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惊呼声，似乎也被张莹莹那边的人听到了。
随即，陈天就看到一个白袍倩影弯腰捡起了手机。
一张他无比熟悉的绝世容颜，在镜头前一闪而过，视频画面定格了两秒之后，通话结束了。
“小师妹……竟然……竟然是小师妹……这怎么可能！”
陈天整个人都呆滞了。
刚才定格了两秒左右的画面，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张脸。
那张与楚恩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还有那冰冷的声音。
嗓音也和楚恩雅一模一样。
恍惚之中，陈天又差点以为是楚恩雅穿了一身白袍出现在那边。
然而，那绝对不会是楚恩雅。
可是……明明已经于六百多年前生死不明毫无下落的小师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郑家沟村？
她为什么会追张莹莹？
难道……她就是导致村里出事的人？
陈天脑子里一团乱麻。
在他的催促下，直升飞机驾驶员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半个多小时之后——
直升机来到了郑家沟村上空。
乌云和刺鼻的浓烟让驾驶员都无法清楚的辨别下方的环境。
“陈先生！这里无法降落！”
驾驶员大喊道。
陈天解开安全带：“你马上掉头回去，不用管我！”
说完他便打开舱门，纵身一跃。
眨眼间消失在了浓烟当中。
驾驶员被吓得不起，可他也没有办法，要是追下去强行降落，极有可能机毁人亡。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抬升飞机，迅速离开。
然而几秒钟之后，浓烟与乌云当中，一个灰色的影子猛地出现在了直升机驾驶员的视野当中。
驾驶员直接脑子短路。
那竟然是一个人！
这么高的空中，竟然有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种情形，已经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眼看直升机朝那个灰袍人撞了过去，灰袍人居然迎着直升机双掌拍出。
砰地一声巨响。
直升机被打得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急速旋转下坠，最终在地面上炸成了一团火。
陈天刚落地，就看到直升机掉在了十多米开外的地方。
陈天惊骇地环顾四周，乌云与浓烟密布的天空之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残垣断壁破土碎石，还有不少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当中。
这周围的景象哪里还像是原来山清水秀的郑家沟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天咬牙，凭借着记忆，直奔郑莹莹先前与他视频通话的地点。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张莹莹冰冷的尸体。
他还是来晚了……
小时候那个成天粘着陈天的跟屁虫，那个说长大了要嫁给陈天的小妮子，那个前不久还活生生的小姑娘，此刻已然香消玉殒。
她才十八岁，本应该大好的人生，却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戛然而止。
“莹莹！莹莹！！！”
陈天抱着张莹莹的尸体，眼眸一片赤红：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悲愤的嘶吼声冲破云霄！
从他身上爆出来的一股气息，将周围方圆十米内的断树碎石全部震得粉碎！
嗖——
人影闪过，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陈天面前。
虽然距离有十来米，但陈天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汹涌澎湃的强悍气息。
“此地竟有这般内力雄厚之人，实属意外啊。”灰袍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天。
“你是谁！你们是什么人！”陈天咆哮道。
哗——
又是一声轻响。
陈天在视频通话中看到的白袍女子，也出现在了灰袍男人身后。
看上去，白袍女子年纪好像还不到二十，灰袍男子大概是三四十岁模样。
白袍女子出现之后，灰袍男子后退半步，略带恭敬之色站在了她旁边。
“小师妹……”陈天看着白袍女子那与楚恩雅几乎是丝毫不差的绝美容颜，一时间心乱如麻。
曾经的小师妹，就是穿着这样一身飘逸出尘的纯白长袍。
瀑布般的黑发自然地垂到了后腰。
纵不施粉黛，也闭月羞花。
“这人叫你小师妹？”灰袍男子诧异地看着白袍女子。
白袍女子秀眉微蹙，冷傲如冰山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何人！”白袍女子嗓音如清脆银铃。
陈天知道自己容颜已变，光是看样子，小师妹肯定认不出来，于是脱口而出道：
“我是陈天……我是你的陈天师兄啊！六百多年前，大明北域，藏拙峰……”
白袍女子惊诧道：
“藏拙峰的陈天师兄？？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陈天的心脏在这一刻剧烈颤抖，这个女子……真的是他的小师妹！
即便在某个瞬间，他的直觉当中感受到了某些不对劲。
但那些不对劲，也在这一刻都被冲散了。
“小师妹……”陈天呼吸急促：
“你……你为何……为何活到了如今？而且你的容颜与六百多年前并无多大改变，这到底是何故？当初我击退敌寇战胜归来，却发现师门早已被夷为平地，你到底……去哪里了？”
灰袍男子眼神越发冷冽，他上前几步，敌意十足地说道：
“原来是六百多年前名震天下的陈天大将军，当真让我意外，难怪我能感觉到你的武功修为不似常人。只可惜这六百多年里你好像也没多大长进啊！”
“小师妹……”陈天盯着白袍女子：“你告诉我，这里的一切，不是你造成的。”
白袍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先前的冷傲。
陈天顿时心头一凉。
曾经他从未在小师妹眼中看到过那样冰冷的眼神。
至少，小师妹对他不会那样。
六百多年……先不说小师妹为何会活到现在，且容颜几乎未有变化，转念一想，这么长的时间，或许早已经改变了她的心性了。
“我奉命前来找点东西，这片区域已经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可却没有什么收获。”白袍女子冷漠地说道：
“你既会来到这里，怀中还抱着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许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
陈天心中一颤，眼眸通红：
“人，都是你们杀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灰袍男子不屑道：
“区区蝼蚁，踩死就踩死了，哪有为什么？你在地里刨东西的时候，难道会在乎泥土中虫蚁的生死？”
陈天牙龈已经咬出了血来：“你们要找什么东西！”
灰袍男子忽然一掌拍出。
凶悍的力道迎着陈天冲了过去。
陈天急忙俯身，死死护住了怀中张莹莹的尸体。
劲风拂过，陈天的衬衣都被扯去大半，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白袍女子和灰袍男子定神看了看陈天的后背。
“看来他也没有接触过那个东西。”白袍女子有些失望。
灰袍男子叹息道：
“我们好不容易从众多古籍记载里发现了蛛丝马迹，终于寻到了此处，却还是没能找到……”
这时，几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从远处赶来。
为首的向灰袍男子低头拱手：
“大人，最后一片分区也已搜索完毕，没有什么线索。”
灰袍男子摆摆手：“也罢，收队吧。”
“是，大人！”
灰袍男子小声询问白袍女子：“如何处置陈天？”
白袍女子略一思索：
“若是他武功再好些，或许能试着收为己用，奈何六百多年过去，他虽未死，可武功非但没有精进，反倒退步了许多。废物一个，没什么用了。随你处理吧。”
陈天简直不敢相信，曾经与自己情投意合甚至已经私定终身的小师妹，如今竟然会变得这样冷酷无情。
再看自己怀中张莹莹冰冷的尸体，陈天心里最大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小师妹……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师妹了……
白袍女子转身要走。
陈天直觉得心脏都像是被片片剐开了一般，顿时喉头一热，呕出了大口鲜血。
“陆怜星！”他含泪喊道：
“当年你我天地可鉴之情，当真都已烟消云散了吗！？六百余年未见，你甚至都不愿与我多解释半句，叙丁点旧事？”
白袍女子头也没回。
灰袍男子冷笑道：
“陈大将军，时代变了。你早已不是那个叱咤天下威震山海的镇国大将军。不过，能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倒也是一件趣事。”
话音落下，灰袍男子眨眼间冲到了陈天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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