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6空间之术【二更】
然而血煞夜对修为有限制要求，至多不能到达地阶，否则刚一踏进，就会被绞杀成碎片。
武长老便状似随意问道：“敢问这位道友是……”
武长老停了一段时间。
洛青莲瞅了眼容九霄，道：“这位是我夫君，能一起吃饭睡觉生崽崽的那种。”
武长老：“……”
容九霄说：“嗯。”
武长老突然想到一句话叫做“自古英雄出少年”，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会来事儿，像他年纪也上百岁了，身边却连个可心之人都没有，一时间还有那么点儿酸熘熘的感觉。
不过，武长老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没再表现出自己羡慕嫉妒的小情绪。
武长老叫各门各派都派一个代表，讨论过后来说说有关先前血煞夜法则的事情。
楚景和非常自觉地将自己和钟情划在了一起，虽然他本质上不大乐意和洛青莲一起玩儿，但架不住洛青莲已经是扶摇宗挂名长老，楚景和毕竟大世家出身，关键时候分的清轻重，不会给自家宗门掉链子。
楚景和旁边那位长老说：“我们也就来过两三次罢了，还有一回并未进入琉璃塔中，法则也只知道两个。”
洛青莲已经很满意了，这样至少证明他们是有用的，不会被轻易舍弃。
洛青莲道：“那就只说这两个便够了。”
过了片刻，各家派出来的代表都站了出来，开始挨个说起先前进入秘境之时遇上的法则。
洛青莲在旁边仔细记着，讨论过后，他发现这里面的法则还真是五花八门，叫人意想不到，有一年是有胡子的人进去二层就会被里面的厉鬼杀死，还有一年是不能穿湖蓝色衣裳，不然也是死，有一年更无解，要和厉鬼躲猫猫，藏起来之后一炷香的时间没被抓住，就算是获胜，厉鬼自然会放过他，若是被抓住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洛青莲禁不住咂舌，对容九霄小声问道：“九哥哥，这里面的厉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容九霄思忖道：“不见得是厉鬼厉害，极有可能是法则厉害。”
法则就好比日升月落，潮涨潮消，就好比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是一种天地运作的规律，并非人力所能改变的。
此处的厉鬼，若是法则当中的一种，那就完全不归地府管辖，它不管修为是高是低，只要在这玲珑塔中，即便修为再高的修士，都抵抗不了法则的桎梏，遇上厉鬼，自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洛青莲恍然，摸了摸下巴，说道：“只需要跟着法则走，我们就能活命。”
容九霄道：“这样才是最难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法则究竟是什么，若是不小心行差一步，就会被法则抹灭，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那边已经交换信息结束，闻进总结道：“按照诸位提供的线索，我们现在知道的有以下几点避讳——在这里不能尖叫、不能碰触金属物品、不能穿湖蓝衣服、不能留胡子、不能在二层逗留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不可贪得无厌。”
说完，闻进蹙起眉头，说道：“但是，知道这些之后，似乎依然无法排除其他几条路。”
许多都是普适的条件，比如刮胡子和不穿胡蓝色衣服，这和找路似乎没什么关联，贪得无厌这一点就更扯淡了，全都是自由心证。
不过，洛青莲往剩下那几个通路口转了一圈儿后，发现了些许端倪。
“你们看，这条路楼台旁边有一盆湖蓝色的花，看样子也不能走。”
“这边有一盆香炉，不知道和一炷香的时间是否有关。”
“再看这里。”洛青莲指着第七个通路说道：“地上有许多胡渣，显然也不能走。”
剩下的两个通路，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平平无奇的红色木扶手楼梯，周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墙壁上点着长明灯，灯影纹丝不动，显然没有半点风。
洛青莲摊开手，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有法子验证一下。”
荀长老看着洛青莲，笑了笑说：“洛长老有什么方法，不妨快些拿出来试试。”
洛青莲叹气，说：“就怕你们不信。”
荀长老说：“洛长老修为不俗，自然是有话语权的。”
洛青莲受到鼓舞，觉得这位荀长老人还不错，虽然和拂血长老同出一门，但龙生九子还能各不相同呢，保不准荀长老是个明事理的。
洛青莲拿出了五枚铜钱，在手中把玩着说道：“待我算上一卦，看往哪儿走是大吉大利。”
荀长老：“……”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
声音还没落，便听洛青莲不爽说道：“谁嘲笑小爷呢？过会儿我算出来的结果，你给小爷走另一条。”
“……”
荀长老眯了眯眼睛，道：“洛长老会窥天？”
洛青莲一边抛着铜钱，一边回道：“窥天还差了远的，但看命理前程倒是不在话下，就像是荀长老，年少成名，天赋绝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道之后应当有不少人来求你办事儿，你也都相帮了不少。”
荀长老面不改色，似乎很感兴趣，道：“洛长老不妨接着说说。”
洛青莲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接下来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吧？”
