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没了有做过特别惹人厌的事情啊,怎么柳公公对她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与从前是截然相反的呀。
相思真的是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为何所有挺吓人的差事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真的是无辜的,她真的是做不来的呀。
相思黑着一张脸,瞧了瞧跟在她身后的几名宫女,已然是冷汗涟涟。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相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宏子,他是留在皇上身边的人,理所应当的应该知道,是否应该按照淑妃的打算,来做这件事情。
“相公公,您怎么走得这样慢?若是耽误了回去复命,可是不好的。”身后的宫人理所当然的提醒着相思。
相公公?相思扯了扯嘴角,对这样的称呼还真的是很不适应呢。
她回过头来,想要对那宫人说几句什么,但目光落到对方手中捧着的托盘时,那卡在嗓子里面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别过头去,沉默的继续向前走。
宫人都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惟有她还是懵懂的像是外乡人,对于这里的规矩是一点儿都不清楚,满脑子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而双脚都开始打着颤了。
她想要找小宏子,应该去哪里找?
她在这个事情上第一想到的不是苍南,而是小宏子,是有原因的。
“哎呀,可终于走到了。”一名宫人早就不满相思的磨磨蹭蹭,如果不是相思对淑妃一直表现得非常忠心,估计都会认为相思已然倒戈相向,已经偏了心。
相思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就走了进去。
她走到了哪里去?答,冷宫。
她昨个来过,为了给吉嫔送来那些赏赐,她还记得吉嫔那幽怨的小眼神,已然成死灰的神情,似乎完全不再寄望于东山再起,对可以来救下她的皇上再没有抱着任何希望。
相思很是奇怪,如若换成是淑妃,必然是大吵大闹,只望皇上能够回想起旧情来。
冷宫真冷,只有一个宫女服侍着,就是昨个非要将首饰盒带到吉嫔面前的那一位,她之所以没有被柳公公收拾掉,而是可以继续服侍在吉嫔的身边,都是皇后的仁义。
“你又来干什么?”宫女对相思是充满着满满的敌意,认定了是因为相思的缘故,她才费了周折。
这些人啊真奇怪,怎么就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呢?柳公公非要让她去做,难道她还能抵住柳公公的命令吗?
“淑妃有赏。”相思甚是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只觉得头顶已乌云密布,再无晴天之时。
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怪她的,不是吗?
那宫女在听到相思的话后,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苍白的摇了摇身子。
“不可以。”宫女张开双臂,对着相思怒道,“你凭什么这么干?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允许了吗?皇后允许了吗?”
答,的确是都没有!
所以,这才是相思真正头疼的地方。
完全是淑妃自己的意思,一旦真正的追究起来,淑妃未必会有事情,而作为奴才的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要见吉嫔。”相思努力的掩盖着自己的紧张,压抑着头脑中的嗡嗡作响,说道,“你就让开吧。”
“我不让。”宫女见相思是来真的,顿时觉得生无希望,猛的就跪到了相思的面前,哭道,“你不是和王爷很好吗?让王爷求求皇上,娘娘真的是无辜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此事。”
相思低着想要将宫女拉起来,但她哭着就是不肯。
此时,站在相思的身后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的宫人,可不会理会那些,纷纷绕到相思的身前去,扯着就想要将那宫女扯起来,可是吓坏了相思。
相思拼命的拦着他们,却被提醒了。
是淑妃下的命令,让他们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这件事情到底能做得有多速度,相思不清楚,但以后必会日夜恶梦,直到麻木。
小宏子啊,你在哪里呀?
相思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她应该留下小宏子的方式,与他通气就是能够与皇上通气,这种事情办起来,她也能有个底气。
宫女已被扯得极远,让她没有办法再拦在相思的面前。
“相公公,快请吧,时辰不早了。”宫人提醒着相思,再耽误下去,就要“省”一顿午膳了。
相思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一声不吭的走进了吉嫔所住的地方,她的面色微微发白,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即将死去的女子。
她到冷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吉嫔的命。
初时,她还以为只有皇上、皇后,甚至是太后才有这样的能耐,轻易的了却一个人的性命,如今才能够明白,原来仅仅是她想得太多了,淑妃也可以。
原来她的主子也掌握着宫人的生杀大权,她想要讨好或者避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当他们要走进吉嫔的屋子时,吉嫔就已经出现在门口,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相思,忽的一声冷笑。
他好端端的笑着什么?是因为看到相思的装扮,才觉得可笑吗?
