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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灾·下(1 / 1)

晚上北辰泠留在玉颜宫和林傲雪云烟二人一同用了晚膳,待她走时,还朝林傲雪挤眉弄眼地笑,目光饶有深意,林傲雪纵然板着脸,还是感觉脸皮有些发热。

林傲雪在玉颜宫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云烟唤起来,有云烟督促林傲雪,她晚上不敢睡得太晚,早上虽然起得早,但精神头还不错。

云烟也没有每天都下厨,今晨的早膳便是云烟吩咐御膳房的厨子准备的,不过云烟为了替林傲雪调养身体,让厨子按照她的嘱咐做了药膳。

御膳房的厨子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有专门给女帝准备的食谱,然而林傲雪一声令下说后宫之中一切事务都听云姑娘安排,这些厨子和宫人心里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女帝大人有些不同寻常的喜好。

云烟得了专宠,在皇宫里来来去去,不管到哪儿,都没有人敢阻拦。

林傲雪和云烟一起用了早膳,然后早早去了宣德殿,今日她来得比较早,到达宣德殿的时候,还有些朝臣没有就位。

见林傲雪这么早来,臣子们惊慌失措,晚到一些的,更是吓得战战发抖。

然而林傲雪什么话也没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身边的宫人宣布上朝。

丞相虽然昨日和林傲雪谈得不太愉快,但他今日还是按时抵达朝堂,并没有缺席,林傲雪朝丞相看过去,丞相亦回望了她一眼,并朝她垂了垂头。

林傲雪放下心来,丞相虽然说要告老还乡,但却并没有真正生她的气。

早朝开始,一切都与往常无异,没有人再向林傲雪提及立皇夫的事情,但也没有人主动去问女帝立后的安排,林傲雪将昨日呈递上来的奏折中一些要紧的事情提出来,与大臣们商议之后,才又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务要奏?”

一时间,朝中臣子面面相觑,他们不敢得罪女帝,但这些人心里对林傲雪昨天下朝之前说的那句话都还耿耿于怀,想知道林傲雪究竟如何打算,却没有人敢做出头鸟。

故而林傲雪话音落下之后,许久没有人吭声。

丞相很明显知道这些大臣们的顾虑,但他没有站出来,林傲雪明白他的态度,他只是不会再出言阻止她,但她最后能不能说服朝臣,又是用怎样的手段,他不想干预。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忽然有一名唤作杨御的文臣上前一步,朝林傲雪躬身一拜,随后说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林傲雪挑了挑眉,见其神态凝重,点头应道:

“你说。”

杨御再拜,这才言道:

“陛下,卞南生了虫灾,毁了一批良田,还起了瘟疫,如今灾情严重,已经出现不治身死的灾民。”

林傲雪眉头微蹙,脸现惊讶,她原以为杨御是要对她昨日所说要娶云烟之事提出异议,岂料是她自己多心,但听杨御口中之言,林傲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虫灾?瘟疫?”

杨御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继续说道:

“这份记录灾情的文书是臣今晨才拿到的,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

林傲雪脸色严肃,宫人立即走过去从杨御手中接过折子,递到林傲雪手里。林傲雪将奏折接过,翻开一看,很快,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到后来,眼里已经显出震惊之色,惊怒道:

“怎会如此?!”

卞南的虫灾来得奇怪,见过那个虫灾的百姓描述说,那些虫子通体乌黑,长相奇怪,看起来像极了巫蛊,这些虫子不仅要啃食良田中的作物,更会伤人。

虫子蜇人之后就死了,但却给卞南的百姓带来了极度的恐慌,因为被虫子蛰过的人都会得一种怪病,一开始只是有些神志不清,到后来慢慢就变得疯疯癫癫,身体虚弱,最后浑身溃烂死了。

最可怕的是,这种病还能传染人,不过短短数日时间,整个卞南已有不少百姓惹上这种恶疾,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三年前京中兵变,以及那时候出现在京城金雀楼中以及后来夺位大战里,南疆人所用的巫蛊。

卞南这个地方水土丰厚,极易出现虫灾,前朝北辰皇室掌权的时期,卞南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严重的虫灾,但那些虫子多半不会袭击寻常百姓,它们在毁坏农田之后虽然会带来饥荒,但不至于闹得如此乌烟瘴气。

