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荇恶毒的看着场中的田黄冠,没有丝毫恭敬不说,反而还有些质疑:“师叔这事你也要管?”
田皇冠打散了那张五雷正法符箓,钟荇内心无比的心疼,只有一张还没让秦谷跟着陪葬,怎么算都是亏的,所以此时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田黄冠的身上。
田黄冠厌恶的看了一眼狼狈的钟荇,说道:“老天师赐下五雷正法符箓是让你们护身危机关头用的,而不是让你用来接客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钟荇讥讽的笑了笑,说道:“师叔今日你保不住这个小杂种,刚上山就伤我龙虎山上钟家弟子,想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秦谷很冷静,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好像这种生死之间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秦谷微微一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活到明天吧。”
钟荇大怒道:“小杂种,你不会以为只有你背后有人吧。”
手中其实早已偷偷在身后捏碎了藏在身后的那张传音符。
突然,田黄冠面色一变,拉起秦谷便向后扔去,一个甩袖便硬撼了天空中降下的一片符箓。
出手者便是钟荇的师尊灵清道人,也是田黄冠的师兄。
“子清,不是师兄说你,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搀和,你可知此子伤了我龙虎山的弟子,而且你们还擅作主张将那几个弟子除去道籍,真不将师兄我这个掌律放在心上了?”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看起来比老天师还要老,没想到竟然和田黄冠是一辈,此人应该是老天师那个多年不出山的师兄的弟子。
这一脉当年便以霸道著称,自从天师之位传与如今的天师张凤山之后,便一气之下潜心修炼,不在管宗门之事,可是老天师心中愧疚,便一直对这一脉弟子从未有过多的苛求,才导致这一脉弟子嚣张跋扈,更是与山下世家勾结,把整个龙虎山弄的乌烟瘴气。
灵清道人的出现,便意味着场中对敌势均力敌,田黄冠自保有于,相信那位灵清道人也不敢真正的对自己下杀手,可是还要护着秦谷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从不喜欢与人争斗的田黄冠叹了口气,原本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看来也只能拼着这身道行不要,也要保下秦谷了,可是这小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找机会要咬回一口的样子。
“灵清师兄,秦谷你不能动,师父临走前交代过,要护其周全。”田黄冠略带怨气的说道。
那矮小胡子花白的老者说道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子清师弟,你这是要包庇这小子与我们龙虎山的规矩对抗了?”
田黄冠哑口无言,毕竟口舌上的争斗从来都不是自己最擅长的那一面,此时田黄冠只能以行动站在秦谷这一边,否则今日秦谷定然凶多吉少了。
那灵清道人,捋着胡子,眼神微微一眯,说道:“既然师弟铁了心的要包庇这坏了规矩的客人,那师兄就看看这几十年师弟你到底有何长进。”
两人挥手间道法通天,符箓阵法一个接一个在场中交错,道家的字决也是在场中层出不穷,一方手掐坤字决进攻,一方手掐乾字决防御,时不时的还撒下一片符箓,捏艮字决符箓就如同蝴蝶分裂般,满天都是,恨不得将龙虎山山头降低三十米。
秦谷看着漫天纷飞的术法,整个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时刻准备着剑鞘中的那一缕剑气。
剑鞘中的那一缕剑气,才是秦谷心中最大的倚仗。
眼看着二人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
秦谷撼山拳势一出,便直冲钟荇而去。
山上修行或者与人斗法“灵气枯竭”都算是必要经过之事,就如同武夫对敌的换气,剑修就显得更自在些,飞剑随意而动,更多的是看中飞剑品阶,和本身所带的特性。
与人对敌,“灵气枯竭”就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剑修相对而言优势就会尤为突出,因此天下间也就属剑修最难对付,脾气最怪。
老许甘愿在秦家为奴,侍奉少爷,陆言则为情所困,画地为牢百年。
下三境的灵气就宛如普通人家的铜板,精打细算,花出去一颗月尾就要考虑一家老小没饭吃的光景;
到了中三境就如同达官贵人手中的黄金,置办些家产还是可以,可也经不住长期亏损;
