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最近没有工作安排,你可以安心养病,要不然以你的性子,只怕是拖着病身子也要公司。”刘雅洗了手,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说着让她放心的话。
唐初唇角笑意深深,眉眼弯弯,温声说着:“你把我想的太坚强了,我一生病就想睡着不起来,更是不吃不喝,可会欺负人了。”
小时候的她挑食,身体很差,每到换季的时候就会感冒生病,往往一躺就是一星期,那时候有母亲照顾,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
后来母亲去世,陆彩华带着唐馨儿搬来了唐家,一切就都变了,她也一夜之间长大,从父母疼爱的娇贵大小姐,变成了让人同情的可怜虫,家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纵然过了许多年,如今再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扎心的疼未减分毫,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垂着的眸子里换上了落寞。
“我才不信呢,除非你欺负一个给我们看。”刘雅笑的意味深长,说这话时目光瞥向了宋哲修。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宋哲修,正疼惜的盯着唐初看,他忽地温柔开口:“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允许你欺负我。”
“哇。”万红发出羡慕的惊叹声,“宋先生你也太宠爱小初姐了,可羡慕死我们了。”
刘雅跟着点头,“宋先生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完美老公,可是我们的宋先生把所有温柔深情都给了小初,别人啊,也就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
这句话戳中了宋哲修的心思,他抿唇不语,深邃的眼眸一直在观察着唐初。
他脸色如常,唇角的弧度像是固定住了,单从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双颊泛着红晕,他暂且当作她是在害羞吧。
他在这里,唐初始终显的很拘谨,手术室出来到现在,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现在他的小姐妹来了,还是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她们吧,反正以后留给他们二人世界的时间还很多。
宋哲修欣长的身子站起来,开口问着:“你们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们……”
万红刚开口,只说了两个字,话就被刘雅打断,她毫不客气的笑呵呵说着:“小初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辛苦宋先生了。”
“嗯。”宋哲修应了一声,离开病房。
房门关上,万红这才不解的看向刘雅,她们明明已经在公司吃过晚饭了。
刘雅是聪明人,最懂人情世故了,宋哲修和唐初的事情,她这段时间也了解的很清楚了,要想让他们两个人和好,可不能只是宋先生一个人在努力,外力的加持也很重要。
宋先生明显是以唐初老公的身份在招待她们,她们当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刘雅又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和唐初聊了很多,直到宋哲修回来她才停下来,陪唐初一起吃过饭后,拉着万红一起走了。
偌大的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万红说说笑笑的声音,夜风吹响树叶的“沙沙”声便更清晰了。
宋哲修就坐在床边,交叠的修长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正在处理公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声音像催眠曲,很轻很有节奏,屏幕的光调到了最暗,他蹙眉盯着屏幕。
不知道他累不累,反正唐初看着挺累的。
她拿过手机,打开软件追剧,顺口说着:“我现在还不睡,你可以把屏幕调亮一点,这样看很伤眼睛。”
她说完就后悔了,他的身体自己会注意,真轮不到她多嘴,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改掉?
脸色有一刹那的变化,很快恢复了正常,她看似正聚精会神的看电视,实际上注意力都在宋哲修身上,心上更是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砰砰的跳着,停不下来。
宋哲修放下电脑,狭长的凤眸看向唐初,伸手把手机从她纤细的手里抽走,很自然的关掉放在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里。
她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看他,又看了眼手腕上的钻表,现在才晚上十点钟,她一般都是凌晨才睡觉,这两个小时她要怎么熬?
宋哲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拿出止疼药递到她面前:“麻药的药效快过了,先吃药吧,等你疼起来再吃可就来不及了。”
他说完,看她并没有反应,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把药倒出来,捏在指尖喂到她嘴边。
唐初默不作声,用行动反抗着。
他宠溺一笑,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下,“是想让我换一种方式喂你吃药?”
唐初很清楚,那将绝对是她不喜欢,但无法拒绝的方式。
她张嘴吃药,又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两粒药丸落卡在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很,短短几秒钟,她就有了反胃感,强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哀怨的盯着宋哲修。
都怪他,她是真的吃不下这种圆圆的药丸。
唐初侧身躺着,宋哲修大掌放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她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衣角,连着干咽了两三分钟才舒服些。
“这药我不吃了,明天你告诉医生,给我换一种止疼药,胶囊也好中药也罢,只要不是它就可以。”唐初红着眼睛,捂着胸口,着实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置气的说着。
宋哲修拿起另外一瓶药,放在她耳边轻轻摇晃了下,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又是小小圆圆的药丸,他故意道:“医生说了,这个你得吃三十粒。”
唐初:“……”
要了她命算了,这绝对能折磨死她。
沉默了几分钟,唐初略带央求的眼神看向宋哲修,缓声问着:“你能不能让医生帮我把这两种药换了?一般这种药都会有很多种。”
她看了说明书,另一种是有助消化的药。
“不能。”宋哲修回答的干脆,他只是想让她多撒会儿娇。
“以前……”唐初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咬着牙抿着唇忍了下来。
她求宋哲修,在他面前示弱委屈,简直是最愚蠢的行为,他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她痛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