朝廷对于卞南的虫灾也有一套自己的应对之法,但显然,今年的虫灾和往年记录在案的那些,不太一样。

林傲雪一看这奏折上的描述就火冒三丈,当那一句毒虫疑似巫蛊出现在她眼前,以她的精明,哪里不明白杨御呈递这份奏折的目的是什么,她眼中闪着寒光,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抬眸看向杨御,问道:

“杨大人,卞南虫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御躬身垂首,如实回答:

“大概在十日之前。”

十日!

林傲雪心头震怒,时间拿捏得可真是精准,恰是林傲雪领兵压制南疆,将云烟带回来那一天。林傲雪咬牙切齿,她已经料想到了杨御会说什么,果不其然,不等她追问,杨御便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陛下,据微臣所知,这虫灾中出现的这种会蜇人的毒虫很像三年前云医师操纵的巫蛊。”

“何况,云医师离开宁国之后这三年,宁国原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么云医师一来,就出了这样的变故?十日之前,恰是陛下领兵携云医师回程之日,微臣以为,这两件事,过于巧合了。”

林傲雪怒火冲霄,杨御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一巴掌将桌案拍得震天响,嘭的一声,响彻宣德殿。朝堂上,群臣全部吓了一跳,同时不假思索地躬身叩拜,将脑袋叩在地面上,瑟瑟发抖,高呼陛下息怒。

杨御也跪地叩首,但却没有表现出其他朝臣那样的瑟缩和胆怯。

他是有备而来,故意将卞南的虫灾往云烟身上引,要拿虫灾的事情针对云烟,不允林傲雪和云烟成亲,更不允林傲雪立云烟为后。

林傲雪眼里冒着火光,但她不能因此治杨御的罪,更不能冒然意气用事,封住这些朝臣的嘴,否则,必定落个是非不分,好坏不辩的恶名。

他的手段比王德生和陈瑞两个,要高明多了。

林傲雪气得浑身发抖,但凡关乎云烟的,总能夺走她的理智,但她又必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强行压住胸腔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愤怒的情绪压制下来,竭尽所能地保持冷静。

她身居高位已久,深知越是暴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越是容易失了方寸,从而让这些暗中谋划着如何反对她的臣子们抓到把柄。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有晦暗的光芒明明灭灭,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着脸看着杨御,尽可能让自己口中语调更加平和:

“杨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此事看似巧合,但还未查证,卞南此地往年也有虫灾,不管如何,当以事实为证,现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去探查虫灾的起因,安抚受灾的百姓,并从宫中派一名御医过去,压制疫情,而非在此对虫灾之事妄加揣测,嫁祸无辜!”

林傲雪话说得重了,杨御也没有再据理力争,他身体一躬,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微臣不该口不择言,胡乱猜测。”

但有了他刚才说的那些,已经足够引起朝堂上其他大臣的重视,他只是出来提个醒,这样,至少在卞南虫灾的事情解决之前,林傲雪都不敢再提要纳云烟为妃的事情。

林傲雪冷哼一声,没说直接让杨御负责此事,只道自己会派钦差去卞南调查灾情,之后自会给大臣们一个回复。

此后大堂上的气氛十分凝重,没有人提及林傲雪欲娶云烟之事,至于那卞南的虫灾与蛊虫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人再敢妄加揣测。

没有旁的事情,宫人便宣布散朝,林傲雪从宣德殿下来之后心情就很糟糕,她回到御书房,震怒之下将桌上的折子挥了一地。

随着哗啦一声响,御书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门口却传来云烟疑惑的声音:

“何事让陛下如此生气?”

林傲雪见云烟来了,不得不收起脾气,但她眼里的怒气还是掩饰不住,铁青着脸色将杨御递给她的那本奏折交到云烟手中,耐着性子说道:

“烟儿,你且过目。”

这些事情她没想向云烟隐瞒,她本就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以云烟聪慧的性子,就算她不说,云烟也能知道她心里装了事儿,旁敲侧击也能从她口里得知真相,所以她干脆坦然地将虫灾的事情告诉云烟,还能让云烟与她一起出出主意。

云烟将那折子接过之后,打开看了两眼,秀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眼中露出两分疑惑,眨了眨眼,奇道:

“虫灾?还是蛊虫?”

