老板娘肩膀上出现一只大手,那老书生慈眉善目就如同一个长辈说道:“终究你是老板,我是伙计,哪有看着自家掌柜的被人欺负的道理,若是你把妖丹交出去了,今后哪里会有妖力催动那坛中酒有那妖族才喝的到的山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