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一起打了这么久的架,说告辞就告辞……还是有点儿不舍。
系统:【如果我说系统修复完之后可以给你重塑你自己的身体呢。】
俞赋时:【我自己的?】
系统:【你现实世界的。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尺寸全都可以……】
俞赋时打断它:【好了,不要讲了,我明白你意思了。那你能不能上调一点?比如让我更好看更高?】
系统冷漠:【可以,但没必要。你现实都有一米八了,还要调高干什么。】
“……”
因为穆虞有一米九,所以他也得一米九,否则矮人一头,没有排面,还没有气势。
但这种话俞赋时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俞赋时:【因为一米八还不够。问那么多干什么,给我调。】
系统:【你先拿点数给我修复再说。】
虽然马总可能有诓人的嫌疑,但是俞赋时左右思量了一下,把剩余的点数都给了系统去修复,只留了一千,以免什么时候需要急用。
不过到时他脱了马甲轻轻松松,这身体却到底是魔头的,况且魔头现在还不算死透……总觉得不太好。
当着原主人的面把他身体灰飞烟灭,似乎有一丝不太好意思。
仿佛是跟魔头说:“那什么,用完你身体了,帮忙销毁,不用谢。”
怕不是会被捅。
系统:【你怕什么,他又不会知道你新马甲是谁,连男主都没办法知道。】
俞赋时:【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合理的担忧。】
你明明就有点怕。
系统:【这里又没人知道你现实世界什么样,不用担心。】
那也是,连他自己都很久没看见自己脸,有点忘记自己长相了。
想到这俞赋时突然有点想念自己那张不会像魔头一样整天挨打的脸:【统哥,你什么时候能捏出来。】
系统:【修复完成之后,至少也要三天。】
已经够快了,毕竟是平白造个人出来。
俞赋时:【太慢了,我亏死。】
系统:【……】
【那两天。】
俞赋时叹息:【没想到我竟然把全部身家交给你这种不靠谱的系统,瞎了眼啊。】
系统忍无可忍:【一天!再bb信不信我给你弄个一碰就碎的假冒伪劣产品出来!】
俞赋时心内快乐得冒泡,表面却十分勉强地作罢:【那就一天。】
李津死的事在锦城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猜测是魔头所为。
李津是一众仙门商议之后钦定的城主人选,魔头杀他无异于是在向正道挑衅。
故而经过一番秘密参议,终于决定再次集齐所有仙门,向魔头讨伐,誓要为无辜而死的李津与无数死在他手下的人讨回公道。
正道之前也这么干过,但那时魔头气焰正盛,正值全盛时期,当场就把正道打到自闭。只不过现如今由清河这个卧底传去了消息,御临门得知魔头身有重伤,便察觉这是一个突破口。
他们早计划了好几月,只等着天时地利人和,能将魔头斩俘。
所以李津的死虽然令他们惊骇,但也无意之中酿成了“人和”这一点。
此时便是是极佳的时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剧情的影响,这时也没比是原剧情中魔头下线要晚多久。原本按照俞赋时的打算,还能再拖一拖,如今却是拖不住了,只能做准备应战。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如果穆虞没及时对他动手,他自己杀自己就行了。
简单粗暴,非常符合俞赋时的作风。
系统:【以防万一,我建议你带上“削泥如铁”这类道具,很适合坑自己。】
很有道理,考虑得相当周到。
然后俞赋时光速买了几瓶止疼药和抗晕药。
真男人……还是有点怕疼。
系统鄙视:【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疼。】
俞赋时:【死那下很他妈疼的。】
这倒是真的。之前好几任宿主最任务的时候中途得死几次,也说过这种话。
不过俞赋时一个压根没死过,甚至没受过什么重伤的人,怎么知道疼不疼。
对此俞赋时的解释是: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
系统:【……】
算了,到时候给他开痛觉屏蔽吧。
只是正思考怎么在战场上死得自然的俞赋时没想到,穆虞给他回信了。
穆虞简要地说明了众仙门大概的打算和进攻的时间方式,以及人数。他身为一仙尊座下的弟子,自然能知道这些相对隐秘的事。
