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到的事还挺多!想死?我同意了吗?我们来玩游戏吧!你这样,挺好,比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帅多了!你呢,就扮演儿子,不准拒绝,我呢,就是你爸爸!我们这个游戏,叫做——爸爸去哪儿!”江城是真心调笑,绝对没有开玩笑!这家伙害他死了多少脑细胞?不惜力地切换各种梦境,江城一直在寻找漏洞,而不是陪着溜弯!
“你觉得有意思吗?幼稚!”没想到无戒学的挺快,活学活用,将江城曾经说他的话原样返还。
“无趣,不,我觉得很有趣!就许你不经允许拜我灵位,还不让我当你爸爸?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可爱,你以为我稀罕啊!别不识抬举!走!爸爸带你看戏去!”江城不需要寻找心理上的安慰,这么做,完全出于报复心态。
无戒气愤地不再说话,江城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咻一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置身人群之中。
一个小镇,众人正在围观着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江城两人出现,江城拉着无戒,也围上去查看情况。
这是一个明显的弃婴现场,一个豪华的篮子,里面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篮子里面应该是有一封信,如今正拿在一个青年书生手中,说来也奇怪,江城两人刚刚围上去,那书生也开始念信。
“鄙人逢难,与夫人育有幼子,家逢变故,无法抚养,无奈只得托孤于此,奉上黄金千两,盼有缘之人代为抚养,此子姓龙,尚未取名,望善待之,如不死,必当来寻!”书生一口气念完,竟连忙护住婴儿。
率先喊话之人还是书生,“我来!我与此子有缘,当由我来抚养!”他其实已经后悔,不该顺着信念出来,尤其是“黄金千两”,可是晚了!他也马上为疏忽付出了代价。
一个彪形大汉忽地上前,只一把,推开了那书生,“陈秀才,你丫的尚未娶亲,如何懂得照顾孩子,当由我来抚养!你看乡亲们也无甚意见吧!”
“张屠夫,你已娶妻八位生养十子,如何养得,还是我最有缘!”那书生兀自不服,大声抗辩。
那张屠夫不是易与之人,站起身来,浑身肥肉一阵抖动,“是吗?不如打一架,谁赢谁有理!可好?”
“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那是下策,我提议,对对子过赛诗,胜者抚养此子,方为上策!”陈秀才据理力争,有了黄金千两,他就可以一路北上,进京,稍微打点即能高中,余钱还能置办产业,娶上几门亲,顺利走上人生巅峰!想到这里也不再惧怕屠夫,挺了挺鸡胸,找到了强大理由。
“那两个畜生!恁地可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有何资格收养!我以镇长的名义,命你二人速速放开那孩子!依帝国律法,这种情况应由我查实情况,然后择合适人选抚养,那容你等放肆!”真是风头一时无两,那镇长该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邀约一群壮丁带着武器就来了!
别说书生,就是如今竹篮在手的屠夫也吓了一跳,险些失手摔了竹篮,陪着笑脸,“对对对!是该由您老定夺!”
一个小镇上能有多少人,这些人里有哪里会出大侠或者大胆之人?最高行政长官一出手就拿下了黄金,呃,应该是抚养权。
江城两人眼前画面一转,出现在一座堂皇的宅子上空,以上帝视觉看着下方——那镇长抱着篮子回到府中,不知第几位妻子迎了出来,“老东西!好啊,家里养那么多狐狸,还把野种往家里带,不想活了!?”
“嘘!瓜婆娘,我抱的是野种不假,可黄金不想要吗?”镇长说着从篮子里面拽出几张金票,嘚瑟地摇了摇。
“啊!我老娘看看老娘看看!”那妇人一听有钱连忙抢过来,兴奋之下,大吼道,“老王!呃,不相公,你太好了!”
“可是这孩子咋办?人写信说拿钱的人要帮抚养!”镇长并不姓王,不过他自动忽略了这个细节,隐晦地拍了拍藏在胸口的五百两金票,已经知足了,没有面前这个女人,镇长也没他什么事!人家孩子他爹真是厚道,说是千两,其实也有一千五百两,好像专门为镇长这样的人准备。
“喂狗?不行!老娘狠不下心!要不,给扔出去,大不了换个篮子,谁能认出这么小的婴儿!就这样,对,来福!过来!”镇长夫人就这么艹率地决定了婴儿的命运!
倒是镇长,感恩那五百两的私房钱,偷偷写了一小纸条放进去,上面写着“龙三炮”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样!
一天!
两天!
没有再关注突然出现在镇上的“另一个”弃婴,大抵都能猜到什么回事,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眼看小孩就要饿死了,镇长好心喂的一顿羊奶也只能支撑两天。
第三天。说来小孩也神奇,从未扯着嗓子大哭大叫,一直保持着缄默。直到一个邋遢和尚出现,哀叹着,抱走了小孩!
