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在祖师堂中听一些事情,以后琐碎沟通便没了兴趣,一个人拿着酒坐在正一门祖师堂门口也是独一份的风景,心中还是有担心。
担心东边老许和小乞丐如今一定是一副赶着送人头,觉都没得睡的光景,老天不仅不收,对于小乞丐来说应该还有一份不小的裨益,秦谷只是心疼老许,一副老骨头了,还要为了少爷的小酒馆上去砍那些皮糙肉厚的大妖,属实不易。
然后便是担心自家兄长的是否还是同一个人,杀灵清道人之时,仅仅弹指间便带着灵清道人走了一趟上古战场,不仅将其灵智永远留在了时光长河中,更是将其体魄丢进如同绞肉机的上古仙魔战场之上,当做那场争斗的献祭品,如今看来,便是上古之时留下来的那些先贤死伤惨烈,还从后事拿着些浪费灵气的家伙填补之前的空缺,才会在那场仙魔之争中稳稳压制,不至于远古之前的魔族通过时光长河顺藤摸瓜到现世。
这一切的手段已经让秦谷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儒雅有序,永远给人如沐春风的兄长有所交集,甚至无法重叠。
就在秦谷一个人喝闷酒之时,苏安阳邋里邋遢的蹲在秦谷身旁的阶梯上,发现太胖蹲不住,便换了个姿势,干脆坐着好了,整个人半倚半靠着阶梯,与秦谷坐姿相仿。
秦谷自然不会吝啬,酒没有一个人喝的道理。
苏安阳看着秦谷一个劲的想把自己灌醉,不是心疼人,自然是心疼酒喝光了。
“粮食添了水,发酵,打磨,最后成了酒。”
秦谷没好气的看了眼苏安阳,自然知道苏安阳的好心道:“终究成了醉人的酒,而不做饱腹用。”
苏安阳长谈了一口气:“酒算粮食精嘛,怎么变终究能下肚,一个慰藉精神,一个慰藉身体。”
秦谷沉默着思考着苏安阳的话。
“好啦,血浓于水,恒古不变。”苏安阳还是那副乐观的样子。
“此次京中会有一场边军大比,比的是将军,当然还有军队。”苏安阳说着自己知道的。
“嗯”秦谷早在几天前便收到了朝中传来的消息,原本根本没打算去参加什么边军大比,更未打算上什么地榜,可是谁知竟然登榜了,地榜第十一。
而地榜年轻第一人则是空着的,因为地榜第一人已经上了天榜之上,夺去了十多年位置都未变的灵清道人所占之位。
可是如今战事连绵不断,祸事将起,秦谷也不得不被卷入这大洪流之中,总不能让一把年纪的秦雄还挂帅出征吧。
所以此次为了帮秦武洲争取更多的资源,秦谷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次大比冠军,要定了。
苏安阳侧过脸,看着秦谷眼睛,笑道:“我知道你会去,所以我也给家里应了下来,还说若不是遇到种子选手,老爹工部以武器供应量收买了不少边军的俊杰,保我进前五。”
秦谷笑了笑,没说什么,因为他了解苏安阳,更知道他不会要这样廉价的胜利。
苏安阳哈哈一笑,更是大喝了一口酒“你想错了,我不仅会欣然接受,更是会去抢冠军,有时候背景也是一种软实力,战场上没有人会管你的兵器是否来的干净,而是看结果,这场仗究竟赢了多少颗子。”
秦谷很开心,也很欣慰:“更像个男人了。”
苏安阳笑道:“本来就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秦谷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苏安阳的下半身:“哦,是吗?怎么记得以前就你顺风尿一履。”
苏安阳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风向不对,没错就是风向不对。”
秦谷咳咳了两声憋着笑,没再反驳,毕竟长大了嘛,那时候几个人站一排比远近,怎么就你是逆风嘞,小东西,还装什么男人。
苏安阳连忙起身躲开这个是非之地,太危险了,差点将自己短小精悍的长处暴露人前。
