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个一千万。”
宋哲修看着手机,人慵懒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薄凉的唇微微动了动,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
“总裁,什么一千万?”阿九递送上来一杯咖啡,问着宋哲修。
宋哲修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还在不停响着提示音的手机。
他微微张口,“可儿花钱了,真好。”
“啊?”阿九不明所以,大小姐花钱总裁这么开心干什么?
“可儿肯花我的钱,就证明她是认我这个父亲的,这是好事儿。不过她花这么多钱,不知道用在了什么地方,你打电话问问唐初,顺带让她管教好可儿。”
宋哲修命令着。
他话音落地,阿九刚要拿出手机给唐初拨打电话,他又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还是我亲自去找她说,女儿教育这方面的事情,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阿九闻言,只好连忙将手机又收进了口袋里,紧跟在宋哲修的身后。
“车钥匙给我。”刚跨出总裁办公室的门,宋哲修便停下脚步,伸手要着。
阿九连忙掏出车钥匙,二话不说递给了宋哲修,他心里也清楚,总裁这是打算自己去,并不想让他跟着。
“阿九哥。”在办公室的韩小冷,注意到了这一幕,叫着阿九,“学长每次出去都会带着你,为什么这次要你留下来?”
“总裁是去见唐小姐,两人要谈大小姐的事情,那属于家事了,我在场不好。”
韩小冷八卦着:“学长是要和学姐争夺大小姐的抚养权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好戏看了,他们原本就破碎不堪的感情,会雪上加霜,永无和好的机会。
“不用争,抚养权的问题他们之前就商量好了,只不过大小姐几个小时就花了一个多亿,总裁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韩小冷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果然什么人生什么孩子,这可儿也跟唐初一样,花起别人的钱来,丝毫都不心疼手软。
下一秒,这消息就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崔繁英的耳朵里。
从宋氏出来之后,宋哲修直接拨通了明朔的电话,命令着:“把唐初现在的地址给我。”
“少爷,这不太好吧?初姐知道了会打我的。”
“当初放你离开,就是让你随时能给我提供消息,而不是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推三阻四。”宋哲修的声音,冰冷异常。
明朔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就好似迎面袭来的刀子,要将他凌迟了一般。
他哪里还敢再犹豫?登时就把唐初的位置用微信分享给了宋哲修,然后他看着餐厅里,靠着窗户的位置正坐着的唐初,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初姐,我这也是没办法。”
明朔从小听宋哲修命令长大的人,那种血脉压制是刻在骨子里,根本容不得他反抗。
而此时的唐初,还一无所知,她对面坐着的人是唐振宗。
桌子上摆放的,正是他从唐杉集团出来时手里拎着的那款蛋糕,果真是送给唐初的没有错。
“以前你的生日,我总是忘记,或者就算记着,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给你好好过过,今年好不容易有个这样的机会,就想给你过生日。
我知道这一个蛋糕,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小初。”
唐振宗小心翼翼的跟唐初说着,蛋糕摆放的更靠近他,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就是唐初看了都觉得可怜。
唐初不过生日,因为生她的人已经去世了。
她的生日,就是母亲的痛苦日,这一天她最应该去给母亲上香。
“我已经许多年没过过生日了,大可不必弄的这样隆重,我很不习惯。”唐初拒绝着,她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说这些话时,脑海里全是自己不幸的那些过往。
她人生的前半段,好像真的和幸福没有关系,此时唐初双手交叉握着,放在身前,胳膊肘就搭在椅子的边缘,只看了眼前的蛋糕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没再说话,好不容易和父亲有短暂的温馨时光,不想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破坏了。
“小初,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唐振宗央求着。
这话他说了很多遍了,他想和唐初回到以前的那种父女关系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唐初闻言,原本看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双手翻转了两下,落在自己面前的桌沿上。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
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故意疏远唐振宗啊,这样的日子,让唐振宗压抑窒息。
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要给唐初招惹麻烦,离她远一点。
可女儿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跟他讲,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迈向前一步,打破这种凝结的气氛和关系。
“我知道,其实你已经原谅我了,从给我安排工作到住处,让我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我们父女之间,好像关系并没有亲近,还愈来愈远了,小初……”
“爸。”唐振宗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初便叫了这么一声,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小初,你刚才叫我什么?”唐振宗不可置信的反问着。
“爸。”唐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低垂着的头始终都没有抬起来。
唐振宗有些热泪盈眶,感动之余就开始动手拆蛋糕,激动的手都是颤抖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都说破镜难重圆,其实是有道理的,当时想要而没有拥有的东西,就算之后用加倍好的东西还回去,感觉也不一样了。
我不憎恨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用了好久才想通这个道理,你有再婚的权力。”
唐振宗闻言,手停顿了一下,眉头皱着。
他还是淡定的切了蛋糕,然后放了一块到唐初的面前。
唐初始终都没抬起头来,是不想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要彻底把她心里的疤痕去除掉,一点儿都不现实,她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原谅你了,但不代表我们就能恢复到妈妈在世时的那种关系,你是我父亲,这是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