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莲眼瞅着高升也打算熘走,一把就提着他的领子,对他勾着唇一笑,说:“既然你是领头的,那就你吧,今天我们就纡尊降贵,住你家里,别太激动了。”
高升:“……”
高升心里苦,高升说不出来,高升只好带着这四个爷爷,苦逼地回自己家里,心中宛若秋风扫落叶般凄凉。
洛青莲瞅着那群流放者,说:“那他们去哪儿?”
高升说:“他们有专门的人看守,就在靠近城门的牢房里。”
刚说完,就有一队身穿铠甲城防士兵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推搡着这群流放者朝一个方向走去。
洛青莲低头看着那个被带走的小孩儿,抬了抬下巴,说:“这小孩儿既然不是犯了什么错被流放过来的,不如就先跟我们走吧。”
一个士兵皱着眉头,吊儿郎当地看着洛青莲,说:“你什么人?管什么闲事儿?”
洛青莲:“……”
高升给那士兵拼命使眼色,但对方和他并没有半分心灵感应,甚至还有动手的迹象。
高升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果不其然,洛青莲往前走了两步,瞅着他说:“我说,我要让这小孩儿跟我走。”
那士兵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唰的一下子就横在了身前。
紧接着,他被一股巨大的威压给直接压趴在地上,刀咣当两声碎成两段。
连洛青莲出手都没看到,就这么被打趴了。
高升抹了把脸,朝着别处看去。
于是等回去的时候,加上高升一共多了五个人。
洛青莲一路上都牵着那小孩儿的手。
小孩儿长得特别眉清目秀,就是看起来气质有点儿阴鸷,那头杂毛七扭八歪地竖起来,颇有杀马特的感觉。
小孩儿从河里刚捞上来没多久,全身都是水汽,洛青莲生怕他冻着,就吩咐高升去烧水,把小孩儿扒光了丢在桶里洗了个热水澡。
小孩儿倒是全程冷漠脸,颇像是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偶,叫他做什么便做什么,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就是被洛青莲扒了衣裳的时候,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被洛青莲给瞪回去了。
高升也是满心郁闷,前头几回来的那些个修士,虽然也是蛮横无理,叫他们当牛做马,但可没有把这些流放之人当人看,甚至还有几个直接把人丢到河里面,打算引那玩意儿出来。这帮人可好,非但折腾自己伺候他们,还得折腾自己伺候这小子,也忒欺负人了。
只是,当高升看到洛青莲皱着眉头掐了一道火焰,直接将一缸子凉水转眼烧的冒烟儿,就只能吞了吞唾沫,什么都不敢说了。
先前那些个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一个厉害。
还是保命要紧。
给小孩儿洗完澡,洛青莲弄了套新衣裳给他裹着。
小孩儿穿着这件儿鹅黄色的法袍,再给他脑袋上用红绳弄个小辫儿,再有点碎碎的刘海儿垂在额头上,看起来就像是个乖巧可爱的小童子似的。
就是表情过于冷酷无情,看起来有点儿违和。
天色已晚,洛青莲将小孩儿带到小院里面,趁着月光打量他一番。
“穿了我的衣裳,你就是我的人了。”洛青莲拉着小孩儿的手,摸了一番,像个怪叔叔一样循循善诱,说:“给哥哥说说,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绷着脸,就是不吭声。
洛青莲说:“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小孩儿瞪着他,依然不吭声。
洛青莲想了想,说:“既然没名字,那就叫你黑蛋儿算了。”
小孩儿眼睛瞪大了。
“不喜欢?”洛青莲似乎能读懂他的心,说:“那就叫狗蛋儿,煤球蛋儿,傻蛋儿……”
容十七郎刚好出来盛水,听到这对话,当即嗤笑道:“就你这起名水平,还是闭嘴吧你。”
洛青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这你就不懂了,起名可大有学问。”
容十七郎不信,说:“就是个名字,能有什么学问?”
洛青莲对他一本正经地说:“贱名好养活,阿猫阿狗什么的,阎王爷都不收,所以多灾多病的小孩儿,可以起这类名字。但像是你九哥这种人,生来便是天命所归,天运之子,自然是要起个大一点的名字。就说这九霄吧,九是极数,霄是苍天,再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名字了,换成他这种命格贵极之人,便是锦上添花,这名字要换成给你,那就成了催命符,保不准是要被雷噼的。”
容十七郎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觉得洛青莲说得颇有道理。
洛青莲打量着容十七郎的表情,继续得意洋洋地忽悠,说:“这种高深玄奥的占卜算命八卦看风水之学,一般人搞不懂的,你也不用多琢磨,总之,认可我的起名水平就对了。”
容十七郎满脸懵逼,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小孩儿却忍不住了,冷冷地张口说道:“我叫水恒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