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狱门打开，所有人回牢房去！再重复一遍，所有人回牢房去！”狱长跟在全副武装的特警后头，拿着扩音器喊道。
穷凶极恶的罪犯们不可能因为这两句恐吓乖乖收手，他们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拿着刀片棍棒堵在26号狱房门口，向古已经被浩浩荡荡的人流挤没了影，而里头的奚允川和原清河处境同样不容乐观。
一个刀片顺着铁栏杆飞速滑过，割伤了伫在牢房不远处奚允川的侧颈，伤口不大，细小的血珠像融化的油脂一样一滴一滴的挤，见过血脉喷张景象的原清河却因为这细小的伤口心下动容，他问奚允川：“为什么做到这份上？”
脖颈是强大alpha们生理上的软肋，这个地方被人弄伤，无疑是在挑战alpha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尊严，奚允川眼神暗了暗，抚去伤口上的小血珠，沉声道：“别把我想的太好。”
原清河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问：“我这幅干瘦的身体到底哪儿吸引你了？”
奚允川淡淡道：“你的脸。”
原清河失笑，越发厌恶他的相貌。
暴/乱还在继续，独立病房的铁栏杆都被汹涌的人流摇的颤动，原清河不知道这场毫无意义的挣扎还要持续多久，叹了口气，对奚允川说：“让开。”
奚允川背对着他，眼神落在牢房门口的特警身上，就在原清河不耐烦地想要推开他时，“砰”地一声枪响，为首的特警队长对着房顶开了几枪，躁动的人流逐渐安静下来，随后，机枪瞄准镜的绿色光点对准围攻在26号牢房最前头的几名凶神恶煞的罪犯后脑勺，狱长拿扩音器大喊：“最后警告一遍，回牢房去，不然开枪了！”
“切。”门外的罪犯们自觉没趣，咒骂了几声之后纷纷撤离了。
特警和狱警一起持枪恢复秩序，26号牢房作为重点监护区，由特警队长和狱长亲自看护。
狱长是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子，人看起来亲切和善，他走到原清河身边，对他说：“孩子，你的遭遇狱方已经了解了，我们会考虑在本应该增加的刑期基础上做出适当减缓。”
原清河不赞同地摇摇头：“其实我更愿意被判死刑。枪决时开枪的人是不是技术很好？不会死的很痛苦吧？”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狱长瞅着原清河的眼神很奇怪，但说完就出去处理其他事情了。随着牢房的铁门全部关上，这场小规模暴/动算是暂时被压了下来。
原清河在感叹自己这都没死成的同时，开口问奚允川：“刚刚那个特警队长是你什么人？”
奚允川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雪白的脖子。
“你们两个长得很像。”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奚允川舔了下犬齿，猛地扯掉床单，将那块不宽的布料系在铁门两端，回过头看原清河：“我从不付出没有回报的行动。”
原清河心里一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以前那个β狱友告诉他，只有当两个狱友想上床时，床单才会被公然挂在铁门上遮挡里面的视线。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答应…拿开…”说着，快步走到门口试图扯下床单，还没碰到布料就被奚允川拎着小腿倒着挂了起来，奚允川好笑地看着他：“你还有不答应的权力？你的命是我救来的，现在归我。”原清河在他手底下扑腾：“我让你救我了吗？你自己一厢情愿，和我有什么关系…”
奚允川把项圈套在他脖子上，又嫌他吵，从褥单子里翻出个红色的口球系在嘴上，自己坐在下铺床头，将他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奚允川停住动作：“你说不要？”
原清河闭上眼睛重重点头，奚允川摘了拴在他嘴上的球：“说话。”
“不要，求你…”口球被拿开那一刻，原清河立即说道。他用左手抵住奚允川的手背，哭着求他：“求你不要这样…很疼…”
奚允川若有所思地问：“你还怕这点疼？”
原清河哭着摇头：“你可以杀了我，但别这样…我不想、不想变成一个…”
“你不想？”奚允川笑了下：“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袁鸣怎么死的么？”原清河抹了把眼泪愤恨地盯着他：“下一个就是你。”
“别以为你自己多能耐了，”奚允川毫不留情地说：“袁鸣没死。就你那身手，杀的了谁？”
一股挫败感席卷全身，就连他心中的恨意都快被浇灭了，原清河闭着眼睛喃喃道：“你们都该死…”
奚允川嗤笑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
……
第三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让奚允川一下子软了下去，他烦躁地“啧”了声，抬腿把原清河踹下床：“快去快回。”
原清河麻木地抹了把粘在嘴角的混浊，跟在狱警后头走出了牢房。
到狱警办公室后狱长客气地跟他说了几句话，把他领进里头一间休息室门口，宽慰道：“发生这事儿谁都害怕，快进去吧，你家人来看你了。”
原清河讷讷地打开门，还在想他哪儿来的家人，抬眼就看见了李枭。
李枭见到他，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你怎么回事！遇事说个话有那么难吗？他妈的监狱里头的电话就是个摆设是不是？啊？杀人能解决问题？我他妈整天忙的要死，还得抽时间给你擦屁股！你老实会行不行！”
原清河低头咬着唇沉默不语，李枭上前攥住他手臂，狠狠瞪着他：“说话！……你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