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想着贵妃妹妹身子重,该好好补补,并无他意。”
实则是她厌恶笋竹,看着不甚喜欢,就随口让人改了,谁知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会儿皇后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明明她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偏偏因着这一件小事牵扯其中。
赵景觑了皇后一眼:“皇后,你可有要说的?”
皇后手心出了虚汗,湿糯糯的,难受极了,可她不敢去擦,只是无力的解释:
赵景淡漠的收回视线,高时又继续道:
“至于在贵妃娘娘出事的宫道上,奴才查出了被涂了油的冰块儿,只是那冰块儿早已化成了水。”
没等皇后有功夫想其她的,身后夏容华的话,吓出了她一身冷汗。
夏容华说:“启禀皇上,臣妾在宴会前几日便拟定好了菜单,并交给了皇后娘娘过目,但臣妾记得,那菜单上并无今日宴会所用的红枣乌鸡汤。”
她当时选的汤是太后喜欢的火腿笋竹汤,那么菜单被换,就只能是皇后做的。
“皇上,此事是臣妾疏忽,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以至于害的姐姐早产,请皇上责罚。”
说着,夏容华俯身磕了个头。
皇上若是生气到了极致,反而让人瞧不出情绪。
高时低着头:“今日宴会的膳食,奴才听说,都是夏容华安排的。”
于是,高时又带着人去查最近一个时辰靠近这条路的可疑之人。
身为太监总管,手段高时是不缺的,只两刻钟,可疑之人已经被高时都看管了起来,他这才回去复命。
那点点油光让高时不自觉的捏紧手中的浮尘,这明摆着就是有人蓄意谋害,他抬起脚刚想回雅安宫禀报,下一刻又顿住了。
被点到名,夏容华有些慌张,但并无心虚,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景:
赵景垂着眸子,淡淡的挥手:
夏容华一颗心落下了一半,皇后就有些担忧,皇上对夏容华的信任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既是你的疏忽,那朕就命你查出害贵妃的凶手,你可有异议?”
他自是知道夏容华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才会将这件事交给她。
回到雅安宫时,皇后等人依旧跪在原地,高时压下心中惊讶,目不斜视的朝赵景行了个礼,将自己查到的事如实回禀。
待高时说完,赵景的脸上竟看不到一丝的怒意,这更加让高时小心翼翼。
“奴才还查了在近一个时辰靠近过那条宫道的可疑之人,但那时宴会早已开席,经过那里的只有三个小太监。”
说到这儿,高时顿了顿,悄悄扫了一眼后妃:
“那三个小太监分别是贤妃娘娘,江嫔主子和罗美人宫中的人。”
被点到的三人除了贤妃外,皆是身子一僵。
贤妃撇了撇嘴:“不知那小太监可是叫小瘤子?”
高时对上贤妃的视线,下意识又看了赵景一眼,见他点头,高时才说:
“正是小瘤子。”
得了答案,贤妃更是不惧了:“回皇上,那小瘤子是奉了臣妾的命令回去替臣妾取大氅的,臣妾在去太和殿的路上不甚脏了衣裙,就想着让宫人回去取件衣裳遮一遮。”
她说着,怕赵景不信,还特意挪了挪位置,将那处脏了的地方露出来。
赵景一眼看过去,果真见有几分脏污,只是他并不全信:
“便是这样,你依旧还是有嫌疑。”
贤妃一噎,身为武将之女的气势顿时上来:
“皇上既然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皇上这样审问甚是费时,倒不如把这三人都送进慎刑司,打一顿便什么都说了。”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方法,奴才么,本身就命贱,便是被打死了她也不心疼。
高时见赵景并没有反驳贤妃的话,顿时明了,悄悄躬身退了出去。
江嫔紧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高时出去,却如同哑了声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产房内忽然响起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
“正了正了。”
接生嬷嬷又摸了温宓的肚子,见胎位正过来,不由得惊喜出声。
温宓口中咬着帕子,浑身都被汗湿了,额头上湿漉漉的,不知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温宓吐掉口中的帕子,对接生嬷嬷道:
“现在,你有几分把握?”
接生嬷嬷毫不犹豫道:“七分。”
实则她有九分的把握,只是在宫里待久了,便和太医一样,习惯性说话留几分余地。
温宓笑着松了口气:“如此,一切就有劳了。”
外间,赵景听到声音,猛然走到产房门口,却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还好月莹打开门出来:
“回皇上,接生嬷嬷说,娘娘的胎位正了。”
闻言,赵景终于松了口气。
一门之隔,温宓只觉得自己要疼死过去,比刚才下地走路还要疼。
她疼的哭喊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就那么晕过去,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便又股足了劲儿随着接生嬷嬷喊得话一再用力。
旭日初升,就在天边升起了第一抹光亮时,产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赵景刚放在嘴边的茶盏顿时僵在那里,直到丝雨一脸喜气的出来报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平安诞下皇子。”
皇子二字一出,皇后和德妃皆是一脸不甘,皇后更是难受,算计了这么多,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煎熬了整整一夜,赵景在此时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他忙问:
“贵妃可好?小皇子呢?”