上三境就是另一副光景,如同皇帝的国库,源源不断,可也经不起长久的折腾,打仗,若是受伤多了,依旧是一副无军饷可用的状态。
如今的钟荇便是那巧妇,家中粮食见底,偏偏又遇上了秦谷这种带刀上门的客人,自然只能任人宰割。
田黄冠看着下面的秦谷,竟然还敢动手,整个人也是一阵头大,自己交手之后才发现,平日里偷懒,如今自己不是这个隐居多年师兄的对手,秦谷依旧要执着的取钟荇的性命,那之后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是如今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因此田黄冠也是被秦谷弄的分了心神。
秦谷近身那本就已经没有多少还手之力的钟荇,撼山拳拳势叠加层层相叠,一开始钟荇还可以抵挡几拳,甚至还犹有还手之力,毕竟拥有着武胆境的体魄,秦谷也在胸口处挨了几拳,可是慢慢的秦谷拳意叠加,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太古意气决的暴击,钟荇的拳已经开始碰不到秦谷了,到了最后整个人就只能被动的挨打。
另外一边战场与田黄冠缠斗的灵清道人,看到自己的弟子落于下风,急于甩开田黄冠就要捏死秦谷。
大喊一声“秦谷小儿,你敢伤他,我必叫你秦府百余口陪葬。”
眼看着秦古拳拳叠加,钟荇已经无力抵抗。
灵清道人急忙甩出百余张符箓缠住田黄冠,就要来援。
田黄冠依旧是手中掐决,急忙插在灵清道人面前拦住他。
原本落于下风的田黄冠还急于要甩开灵清道人,可是如今两个人因为秦谷战场的牵引,二人的位置反了过来,变成了田黄冠牵制灵清道人的局面。
转眼间秦谷拳式三十有余,钟荇早已经骂不出污言秽语了,整个人奄奄一息间,秦谷并没有将所叠拳式全部释放在钟荇身上,反而一把掐住钟荇的脖子,盯着钟荇那面对死亡恐惧的眼睛。
秦谷没有着急杀钟荇,反而轻声说道:“这是我们秦家和张家手谈的一盘棋,棋盘由南至北纵横十九道,裁判是皇帝,而你却把自己当做操盘者?”
“着实差了太远,你的分量太轻,你们钟家将会是第一个被吃掉的棋子,这盘棋太大,你还敢第一个出来冒头,傻是真的傻。”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秦谷此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战场。
钟荇被秦谷捏着脖子,整个人如同鸡崽一般喘不过气,嘴巴里想说什么“呜呜……”的也说不出。
秦谷看了看手中的钟荇:“你不用费劲,你今天死是逼死,你以为灵清道人能救你?我现在不杀你只是为了让他犯错。”
与田黄冠斗法的灵清道人,一看自己最喜欢的弟子竟然已经被捉,大怒之下竟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手段,将田黄冠震退出去,整个人撞进山中。
留出手来的灵清道人,直奔秦谷而来,秦谷笑了,让其犯错的机会等到了,关心则乱,又何况秦谷早已在苏安阳那边打听到了如今龙虎山中势力根枝细节,钟荇算是灵清道人的关门弟子,自然无比疼爱,平日早就霸道惯了,兄弟们也是见不得他,可是唯一值得秦谷留意得是,灵清门下竟然有一位当的起君子二字的弟子。
钟荇大师兄天枢道人,此人行事端正,拜入师门后,发觉门风不正,因此等到境界足够之时便自开山头,但对于这个师父却是无比恭敬。
看着冲自己来的灵清道人,秦谷嘴角微微上扬,左手轻轻一扭便断了钟荇最后的希望,随手将钟荇尸体丢向灵清道人,左手已经摸到那柄斜挎在右胯的剑鞘,等灵清道人足够近时,便用老许留下的那最后一缕剑气,直接解决这最大的麻烦。
就在灵清道人一手接住钟荇尸体,瞬间便出现在了秦谷面前,速度太快了,竟然在这样绝对优势情况下用了一张缩地符,一手抓向秦谷面门。
秦谷此时已经来不及去叫出那缕剑气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秦谷的安排。
整个人向后倒去,可是拖延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秦谷唤出那杀手锏。
就在灵清道人手指已经快要触碰到秦谷双眼之时,突然一张黄符出现,秦谷眼中一双无线放大的手,竟然禁断了时空。
整个藏书阁外,只有秦谷一人能动,所有人的表情鲜活灵动,苏安阳手中拎着那柄陪练时最心疼的剑;苋生害怕的低下头,紧紧闭着眼睛,想要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抹去;那些门阀弟子则是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
田黄冠则灰头土脸的从山中那个被自己身体硬生生‘“凿穿”的洞中爬出。
看到秦谷没事,扫视了一圈后连忙向空中那个身上带血的身影打了个道门稽首,叫了声:“符祖”便不在言语站在一旁。
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而看着秦谷之时则是欣赏,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