就如同双方问剑厮杀,先将自己的本命剑有几把告诉对方,随后又在对方面前展示了一次本命飞剑的神通又输三成,连输六成,大势已去,酒尽人远去。
一个影子,拿着一封信交到秦谷手中,秦谷没有惊讶,甚至都没有起身,不是喝多了,而是风吹雨送来的,秦武洲“家书”。
撕开了信封,没有着急的先看内容,而是摸了摸纸张,青檀皮多于稻草,皮料蒸煮腌制发酵时,掺杂了干荔枝粉,这是自己那玉华香店中特质的陈紫荔宣纸,平日中只有自己才会用。
如今风吹雨送来的这份纸,便是向秦谷传达的消息,胖子马未东在蒲城已经站稳了脚跟,且人已经回到了秦武洲,这便是一张信纸所给秦谷的信息。
“未牧吾兄。桥已搭成,家事已定,日落之向或有异动,吾携家眷与楚兄及蒲城年轻世家弟子,先行一步。”
胖子用的是未牧,这便是
信的后面加了一张竹叶宣,这种宣纸手感更细腻,薄如蝉翼,往往是秦武洲官场上烟云供养之物,更是被自己师父姜贤授予“竹影清风、笃行致远”的八字评语,就连秦雄大老粗都说出了纸寿千年这样的黔语。
内容看笔记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三哥沈重的手笔了,朝中有不少人以秦谷缺乏历练为借口,想摘取秦谷将军职位,或者让秦谷上北边前线去。
哪有到手的再让出去的道理,羞辱秦武洲可还行?那名提议的大臣据说刚下朝就被风吹雨的执刀者套头打了一顿,硬是两天没下来床,自己这沈三哥据说笑着罚了二名执刀者多领一年薪俸。
还有便是钟家提议,将秦谷派往边疆历练,最好是北边抵御北寒苦修。
北边那可是张家的地界,秦谷若是去,可以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将其留在那里,而钟瑁并未因为此时挨揍,据说钟瑁都已经在暗地里埋伏了不少人,谁知钟瑁大人回家后。嘴都气歪了,谁知自己那重伤未育的儿子钟念白,不知被何人下了药,丢在猪圈中,正玩的兴起。
钟瑁一气之下将自己那根最爱的白玉烟杆都摔碎了。
信的最后留了句给秦谷指路的话“东边可去”
看来如今各大势力都已经预感到了东边事情严重,皆有派兵遣将前往。且看这个架势,秦武洲也取得了跨洲调兵的权利,而且没少放人手。
相比北边张家来说,秦谷自然更倾向于东边,最起码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东边更像是一个江湖,大家只是为了杀妖。“渔村”的“渔民”也不管你大官小官,手中剑才是道理,杀妖时出力大了,那声音自然就大。
更何况如今胖子,上官妍应该是一同回过秦武洲,见过父母了,且估计婚事订在了二人杀妖归来之时,楚青与公孙恒也一同相随,秦谷并不担心几个人的安危,有的更多是想与朋友们相聚。
原本可以直接离开龙虎山的秦谷还是抱着心中的期望多住了两晚,直到临走之前,那个男人都没有再来看过自己,可是秦谷一点也没有不开心,因为他从田黄冠那边得知,此次符祖未在山上之时,是得知了秦谷被苦寒之修所伤,去了苦寒之地,将那几大宗门弟子屠戮了近三成,将沉睡中的那几个老鬼逼出来,才不得不以符开道盾回龙虎山,因此还受了不小的伤。
秦谷得知又开心,也充满了担心,心中知道不能在这里添乱了,天下的乱局已经有所苗头了。
等到沈瑶好转后便带着苋生与陈欣沂一同上路了。
路上沈瑶滔滔不绝的给小苋生说着京中的好吃的,不仅有那名震天下的滚刀肉,更是有南方吃不到的甑糕,更是有那肥而不腻、粑而不烂的东坡肘子。
小苋生一阵向往,可是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怕,当年的父亲母亲便是在此处相遇,更是在这边被人针对。
秦谷看出了苋生心中的担忧,一把握住了苋生的手,此番苋生才充满了勇气去面对。
鹰击卫自然就留在了镇子上,毕竟就算是亲卫带进城后指不定那些个当官的挑什么刺呢,留在八十里外的昙花镇,也算是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