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儿的心又是呯的一跳,她连忙缩回了头,一不小心额头还撞到了窗框上。
车里的知书被小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姐,您……”
“嘘!”苏沅儿竖起一指放到嘴边,示意知书禁声。
知书一缩脖,不敢放声了。
苏沅儿用手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心中恨自己,真是没出息,怎么每回见他,心就跳成这样。
不过这人真讨厌,老在她的眼皮底下晃,老是遇见他!
他是来剿匪的吗?但为什么穿的还是便装?
苏沅儿心中嘀咕几句,咬了咬唇,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一看宁玚的动静。
但是她可不敢再把头伸出窗外了,便睁了一双大眼从窗缝里往外瞄。
苏沅儿觉得刚才自己的动作挺快,宁玚又离得远,一定不会看见她。
但宁玚眼神比鹰都厉,远远的他就望见一个小脑袋瓜看到他后噌的一下躲回车窗里去了。
……苏沅儿,怎么又碰到她了!
今早暗卫回禀,说这个苏沅儿是跟着舅舅乘船回杭州外祖母家,路过淮南来买药,所以才会与他遇见两次。
按暗卫的说法,她倒不是故意来纠缠他。
但如果是巧遇,那刚才她看见自已怎么还躲了?
不是从苏皇后那边论,她还是自已的便宜表妹吗?
表妹见到表哥,按规矩来说,不是应该主动上前行礼嘛。
可她居然躲了?这么看还是有些心虚吧。
宁玚马快,很快就到了钟家车队旁。
苏沅儿的车夫见这队男子,各个是精壮彪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连忙向旁停了马车,给他们让了路。
宁玚快马车旁经过,他的眼睛一扫,便看见车窗缝中,一双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瞧着他呢。
哼,果然还是有心思的。
三番两次的在他面前晃悠,用这种小动作引起他的注意,这小姑娘还真有点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和手段。
只是她遇见的是他,所做的注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切!竟还敢偷窥他?!
苏沅儿就见宁玚骑着火云像风一样,从她的马车前经过。
在火云与她的马车相错的一瞬间,她就见宁玚也没回身,就像后脑勺长了眼晴似的,挥起马鞭,那马鞭的鞭头就直向她的车窗缝打过来。
苏沅儿就觉得那鞭头就像奔自己的眼睛来了似的。
她可是知道宁玚鞭子的厉害,前世宁玚暴怒的时候,曾经一鞭子把谦王府假山上的一大块太湖石打得粉碎。
苏沅儿也忘了自己是在车上了,她下意识惊叫一声,就往后一倒,一下子跌坐在马车的地板上了。
宁玚听见车里传来苏沅儿的惊叫声,一抖手腕子,那鞭子便飞回了他的手心。
哼!宁玚扯了一下嘴角,他的鞭子离车窗还有一掌远呢,根本不会踫到她,便吓成这样子!
就这胆子还敢来惹他,这也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知书见她家小姐忽然尖叫一声,从窗口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知书又被是吓了一跳,她家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惊一乍的,接二连三的吓人。
不过刚才小姐就不让她吱声,知书也不敢说话,只鼓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苏沅儿。
苏沅儿看着车窗户,等了几息,窗户完好无损,啥事儿没有。
苏沅儿双手捂住怦怦跳的胸口,忽然便想起前世宁阳曾和她说过,他最擅长的三种兵器是剑、长、枪,还有就是鞭子。
她也曾看见过他舞鞭,那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他指哪就会打到哪。
苏沅儿瞬间便明白了,宁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看见她了,拿鞭子来吓唬她。
苏沅儿气得一咬唇,从地板上一咕噜爬起来,推开车窗,探出头去,就见宁玚骑着火云已经跑出十几米开外了。
苏沅儿看着宁玚挺直的背影,这家伙前世就"欺负"他,这辈子她都是躲着他了,他还要来欺负她。
宁玚正策马疾行,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清亮亮,说不出好听的,但却是怒气冲冲的声音:"宁玚!"
哟,这苏沅儿胆儿大了,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宁玚回头,就见苏沅儿的小脑袋瓜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放在嘴里,就打出了一长一短的两声口哨。
宁玚身下的火云,听到了口哨声,立刻收了蹄子,停下脚步,像钉子一般牢牢的站住。
宁玚正回头看苏沅儿呢,火云急停,他没有防备,被惯性作用着,整个身子便从马头翻了过去,狠狠的摔到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