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刘嫔那边让人传信过来了。”
“哦?说了什么?”
夏婕妤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眉梢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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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苑,夏婕妤坐在梳妆台前摘着耳坠,白芷汇报着消息:
这么些日子刘嫔都没消息,她还以为刘嫔沉浸在同大皇子的母慈子孝中难以自拔呢。
白芷快步关了房门,走到楹窗旁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没发觉异常,这才关上楹窗,走回夏婕妤身后,低声道:
二皇子秒懂,扑上来就抱住赵景的腿,小脑袋仰的高高的:“父皇最好了,抱抱。”
赵景低头看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儿子,一脸嫌弃的抱了起来:“少用糖衣炮弹来骗朕,昨儿不是还说你母妃最好吗?”
温宓抿唇一笑,什么叫口嫌体直,这就是了。
二皇子对他父皇讨好的一笑,他还没有不乐意,温宓反而先替自己儿子说话了:“小孩子记性难免差了点,皇上这么严肃做什么?”
得,让他教导焕儿的是她,如今嫌他严厉的也是她,他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赵景刚想完,温宓的声音就忽的响起。
对上自己儿子单纯的目光,赵景收敛了笑,走到二皇子身边,一副严父的形象:“朕记得,朕才听你背过三字经,怎么转头就忘了呢?”
温宓笑了笑,指着书上的三个字,柔声似水:“□□。”
殿门口,赵景看着正在读书的母子两人,不自觉弯唇一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近……”
说是背过三字经,也只不过是背了前面的十二句罢了,对于这般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不错了。
赵景无奈的瞪了温宓一眼:“慈母多败儿。”
温宓耸了耸肩,悄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二皇子,对着他眨了眨眼。
温宓笑嘻嘻的上前抱住赵景的胳膊:“有皇上这个严父在,臣妾只用做个慈母就好了呀。”
她嘻皮笑脸的样子让赵景恨得牙痒痒,赵景抽出胳膊,冷哼道:“朕当坏人便也罢了,你还要拆朕的台。”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平淡温馨的生活罢。
“皇上要在门外站多久?”
“刘嫔想要贤妃娘娘的命。”
话落,夏婕妤倏然将耳坠拍在了梳妆台上:“痴心妄想。”
凭她是谁?
也不怕把自己给搭进去。
白芷低着头,脸上满是嘲讽:“刘嫔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什么就觉得主子您会受她威胁牵扯到此事中。”
夏婕妤眸子里充满了凌厉感,与往日在温宓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婉截然不同:
“刘嫔要本嫔做什么?”
“她说,要主子替她拿到子母香。”
“想东施效颦,学死去的容庶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旁的烛火或明或暗,映的夏婕妤脸上的神情也难以看清。
夏婕妤扯了扯唇角:“你让人告诉刘嫔,就说自王容华一事后,宫中便再无子母香,若她实在想要,不防去秋水阁探望寻一番,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当初在秋水阁,子母香不会那么巧的正好用完,总还会有剩余,只是不知被藏在哪儿罢了。
白芷本以为夏婕妤不会帮刘嫔,可现在她却有点儿看不清自己主子的心思了:“主子您真的要帮刘嫔吗?”
夏婕妤轻笑:“这是本嫔答应过刘嫔的,自然要兑现承诺。”
她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只不过,帮了刘嫔,她可没答应,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呢。
她的手移开桌子,桌面上赫然是被夏婕妤方才大力拍断的耳坠:“刘嫔做了什么好事,贤妃娘娘怎么能不知晓呢。”
白芷了然:“主子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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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阁,深夜,大皇子已经睡下,刘嫔才得了空回到自己寝殿。
刚一回去,冬葵便将消息说给了刘嫔听。
刘嫔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的捻着帕子:“秋水阁……”
冬葵瞧着刘嫔有意意动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主子,要不,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她总觉得有些不妥。
刘嫔斜了冬葵一眼:“别的办法?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冬葵一噎,她还真没有。
况且,就算有,也不如将子母香放进贤妃的寝宫来的稳妥。
她有些讪讪的:“那这香……主子打算如何去取?”
光明正大?那肯定不行。
晚上去偷?可她们也不知道子母香到底在哪儿呀。
刘嫔眉头拧的都打结了,连嘴唇都被自己咬的青白,上面牙印尽显。
好半晌,她眼睛倏然一亮:“本嫔记得,夏日蚊虫较多,宫里各处都洒了驱蚊虫的药粉?”
冬葵不知刘嫔话题怎么转到了这里,但也如实说到:“是,那药粉各宫都有。还带着毒性,寻常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夏日草丛中,湖边这些潮湿的地方会出现蛇,雄黄粉洒上之后,为了避免不起作用,还特意洒了驱虫粉。
刘嫔满意一笑:“既如此,咱们也不是非要用子母香不可。这药粉,也能物尽其用。”
药粉,就如同之前的脂粉一样,在后宫很是常见。
话落,冬葵瞬间就明白过来刘嫔的想法:“那这药,要如何下?”
