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羽宁和李导的事儿也是过去了。但是那个雯雯……你还要在剧组里和她相处好久哦。”
张晓禾咬着吸管,语气带着不满。她不是舒羽宁,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还带着狠劲儿。那天跟雯雯的对峙,已经是她的一个极限了。而且就算她能做到舒羽宁那样,她还要顾及到雯雯现在还是剧组的演员。无论她做什么事,最后的恶果一定会回馈到贺屹峰身上,这绝不是她所乐于见到的。
贺屹峰歪着头,看着张晓禾因为咬吸管而露出的小尖牙:“你是在吃醋吗?”
“哼。”
“宝贝,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就你滑头。”
聊了许久,两只小狗都聊睡着了,聊到他们已经把最近的话题都聊完了,可还是舍不得切断视频。
他们就一直开着镜头,哪怕只是看着对方也好。看着看着,张晓禾开始犯困了,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伸着懒腰。
贺屹峰哄着她:“快去睡吧。”
“你就一天休息的时间,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又很忙?”
“对,一天几乎都要场戏。拍摄进度会加快很多。”
“所以我不想挂。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你打电话了。”
现代快捷、多元的通讯方式本应该是个好事,可是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张晓禾来说,越是这样便捷的通讯方式,越是让她沉溺在思念的苦恼。那种看似进在眼前,伸出手却是一片虚无的感觉让人更加煎熬。
“乖,我陪你。”
贺屹峰的声音低沉动听,屋内的暖气也被调节到了适宜的温度。两只小狗一个趴在她怀里,一个趴在她脚边,让她倍感温暖。在贺屹峰温柔地注视下,张晓禾再也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贺屹峰看着屏幕里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子,就这样看着,仿佛一辈子都这么过去了。
晚安,我的爱。
第二天,张晓禾是被两只小狗闹醒的。他们睡醒以后,在屋子里跑酷,把桌椅板凳弄得“咚咚”作响。还用自己的狗鼻子去拱张晓禾的手,提醒她狗粮盆里空了,可以喂饭了。
张晓禾绝望地从沙发上爬起。自己昨天和贺屹峰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不仅没回房间,还忘了把这两个小祖宗给关进笼子里。她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
天啊,现在才六点啊!
冬天天亮得晚,六点的天空还是一片空洞的深蓝色。路灯已经全部熄灭,更加让这片深蓝多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能吞噬一切。
“好了好了,起来了。马上给你们喂饭,带你们出去遛。”
这是张晓禾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后悔养狗。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张晓禾就算有再浓的困意也被吹醒了。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还出去溜达过了,回来倒头就睡,鼾声一个比一个响亮。他们有回笼觉睡,张晓禾可没有。
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穿上厚外套去了话剧团。
今天她是第一个到话剧团的演员,就连平常一大早上班的便利店老板娘都比她晚了一点。
“老板娘,一杯美式。”
“稍等哦,咖啡机在加热。”
“没关系,我不着急。”
不知是不是贺屹峰的影响,张晓禾也慢慢地开始接受黑咖啡的味道了。那种入口苦涩,回味甘甜,最后舌尖上留着些许酸的奇特口感也让她着迷。
冬天的早上,就应该有这么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来迎接阳光。
张晓禾端着咖啡往话剧团走,她没想到她来得实在是太早了,休息室的门还没有开。她没有办法,只能去天台等待。
此时,天已大亮,天台的走廊上洒满了阳光。关门上的天台走廊,就是一间天然的阳光房。室外和室内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室外,寒风刺骨。室内,温暖如春。
她还记得这个走廊,她和贺屹峰在发生的小故事。
那时候,所有人都因为排练而处于高压之下。彼时的张晓禾更是紧张,生怕自己出错而拖了大家后腿。排练以后,她坐在这里休息,和贺屹峰聊着天。聊着聊着她睡着了,贺屹峰在这里,陪了她一夜。醒来以后,她还弄脏了贺屹峰昂贵的外套。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在那时候就已经动心了吧?只是不敢承认。
因为这个意外的天台之夜,故事才真正开始被书写。就像每一条溪流都有一个汇集点,通过这个汇集点,那些本相隔千万里的溪流才得以汇成大江大河,最后奔向大海。
而这个天台走廊就是汇集点。
张晓禾坐在天台上回忆她和贺屹峰的点点滴滴,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笛子拎着早餐上来,她才发现,已经快到话剧团上班的时间了。
笛子看见她,和她打了个招呼:“挺早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七点不到。”
“怎么了?失眠啊?”
张晓禾无奈地连连摆手:“别提了,家里那两只狗,是要把家里拆了。”
“等他们爹出差回来,挨个儿打一顿。”
“他俩能记打不至于到现在还会在家里闹。”
笛子上来就是想吃个早餐,顺便晒晒太阳。碰上了张晓禾,就和她闲聊了起来。
“哎,你今天这外套怎么这么大?你买错号了?”
张晓禾看了看身上的外套,才发现自己穿了贺屹峰的外套。估计是早上还不清醒,随便拿了件外套往身上套。主要也是这件衣服十分抗寒,他的这条羽绒服用料特别扎实,穿着它就像裹了条被子一样暖和。
“看样子,是男生的版型。贺大帅哥的?”
笛子总是对她和贺屹峰的恋爱特别感兴趣,有事儿没事儿就会那这件事跟张晓禾打趣。
“喜欢啊?喜欢让他送你一条。冬天,实用!”
“别,我怕某人吃醋。”
两个人正聊着,张晓禾忽然接到了岑酒的电话,让她赶紧去办公室。
张晓禾把电话一挂,抛下了只吃了一半早餐的笛子。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哪儿啊?”
“去找老岑,剧本写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