是的,相思又“升”了。
正因为升得特别快,所以有许多事情,都不再由她自己。
“恭喜公公。”吉嫔自然记得昨个给她送东西的小太监,看起来对她是又怜悯,又恐惧。
他应该是不知道这宫中的险恶,以为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吧。
“奴才也无能为力。”相思低声说道,满满的都是愧疚,“只望娘娘一路好走。”
吉嫔已不再是嫔妃,而仅仅是普通的常在,很快就变成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后宫,真可怕。
吉嫔的目光落到相思的身后,有三名宫人拿着三个拖盘,都不必想,就能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白绫、、毒酒。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是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吉嫔绕过相思,将盖在盘上的白布掀开,里面的东西没有超过她的想象,她抿唇一笑,忽然问道,“皇上知道吗?”
谁知道了!相思也很想知道淑妃所做的事情,是否经过皇上的同意。
如果皇上默许,她做起来尚能够理直气壮,现在的她是连大气都不敢喘,脑袋都是在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看来是不知道了,以后,后宫是淑妃一手遮天了。”吉嫔冷笑一声,“你们都跟对了主子。”
“娘娘,不要啊。”那被按住的宫女拼命的喊着,想要让吉嫔清醒一点。
相思转过身来,低声说道,“望娘娘勿怪,一路好走。”
那就一路好走吧!相思看着吉嫔端起了酒壶来,就默默的走了进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让相思带给淑妃。
“告诉淑妃,她的下场会与我一样,好不到哪里去的。”
相思轻轻的颤了颤身子,低下了头。
可以这么顺利吗?相思不清楚,但是当吉嫔将自己关起来时,冷宫的门口就有了动静,数名宫人冲了进来,直直的就往门口而来。
相思本以为跟着她来的宫人会去阻拦,但是他们都是一副惊慌的模样,好像是来的人比他们的地位都要高。
她也忙做出惊慌的样子,但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吉嫔呢?”带着的公公尖着嗓子,质问着一瞧着就带头的相思。
相思忙道,“在里面。”
她还没有忘记的补充道,“她是端着酒壶进去的。”
什么酒壶?当然是毒酒壶。
那太监先是很惊讶的看向相思,立即就明白了相思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就带着人冲到里面。
为时已晚,吉嫔殁了。
那毒酒没有让吉嫔的表现变得太过狰狞,相当的平静。
相思难过的别过头去,已经猜到面前这些宫人的身份。
不是皇上的人,就是太后的吧?如果是皇后,她相信会派着老嬷嬷来处理后宫的事情。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血雨腥风吗?
果不其然,那公公很是恼火,命身后跟着来的人将吉嫔先收拾了,将哭着上前的宫女一脚踹开,就恶狠狠的瞪向相思,“你死定了。”
估计她也死定了。
淑宫的人怕是都没有想到,这公公的作为会是将他们带到皇上的面前去。
是淑妃让他们来的,不是吗?怎么转眼间,要受罚的却成了他们?
他们一时间都没有想通,皇上最为**爱淑妃的,如果这份**爱还要再持续,就必须要除掉他们这些替淑妃办错事的宫人,才能将淑妃摘干净。
相思头脑发怵的频频回头,就算她看到的仅仅是屋子,但脑海中回想的都是吉嫔死后的那一幕。
这就是宫人的下场,之前还深受**爱,人人喜欢,转眼间就变了其他模样。
死的时候,也仅仅是被公公用之前的白绫当成了白布,缠了缠就作罢,连弄得像样子,都懒得去做。
相思出现在御书房外,听说皇上批着奏折,很快就会对此事做出判断来。
淑妃的宫人是生是死,很快就有了决断。
相思闭上眼睛,只望小宏子能够瞧到她,替她在皇上的面前说几句好听的。
她还不想死,她很年轻!
正当相思的思绪游移时,御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位老公公走了出来,似是与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便对他们说道,“皇上说了,淑妃本就是在替皇上办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