估计谁也没想到他们样样出众根正苗红的小师弟/徒弟就这么把情报全给了敌人。
“此番与先前不同,他们知晓你弱点与伤处。”
“师尊已点名派我与你交手,你身份一时与他们解释不清,到时还得做戏蒙混过去。”
然后就没有什么其他话了。
信末是署名落款,俞赋时没见过穆虞的字,却能从这字里隐隐窥见几分他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到底是顶着男主这个名号的,只能说是字如其人。
为防这封信不慎丢失,掉入其他人手里,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俞赋时读完便要烧了,预备扔进火盆里时却停了手。
怎么说也是互相通风报信的第一封信,就这么烧了似乎有点可惜。
俞赋时两指捻着信纸一角,悬在火盆上方半晌,才收回手。
[系统提示:已购买空间位置。]
[系统提示:已将物品放入系统空间,当前容量已满。]
[物品备注:穆虞寄来的第一封信。已保存。]
就当留个纪念好了,以后即便再见面,也不能表明身份,反正存在系统空间里很保险,谁也看不到。
系统对他这个举动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观点,于是闭了嘴。
算了,憨批宿主爱留着就留着好了,只要他别再掉马,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身体都要换了,想必也没什么可能掉马。
魔宫顶上的天空不知不觉汇聚了滚滚灰云。
月相怜皱着秀气的眉,一手提着雪白的兔子抬头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哪个道修准备渡劫,那就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头浮上几分不祥的预感。
有些像……当年师兄死的感觉。
差点掉入回忆里,却被清海一声喊回了现实:“月魔持,大人让我们加强警备。”
月相怜面色无波:“怎么?”
清海早习惯她这样简洁到有些让人听不懂的说话风格,道:“不知道,大概只是先前大人亲自去杀了那什么锦城城主,为防正道潜入,随口一说。”
区区正道,哪能奈何得了他们魔宫这么多人,大人大概也只是怕这些赢虫蝇烦人,才让他们注意些。
月相怜却皱紧了眉。
如果是平时,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先是天色忽变,又是魔君无由下令警戒,实在有些让人生疑。
月相怜跟随魔头也有几年,称得上是他得力心腹,自然知道他不会因为什么不祥之感而特意下令,一定是有什么缘由。
可这个缘由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清海方才说的话。
“先前杀了那什么锦城城主……”
李津是正道指派去锦城的人,魔君这样杀了他,无疑会……
激怒正道。
而且因为先前种种,怕不是一般的激怒。
月相怜神色一凝。
看来魔君知道了,才会让他们小心戒备。
“此事不小。”
清海一愣,又听月相怜说:“叫人都谨慎点。”
说完便拎着兔子,朝魔臣宫院去了。
俞赋时听见动静时,魔宫外已经打起来了。
倒不是他反应慢,只是魔宫外设了屏障,还有挡声音的作用,才没立刻发觉。
俞赋时提着魔剑出去,却见月相怜神情冰冷,左手提着兔子的耳朵,右手敏捷使着剑招,将对战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这么猛,不愧是御临门的前重点栽培对象。
“咳!”
南零吐出一口鲜血,后退数步,“月师姐,好歹我与你也曾是同门,下手为何如此狠辣。”
“敌我之间没有同门之说。”月相怜语气平淡,倒没看起来那么叫人害怕,“既你来了,便得做好与我交手的准备。”
她横过剑,侧脸而对。
“况且这声师姐,我也担不起。”
剑身刺入南零腹部,他终是心忿人怨地一跪地,两手撑着满地的沙土,吐出一大口血。
为何师姐……对待同门会如此无情。
“南零!”
与他相熟的师兄弟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迈出一步,却被月相怜如刀刃般的眼神震得没敢多走一步。
南集咬咬牙,“他尚年轻,本事不足,你要打便与我打。”
月相怜却叹了一声,轻轻摇头:“与你无关。”
与他无关?