药必然要下到吃食里才有用,可贤妃又不傻,不是什么人给的吃食都吃,御膳房送过去的膳食也是经过特别查验的,根本就不会有问题。
刘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步声渐渐由凌乱变得有规律起来。
“既然是吃食,那就由安儿去吧。”
想必贤妃对安儿,是最没防备心了罢。
冬葵低着头,倏然觉得自己心里发凉。
夏婕妤并不知晓刘嫔因为子母香难取,已经换了办法,好在她让人暗中告知贤妃的,也不是刘嫔要用子母香害她,而是刘嫔要对她不利的消息。
清晨,紫苏去御膳房取早膳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宫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一听她们提到惠明宫,紫苏出于好奇心,就竖起耳朵听了一耳朵,谁知就听到了刘嫔要害贤妃的消息。
于是,贤妃刚起床,这消息就传进了她耳朵里。
贤妃气的拂落梳妆台上的首饰,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好个刘嫔,本宫不去害她,她竟敢朝本宫动手?”
紫苑瞪了紫苏一眼,她比较理智,这会儿没像贤妃一样生气,而是在怀疑紫苏话里的真实性:“娘娘,您不觉得这事儿奇怪吗?”
“为何偏偏就是紫苏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这消息?怎么看怎么像是旁人特意说给咱们听的。”
紫苏不愿意承认自己大惊小怪,梗着脖子反驳:“那说不定是谁知道了消息,特意来提醒我们的呢?”
听了紫苏的话,贤妃重重点头:“紫苏说的没错。”
紫苑叹息一声:“不论如何,咱们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于刘嫔,一定要小心防范才是。”
贤妃点头:“密切关注刘嫔的动静,只要她敢动手,就给本宫拿下,到时人赃并获,看她还怎么抵赖。”
只可惜,夏婕妤和贤妃刘嫔三人因为大皇子引起的事端,尚未开始真的行动,就结束了。
原因是因为,刘嫔得了风寒。
风寒,可是要命的病症,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传染死人的。
因此,消息刚一传出,温宓便当机立断的让人将刘嫔给挪到了偏远的宫殿,还特意派了一个太医去诊治。
夏婕妤左思右想,总觉得刘嫔这风寒来的着实蹊跷,她瞧着正在给二皇子做荷包的温宓,拧着眉问:
“姐姐对此事可有看法?”
温宓手下针线不停,也不抬头,只分出一丝心神去回答夏婕妤的问题:
“在这宫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只是她不知道,赵景为何突然会对刘嫔动手。
闻言,夏婕妤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惊恐,该不会,刘嫔的打算被皇上知道了吧?那她……
一想到这里,夏婕妤便有些坐立难安,她扭了扭身子:“姐姐,我……”
没等夏婕妤把话说出口,温宓忽然抬头,对她笑着说:“放心,不会有事。”
虽然夏婕妤手上不干净,但她的作为,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合了赵景的心意,故而,夏婕妤不会有事。
夏婕妤呼出一口气,脸色好看了许多。
乾清宫,赵景刚教完二皇子四句三字经,高时就猫着腰进来了。
赵景将书放在一旁,对二皇子道:“读的不错,准你出去玩儿一会儿。”
说着,抬头看了眼宫人,宫人立马就把二皇子抱了出去。
殿门关上,高时弯着腰道:“皇上,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说来刘嫔也是惨,刘嫔主仆俩的对话竟好巧不巧的被皇上安插在衍庆阁的钉子听见了。
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刘嫔可不就完了?
最要命的是,这么阴损的事儿,刘嫔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大皇子身上,那皇上又岂能绕她?
比起办事速度,十个刘嫔也拍马也比不上皇上呀。
赵景眸中划过一抹凉意:“看着点儿,要死也要死在贵妃的生辰之后。”
“是,奴才会叮嘱太医的。”
这句话,高时毫不意外。
若非顾及三日后便是贵妃娘娘的好日子,估计刘嫔连多活这三天都是奢望。
“还有,朕让你出宫去问的事儿,问的怎么样了?”
高时眼角抽了抽,表情有些奇怪:“问是问清楚了,可……”
他一个太监,出宫去问平民百姓成亲时的事儿,别人看他的眼神,活像他是变态一样。
“问清楚了就好,照着民间的习俗来办,不许有任何疏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七夕呀,兄弟们,来跟我念——
g,u,g,u,a,孤寡,孤寡,孤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突然发现,今天的章节号和这个词儿还挺应景的,感觉它在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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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挠了挠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的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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