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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如果说林太后的出现让白懿觉得不安,那么此刻连白珩都站出来,只让他觉得恼怒。为什么他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不站在他这边,尤其是白珩,他那个一事无成,不堪大用的小儿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站到他的对立面?
那一日在德阳殿上他就不应该顾念父子之情一时心软,又或者是他低看了他这个小儿子,在他心目中,白珩还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不觉得他会给自己真的带来什么顾虑。如若那日德阳殿上的人是白玝或是白琅,他都不会如此轻视。
白懿几乎是瞪视着白珩,训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别在这里给为父丢人现眼了?”说完他看向褚衍,压低声音问道,“褚将军,你现在是何意,难道是要食言吗?”
褚衍摊了摊手:“白大人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令公子不是你宠坏的嘛?我也是没有办法。”
白懿没想到褚衍竟然会如此理所应当的说出这种话,还一脸的无辜,好像白珩的所有行为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联。
白珩的腰背挺的很直,他的双手还背负在身后,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格外的冷峻,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站在白懿面前,即使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依旧不动如山,大殿之上因为他突然出现而引起的喧哗他也视而不见,他平视白懿,语调平静:“丢人现眼的难道不是父亲你吗?”
他慢慢提高了声音,逼视白懿:“身为人臣,你居心叵测,逼宫弑君是为不忠;谋朝篡位让祖先蒙羞是为不孝;先帝待你不薄,你却将其鸩杀是为不仁;你与高祖多年交情,却在其身后谋其子嗣皇位是为不义;为了皇位害死亲外孙,是为不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慈,我白家世代累积下来的德行都被父亲你一人败光了!”
“你怎么敢这么跟为父说话!”白懿大怒,恨不得上前掐住白珩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再多说一句话。
白珩却丝毫不在意白懿的威胁,他转过头看向在场或惊愕或茫然或犹豫的朝臣:“子不言父过,但身为人子,眼看他铸下大错,实在无法再帮其掩藏。那一日,我就在德阳殿,刚刚太后所言一切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将先帝的令牌带出来,交给太后。如果说卢大人与魏将军可能勾结在一起,我身为人子,总不至于与外人联合构陷自己的父亲。我只是不想让他真的篡位,让我白家从此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褚衍侧过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白珩的侧脸,看见那张他分外熟悉的脸上现在依旧格外的平静,在这样的场合站起来指责自己的亲生父亲,将那一日在德阳殿发生的种种全都公布出来,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可白珩却不见丝毫的怯懦与惶恐。
他一直都知道白珩从来没有他看似那般简单,先前他被白玝,也被他自己悉心照料,只求他永远无忧。而此刻,到了他不得不站出来的时候,他依旧当仁不让,毫不退缩。
各种的情绪涌上褚衍的心头,说不上是更欣慰还是更加的心疼。他看着白珩的侧脸,看着他因为扬着头而绷起的颈项,忍不住想上前拉住他的手。
白懿同样在看着白珩,而后他的双手握成拳,他侧过身环视大殿,他知道在场的很多人本就对征和帝的死因存疑,对他颇有微词,今日本是新帝登基大典,却先有大理寺卿,后有当朝太后,最后连他的亲子都出来指责,加之令牌不在他或是新帝手中让原本正在观望的人已经开始倾斜。
眼下这个形势,他别无他法,只能庆幸在大典之前他就已派人做了防范,他轻轻扭转过头,朝着身侧的王威使了个眼色,原本已经一脸惶然的王威突然醒悟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就朝着大殿外而去。
站在高处的林太后一眼就看见了他出声喝道:“站住!”
这一声惊斥让王威下意识地就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林太后,林太后唇畔浮出一抹冷笑:“王将军,大殿之上,你急急忙忙是要去做什么?是想告诉你外面的伏兵,做好逼宫的准备?是打算将当日德阳殿所发生的一切今日重现?”
