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她能听进去几个字?”唐初像是在自言自语。
虽然目光看起来是移开了,但实际上一直都在观察着郑甜甜,她有一丁点的动作,唐初都一清二楚。
就比如她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郑甜甜抖动的身子明显停了一下,这至少证明她是能听懂她话的。
“其实成年人,谁没有点私心和苦衷?只不过有的人比较傻,被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还不自知。
明朔你一定还不知道,根本就不是我伤了这位郑小姐,当时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乃至于后来宋哲修带着她去国外治疗,也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所以才把她弄成了现在这样。”
唐初言简意赅的,将发生在郑甜甜身上的、所有人都认为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些事情,说给明朔听,自然也是说给郑甜甜听。
“我们走吧。”就在明朔还处于反应阶段,正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唐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啊?”明朔不理解道。
“还什么都没说呢,她都还没开口呢初姐,我们这就要走了吗?”明朔问着。
“嗯。”唐初轻声应了一声,然后从沙发上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明朔伸出手搀扶着她,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厚重的门重新被关上。
“初姐,或许逼逼她,能从她口中得知我们想要的答案嗯?”明朔有些不甘心白跑一趟。
“她连精神病医院都呆的下去,你觉得逼迫会有用吗?这种人,除非等到她愿意开口,否则谁也没本事让她开口说话。”唐初看的透彻清晰。
“初姐说的有道理。”
“初姐,既然你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找到证据不难,这样被误会下去,你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有些人放松警惕,人只有在确认自己没有危险和威胁的时候,才会露出马脚,宋哲修是聪明人,相信他自己也有所察觉,要不然早就依照你家夫人的要求,把我送去了监狱。”
唐初说完,自己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明朔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样说显的我在背后说你们夫人的坏话。”
“初姐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我已经从宋氏离开了,现在是初姐你的人。”明朔表明着自己的身份和决心。
“千万别这样说,不管过多久,你都还是宋哲修的人,我没有抢别人人的嗜好。”唐初心里很清楚,明朔不可能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这里。
只要宋哲修下命令,他照样还是会执行。
终究不是从一开始就属于自己的下属,而明朔又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让他两面为难骑虎难下的事情,唐初才不会做。
“初姐。”明朔想要解释,可是刚一开口,又觉得解释太多余太苍白无力了。
“唐初?”他们刚从楼栋里出来,不巧的是在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来找郑甜甜的萧何,他对唐初自然是充满了敌意和恨意的。
“你来干什么?”萧何的眼中有一团火在燃烧,质问着唐初。
明朔横在她的面前,呈保护状态,警惕的盯着萧何。
“没事儿。”唐初从后面,轻轻的拍了拍明朔的肩膀。
明朔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让开了他们两人中间的位置,他们这才得以面对面。
唐初一双透着温柔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对方,赤城又清澈,没有开口仿佛就已经回答了他的话。
“有进展吗?”唐初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声。
萧何楞在原地,忽地又想起了宋哲修和唐初的关系,觉得她这样问也没有什么不妥当,毕竟宋哲修可能什么话都告诉了她。
“郑姐确实和墨明轩有联系,但现在我也只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有证据,不过郑姐肯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是墨明轩威胁了她。”萧何之后又加了一句解释。
“你又不是真的了解她,你怎么知道呢?或许她在照顾宋哲修的期间,就没有用心用力呢?又或者是她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人去看了宋哲修呢?”
“你能查到的东西,我只会查到的更多,我不管她是真疯也好还是假疯也罢,如果她能据实交代,我或许还能庇护她一程。
但她如果助纣为虐,那我会做的事情,只有落井下石,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也希望你能开导她让她愿意跟我静下心来谈一谈,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萧何有些哑然,他很不情愿把郑甜甜往坏处想,可最近他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又无不证实着她确实不清白。
唐初的话他记在了心里,只不过是嘴上不愿意承认罢了。
唐初见状,也没有多说,绕开他离开了医院。
……
“这里你熟悉吗?”阴暗湿冷的地下室里,摆放着一张半人高的单人病床,床头的位置放着一个吊瓶架子,因为时间太久已经生锈了,上面还挂着一根被扯断的抽血管。
地上斑驳的血迹,早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看着仍然刺眼睛,让人联想不到当时的现状有多惨烈。
在对着门口方向的那个角落里,两边的墙壁被磨蹭的光滑,明显和其他地方大有不同。
“这里是?”宋哲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自欺欺人的问着。
沈司寒看着这里,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声叹息了,“要是季轩泽带你来,肯定能给你说的更详细,那时候我也以为她是欺骗你的坏女人,对她是有些恨意在的,她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只来过两次,偏偏还是你对她好的那两次,她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
他对她好的时候,仅仅只是她昏迷过去了吗?
那么她清醒的时候,他都是在折磨她对吗?
宋哲修缓缓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滑过了地板上的血迹,心也跟着猛的疼了一下,这种感觉让他呼吸都困难。
这一次,他并没有头疼,那些仿佛梦见过无数次的记忆碎片,窜入了他的大脑,全都是唐初备受折磨的那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