丝雨皆笑着一一回答:“娘娘累极,晕了过去,小皇子正在被接生嬷嬷清洗,待会儿便抱出来。”
她说完,转身又进了产房,她得看着小皇子,这可是娘娘几乎拼了命生下的。
赵景这会儿放下了心,才有心思去看皇后她们,见人还在跪着,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你们都起来吧。”
温宓生产了一夜,她们便跪了一夜,此时双腿早已经僵硬,岂是说起就起得来的?
一个个还是靠着宫人给扶起来的。
皇后纵然身子不适,可也不愿在旁人面前示弱,强撑着站直,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但还是笑着道:
“恭喜皇上,恭喜贵妃妹妹。”
赵景眉目难得舒缓,嗯了一声。
只是想起皇后做的事情,不免有了不满,他看着皇后,一字一句道:
“皇后近些日子筹办母后寿宴,也着实辛苦,打今日起,就好好儿歇一歇,后宫的事儿,让夏容华替你看着。”
说完,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让人退下了。
皇后不服,但也不敢违逆赵景的意思,勉强行了个礼就带着嫔妃退下了。
赵景还是没等到接生嬷嬷把小皇子抱出来,高时就带着朝服过来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上朝了。”
赵景贪恋的看了眼紧闭的产房门,吩咐雅安宫的宫人:
“待朕下了朝再来看你们娘娘,都好生伺候着。”
即使没有赵景的吩咐,宫人也会尽心,但有了这句吩咐,她们只会更尽心。
温宓并没有昏过去太久,只两刻钟的时间就又醒了过来。
身下的疼痛依旧清晰,只是比起那会儿,已经好了太多。
她眸子有些迷茫,丝雨本就守在床榻边,见温宓醒了,一脸的欣喜:
“娘娘,您醒了?身子还疼不疼?”
温宓轻嗯一声:“本宫无事了,孩子呢?”
她昏过去前,清楚的记得接生嬷嬷说是个皇子。
丝雨派了下自己额头,喜极而泣:“瞧奴婢,竟然忘了把小皇子抱来。娘娘且等等,奶嬷嬷正在喂奶,等会儿就抱来了。”
温宓这才放下心,她视线瞟了眼正在产房收拾的宫人,丝雨轻点头,起身扬声吩咐:
“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愣怔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未干完的活,对上丝雨坚定的视线,只好躬身退出。
等人都走了,温宓低声说:“皇上可查了本宫早产的原因?”
丝雨点头:“查是查了,只是......”
温宓淡淡扫了丝雨一眼,丝雨忙说:“只是在宫道上动手的小太监被送进了慎刑司。”
“那皇后呢?”
“皇后娘娘被禁足了。”
虽不出温宓意料,但这个答案,还是让温宓有些心冷。
她笑的嘲讽:“皇后不愧是皇后,地位就是稳固。”
但,再稳固的地位,也不是动摇不得。
温宓声音倏地变冷:“传信给夏容华,本宫要皇后背上迫害后妃,残害皇嗣的罪名。”
这件事,虽然是她在算计,可宫道上那冰块儿,却不是她让人放的。
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只是江嫔那蠢货,也是被皇后利用的彻底。
她和皇后之间的账,就趁着这一次,好好算算清楚吧。
丝雨点头应下,但她还是有些疑问:“要是皇上执意要保住皇后娘娘呢?”
就算她们做的再多,可皇宫的主人依旧是皇上,只要皇上说皇后没做,皇后就是没做。
更何况,徐国公才上交了兵权,皇上也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转头就去处罚皇后。
温宓闭着眼睛,放在锦被中握成拳头的手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她咬了咬牙:
“等会儿皇上下朝,必定会带太医来给本宫诊脉,你在此之前跑趟太医院,告诉慕太医,就说本宫这次生产伤了身子,该用何药调养为好。”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好歹,皇后的惩罚或许会重,但她母子平安,那皇后可能就会安然无恙,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只是丝雨听了温宓的话,却是失声喊了出来:
“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几章的争议,我想简单的说一下:
文中角色的任何行为,存在即合理。
我在写文的时候,并不会用自己的思维去看待角色,而是站在角色的角度去思考我要是这个人,在这样的情景下,我该做什么。
所以,我在看到评论区有姐妹说女主对自己狠,但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狠,因为如果不早产,或许大人孩子一个都活不了,这是女主在思考了利弊之后的决定,虽然其中夹杂了算计,但她还是看重孩子的,不过风险,肯定是有,这个任谁也无法控制。
再有呢,就是加更,我在上周的时候说这周日万更的,是不是有的姐妹根本就没看作话呀!!!
我生气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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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皇上的警告,高时苦笑,他若是就这样去回禀,必定会吃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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