白懿轻咳一声,让王威回过神来,转头继续朝外走,白懿抬起头,朝着林太后露出一个笑容:“太后,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还是让大典顺利进行对大家来说最为合适。毕竟有些已经过去的事一味的追究,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害了活着的人,不是吗?”
“白大人现在是在威胁哀家?不,不止,还是威胁在场的列位臣工。”林太后轻笑,“也难怪,毕竟现在左右翎卫都在王将军的手里,现在整个武英殿只怕都已经被禁卫团团围住,在场的人若有不从者,只怕难以活着从这里出去,对吗,白大人?”
白懿淡淡地笑了笑:“太后心里清楚就好,有些话,老夫就不直接说出口了。”
“白懿,你休要太过分!”终于有朝臣按捺不住站了出来,朝着白懿怒道,“天理昭昭,你难道真要谋朝篡位不成?”
白懿转过头,平静地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我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林太后回过头,看了一眼龙椅上已经面无血色,面上全是慌乱的伏烈,忍不住闭了闭眼,到这种时候,她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得不说,她这个儿子比起其父,甚至其年幼的弟弟都差的太多。她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白大人现在是承认了当日你在德阳殿逼宫谋反害死了先帝与先二皇子,扶植年少的太子登基把持朝政,欺凌我们母子孤苦无依,最后妄图篡位,是或不是?”
“太后。”白懿道,“到了这种时候,老夫承认与否,还重要吗?”他忍不住轻哼,“不过念在先帝的份上,老臣将来会让太后葬入皇陵,与先帝夫妻团聚。”
伏烈从龙椅上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林太后的衣袍,压低声音轻轻唤了声:“母后!”而后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林太后拂开他的手,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令牌举了起来,朝着褚衍高声道:“上柱国大将军褚衍听令!”
褚衍一掀衣袍,单膝跪地:“臣在。”
“白懿逼宫谋反欺君罔上,鸩杀先帝,欺凌幼主,特将此令牌与你,赐你调动内军外军所有权限,捉拿叛臣白懿极其同党,保我南夏无忧,以慰先帝在天之灵。”林太后说着,走下石阶,亲自将那令牌送到褚衍手里。
褚衍双手接过令牌,将那令牌用力地握紧,沉声道:“臣,定不负太后所托,也绝不辜负先帝在天之灵。”话落,他慢慢站起身,顺手将白珩拉到自己的身后,看向白懿,“白大人,看在令郎的份上,你若束手就擒,我可以先留你一条性命。”
白懿看着林太后握着那令牌走下来却没有出言阻拦,听见褚衍的话只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褚将军,到最后你还是要食言吗?”
“褚衍既为人臣,总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不是吗,白大人?”褚衍抬手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令牌,“况且白大人不是看见了吗,圣令在此,褚某不得不从。”
白懿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些许的遗憾:“老夫一直很是欣赏褚将军,原本想着等我事成,你又与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些关系,也不算外人,可以与你共分这个天下,只可惜,褚将军你还是太年轻,也太过自不量力。”
语落,大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王威就带着一队禁卫冲进了大殿,白懿顺着看了一眼,转回视线看向褚衍:“褚衍你虽名为我南夏战神,但这里毕竟不是你最擅长的疆场,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兵士都还在西北,除非你真的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或许还能在这里支撑一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他们从西北千里迢迢赶来救你。”
褚衍也顺着白懿的目光朝大殿门口望了一眼,看着他们身上明晃晃的武器,他唇边居然还能漾出笑意,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学着白懿刚刚的样子,也轻轻地摇了摇头:“白大人,褚某也为你遗憾的很,我明明给你留了一条活路,你为何非要自寻死路。”说着他抬起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早在王将军离开大殿之前,一直站在那里的魏将军就已经不见踪影?”
他向前迈了一步,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武器,却带着迫人的气势,提声道:“将这些叛臣尽悉拿下,有抵抗者,立斩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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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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