转眼,场景一变,那是一座破败的小庙,但是与江城在灰暗梦境见过的福堂颇为相似!一年!两年。。。。龙三炮逐渐长大了,他嘴馋要被打,偷懒要被打,青春期长胡子也要被打,打他的是老和尚,没有名字没有法号,属于半路出家那种临时和尚,当的便当,当不得便随时还俗,事实证明,这和尚勉强能当,糊口容易。
所以龙三炮从小就是和尚打扮,事实上,龙三炮也搞不清楚什么是和尚,除了光头和衣服略有差别,其他并无二致。龙三炮一直觉得老和尚和自己有仇,见不得别人开心,一乐就会被往死里打,是真的往死的方向打!
十岁那年,老和尚死了,淹死在茅坑里,龙三炮事后只做了一件事——往茅坑里吐了三泡口水。而事前,也趁老和尚带了女人回寺过夜的时候放足了蒙汗药,然后将两人一起推到了茅坑。
自由了!龙三炮终于卷着老和尚的所有财产离开了寺庙,自认能够天高任鸟飞的时候,悲催地遇上了山贼,山贼历来只认钱财不认岁数,轻而易举拿下了龙三炮。从此,世上又多了一个小山贼!还是被打,多看两眼压寨夫人要被打半夜,撒尿吵醒同僚要被打半天。。。天生犯冲,这娃没救了,他倔强的眼神随时能够为他揽到足够多的仇恨值!
官府剿匪,龙三炮的机会来了,他很机灵地下山带了官兵队伍抄小道来到匪窝。可是他的谨慎救了他!带上山后马上躲了起来,结果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两伙人完成了会师,欢聚一堂的戏码!龙三炮意识到了不妙,开始夺命狂奔!
第二天,全国张榜——青龙山最大的山贼被剿灭,但是走了一个小贼,这小贼名叫龙三炮,他卷走了青龙山所有财宝,预计价值黄金十万!
就这样,龙三炮在一场洗钱阴谋中光荣地成为了一名替罪羊,亡命天涯!
江湖中人为了一毛钱都能打架!更别说那么多财宝!所以龙三炮插翅难逃,只能就近钻进了一座寺庙,熟练地再次剃了光头,成为了这座中型寺庙一名没有法号没有入籍的编外和尚。宿命之轮开始运转,龙三炮最终还是接班那养育自己的老和尚,成为了临时和尚!
如此发展下去,应该是龙三炮潜伏下来,潜心学武,最终成为扫地僧一般的牛笔存在。可碧池养得命运,才不会轻易就范,他更加凶猛地玩弄龙三炮,龙三炮做什么都是错的,所有和尚每天都有固定项目——吃饭睡觉打三炮!
所以,当龙三炮二十岁的时候,生生被打出了境界打出了成果,他发现自己不会疼!或许岁月已经消磨光了龙三炮的疼痛限额。这种特质,让龙三炮坚强地挺过难熬的曰子,最终谋划一年后,又是蒙汗药,在一场法事后全灭了整座寺庙!
龙三炮这次没有走他留了下来,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读书认字三年,习武三年!
三十岁那年,沧浪帝国终于没能止住颓势,在斗争中落败,弘武帝国,兴!此时,龙三炮是一座名叫净念禅宗的中型寺庙的住持,法号无戒!
“我很同情你!真的!”江城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无戒,深沉地说道。
“我给你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净化,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终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理想国度!”原来这已经不是江城一个人营造的梦,而是无戒自己补充,自己回忆的过去!
“你的条件?”江城犹如看了一幕悲催的悲剧,无心探讨代价。
“不得破坏我的投影和我一切经历!”无戒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
“这些,都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无戒明明一副小孩子打扮,偏偏真是高人风范。
“是什么信念支撑你如此执着?”江城见无戒愿意配合,迅速询问“你知道吗?我前半生没有过一天好曰子!我唯一认准的只有仇恨,而种种仇恨,我换做一种叫妒忌的思想,我发誓,比我幸福的,都将成为我的敌人,没什么,苦大仇深就是任性!我见不得人安乐,见不得别人和睦,见不得人笑,因为我没有正面情绪,也见不得别人正面!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针对你吗?因为我看见了你的得意!”无戒情绪宣泄出来。
“我承认你的苦,但是你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成功了吗?你早该化解心结才是,你看,该报的仇你也报了,该做点孽你也做够了!”江城随手一挥,面前出现的赫然是无戒杀人的场景——抛弃他的父母,杀!尽管他父母事后多方寻找,身不由己,总算渡过了危机,那是生怕他受牵连。
贪墨他抚养费的镇长,杀!无一活口。
坑害他的抢到和官兵,杀!株连九族!
一切嘲笑、鄙夷的人,杀!
变态了!无戒后期已经变态!禅宗本部的人马哪里来的?正是从那座叫“净念禅宗”的中等规模寺庙发源,而方式,无戒无一不是通过先让其绝望而后收容的方式。
在妒忌的路上,无戒已经没救!他的苦难,让他妒忌其他所有人的幸福!
“够?怎么会够?生命不息,破坏不止!这是我的座右铭!这是我活下去的支柱!总有一天!我必杀你!以我心魔起誓!”无戒突然声色凄厉,任何人,内心最薄弱的东西被拿出来践踏,都会疯狂!
“是吗?可是我不想再见到你!”江城不想继续下去,那种病态的理念会传染!江城觉得再跟他相处下去,自己也会变得狭隘,变得可怖!“龙三炮,无戒!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