这个荀长老，是个聪明人但并不是一个心善之人，杀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他的血脉至亲，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荀长老却不甚在意，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世上当真有人只需要相面，就能看出旁人过去未来的道法吗？”
洛青莲说：“道法的确存在，但我用的并非道法，我这双天眼，乃是生来就有的。”
他指着自己那双明晃晃的招子，道：“不过，荀长老倒也不必羡慕，有得必有失，我虽能看出每个人的来往，却不能每个都说出来，否则是要遭报应的。”
荀长老说：“你说我的，也会遭报应吗？”
洛青莲笑了笑，说：“我说了你的，我怕你杀我灭口。”
荀长老：“……”
荀长老也笑了起来，说：“洛长老说笑了。”洛青莲点点头，说：“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武长老寻思着这洛青莲还真是有点儿意思，他见过窥天者，做法算命需要沐浴更衣再弄个祭坛布阵做法几天几夜，还有的观星数年只为求得一卦，洛青莲倒好，直接丢出去几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再给铜钱换几个位置，就得出结论来了。
洛青莲朝着第八个通路口一指，说：“这个能走。”
众人：“……”
武长老问道：“洛长老如何得知？”
洛青莲收起铜钱，说道：“老天爷告诉我的，具体的法子说了你也学不会，听话就行了。”
旁边有人说道：“你就这么空口白牙地一说，我们可不太敢走啊。”
“是啊，命只有一条，要是走错了，小命就不保了啊。”
洛青莲瞅了那几个怀疑他的人一眼，说：“我先进去，你们看没问题了就再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几人马上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容九霄率先走过来，站在洛青莲身旁，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朝着通路里面走了过去。
无事发生。
洛青莲也不多说废话，紧随其后一起上了楼梯，南烟等人也不愿意掉队，也进了这第八条通路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武长老眯了眯眼睛，道：“看来，这条路的确是对的。”
荀长老点头，道：“我们也走吧。”
武长老忍不住看了荀长老一眼，道：“你先前，是做过什么旁人知道后会去杀人灭口的事情？”
荀长老淡淡扫了他一眼，说：“既然明知知道后会被杀人灭口，你还多问什么？”
武长老挺有兴致，说：“还真有？”
荀长老不语。
武长老说：“你快和我分享一下，成天修炼的日子都快把人憋死了，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我把我年少时期鏖战六七女修的故事说给你听。”
荀长老微笑说：“武长老，你当真不怕死？”
武长老不甚在意，道：“你我武力相当，你轻易杀不了我的。”
荀长老：“……”
这怕不是个蠢货。
无人注意到，从洛青莲等人踏入通路的时候，墙壁上的灯油开始逐渐减少。
一层仍有人不信邪地犹豫不决，不敢轻易踏足二层。
“去了二层，肯定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我们。”
“不如，就留在一层好了，说不定等有人找到关窍，我们就能从秘境之中出去了。”
“方才那少年，好生诡异，他居然抛了几下铜钱，就知道该走哪里了。”
“那他为什么要等到我们都说出法则来，才开始展露身手？”
“那洛长老也太心机了吧，都说了要齐心协力，他偏偏那么自私，还把自己的本事藏着。”
“就是，太过分了。”
“……”
突然，在通路隔壁的灯光熄灭的瞬间，一层所有的壁灯也都熄灭了。
“啊，怎么没光了？”
“灯油，是灯油烧完了吗？”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快去二楼，这里不能停留了！”
嘈杂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便马上消失了踪迹，只剩下些许余音罢了。
琉璃塔的一层就这么如同血煞夜外面的诸多景象一样分崩离析，瞬间消失，像极了规则在无情地清理这群不按规则办事的废物们。
到了二层，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有不少过道和屋子，布局并不像是佛塔，倒像是客栈的布局。
洛青莲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人上来，就连荀长老和武长老都不见了踪影。
“奇怪，难道他们选了另一条路？”洛青莲费解。
“我看他们跟着我们过来的。”钟情也觉得不解，说：“明明在我身后，怎么就不见了？”
“空间之术。”容九霄看着手中的罗盘，道：“这塔不见得当真有九层，极有可能，一些楼层根本就是重叠的空间，我们来到的是二层，也许他们会直接到达三层。”
洛青莲顿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而且，墙壁上的灯油会减少。”南烟观察细致，淡淡解释道：“烧完了就灭了，血煞夜整体规则，就是没有光，既然没光，那就毁灭。”
洛青莲突然想到一点，说：“这些楼层的灯光，会一点一点消失吗？”
南烟环视了一圈那隔三差五的壁灯，说：“不好说，但要小心，看来琉璃塔是有时间限制的。”
钟情忍不住好奇说道：“血煞宗荀长老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洛青莲摇摇头，说：“不能告诉你，不然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