南集不确定她说的是那一件事,是今日此战与他无关,还是南零死活与他无关。
南零是他师弟,怎么会无关。
只比他晚了三天入御临门,一日为师兄,终身为师兄。
全御临门的师兄弟,都与他有关。
于是他神色凛然,握紧了剑上前几步,道:“我和你打。”
月相怜正要说什么,便听魔君淡淡道:“你们御临门这般阵仗,该不只是切磋。”
立刻有人愤慨道:“今日何止御临门,是数百仙门,来要你这魔头狗命!”
清海怒道:“谁他妈敢这么说大人,一会儿我把他舌头割下来做菜!”
一旁魔修:“……你压根不会做菜。”
清海:“……”
“魔君。”
白蝉仙尊从正道人群之中走出来。
“你与我门恩怨,今日也该了结了。”
俞赋时心道唯一的恩怨就是不小心把你徒弟给带偏了。
下辈子再还吧。
俞赋时原本以为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仙尊会再跟他掰扯几句,谁知说完便直接飞身一跃,直击俞赋时面门。
俞赋时迅捷躲过,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穆虞。
不应当,怎么是这个配角上来,应该穆虞和他打,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并且符合剧情地去世。
俞赋时不动声色地对穆虞眨了下眼,随即转过视线。
穆虞心领神会,道:“师尊,按您的安排,该我和魔君交手。”
……不,他原本的打算是先消耗魔头的魔气,再让穆虞和魔头对阵。
还未来得及开口,穆虞便越过他,剑指俞赋时:
“前几日与魔君相见时,倒不这么嘈杂。”
……
穆虞这是打算干什么,自曝和魔头的联系吗。
你冷静一点啊!你是正派的人啊。
俞赋时决定当做没听见。
“月相怜。”
月相怜道:“在。”
“你和其他人清扫,我负责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穆虞,清扫则是处理其他正道。
魔君这是打算亲自对付穆虞。
月相怜不露痕迹地看了穆虞一眼,却见后者气定神闲,全不像个年轻弟子。
看来果真是师……白蝉仙尊他们钦定的门主继承人,与旁人不一样。
不过今日都得化为一抔尘土,随风而去了。
穆虞抬手,随即一道透明屏障将旁人隔绝开,只留他与俞赋时在屏障之中。
“穆虞!”
南集咬了咬牙。
师弟这是打算独自面对魔头,不让旁人插手。可是魔头再怎么重伤,也是曾经屠杀过御临门的穷凶极恶之人,如何能是他对付得了的。
他看向白蝉仙尊:“师尊。”
白蝉仙尊深深叹了口气,背着手道:“他决意如此,为师也拦不住。”
“难道就这么让师弟送死吗?”
“先前他制约住魔头并非巧合,我相信他。”
话已至此,南集也再说不出什么了。
只能祈祷魔头当真伤得厉害,能让师弟得手了。
南零被其他仙门的弟子帮忙搀扶起来,昏昏沉沉之间朝那透明屏障去看。
怪他无用,才叫师弟如此。
“魔君。”穆虞朝前走了一步。
俞赋时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步:“你别,有人看着。”
“……”不对,他怎么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点奇怪。
穆虞面上隐隐含笑:“怎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没什么。”俞赋时快速转移话题,“我不是魔头,你清楚。”
“若是认真说,不清楚。”
穆虞看他神色有些紧绷,“这屏障虽看起来透明,但会让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状况,一举一动不会被他们看见。”
俞赋时闻言稍松了口气。
那还好,不然这么多人面前还要演戏,实在累得慌。
“那你也不必清楚了,我们速战速决。”俞赋时顿了顿,“你快点杀了我,这一切就结束了。”
他突然求死,让穆虞流转的目光停了停。
“既你不是魔头,何须杀你。”
因为任务。
但俞赋时当然不能这么说,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说来话长,但这件事是你必须做的。”
穆虞神情未变。
“你我皆知,是命运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