林傲雪气急败坏,她在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长出一口气,咬牙道:

“那个杨御是这么说的,但到底是不是蛊虫谁也拿不准,他还说这个虫灾爆发的时间和你回宁国的时间相仿,两者之间过于巧合,哼,明里暗里想着陷害你,真是好心计!”

杨御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卞南的虫灾是因云烟而起,就算不是人祸,那也是天灾,云烟是自南疆来的妖女,天怒人怨,云烟会给宁国带来灾荒,如此灾厄之人,又哪里能做女帝的皇后。

自朝堂上杨御将这个折子呈递上来,林傲雪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气无处宣泄,要是她不是一国之君,她就直接一刀砍了杨御的脑袋!

而且今日杨御说起虫灾之事后,朝堂上的臣子明显对云烟的敌意更重了,在这种情况下,林傲雪硬要娶云烟,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林傲雪恨得不行,但这些事情,并非她呈一时之勇,强压朝臣就能解决的,现在压得越狠,这件事不处理好,之后反弹起来就更严重。

林傲雪若落实了不顾百姓生死,不听忠言,残害忠良的名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怎么起来的,就会怎么下马。

云烟将折子翻完,随后又重新将之放在桌案上,面上带笑地看着林傲雪,道:

“这么气不过?那你想好对策了吗?”

林傲雪咬了咬牙,无奈地摇了摇头,要说这个事情也是真的巧了,她硬要说此事与云烟无关,反而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派人去查,虫灾肯定是和云烟无关的,但要如何让百姓,让朝臣相信这个事情和云烟无关,才令人头疼。

见林傲雪愁眉不展,云烟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去在林傲雪的膝盖上坐下,然后覆在后者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虫灾究竟如何,陛下未见过,妾身也未见过,仅仅是听那杨御如此说,依妾身之见,陛下不若领着妾身一同去卞南看看,虫灾能不能消妾身没有把握,但瘟疫,妾身还是有办法应对一二的。”

林傲雪闻言,心头的火气渐渐压下,眼睛里透出点光亮来,她偏着头思量一番,云烟医术高明,瘟疫爆发的地方听起来虽然危险,但有云烟在,瘟疫当奈何她们不得,林傲雪并不如何担心,她相信她的烟儿什么样的瘟疫都能压得下去。

究竟灾情如何,亲眼看看总比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来得准确一些。

林傲雪惊喜地拍了拍云烟的手,笑道:

“烟儿你可真是我的智囊,便依烟儿所言。”

至于虫灾,云烟懂巫蛊之术,对虫子也肯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即便闹虫灾的虫子和南疆炼巫蛊的虫子不一样,云烟也肯定有她独到的应对之法。

林傲雪当机立断,立马将北辰泠叫来御书房,然后与她说自己这几日要去一趟卞南,北辰泠大惊失色,今日才刚听说卞南闹了瘟疫,林傲雪就要去卞南,她哪里不明白林傲雪是为了什么,但这也过于危险了,北辰泠在林傲雪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出言辩驳:

“不行,雪姐姐,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亲自去卞南?”

林傲雪摆了摆手,解释道:

“泠儿,想必你也知道杨御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辰泠明白,但不予以理解,她眉头紧蹙,继续劝说:

“泠儿知晓雪姐姐对姐姐的担忧,但这件事泠儿坚决不同意,雪姐姐大可派人过去详查,却不该自己以身犯险。”

林傲雪无奈极了,北辰泠担心她的安危,故而不准她去卞南,但若云烟要去,她自己当然也要跟着去,便只要向北辰泠坦白:

“不是我一个人去……”

她话还没说完,北辰泠已抢了一句:

“带了侍卫也不行!”

林傲雪朝椅背上一靠,侧头向云烟求救。

云烟失笑,见林傲雪那可怜相,她于心不忍,只好出声:

“泠儿,是我让她去的。”

北辰泠两眼一瞪,不可置信,同时也非常不解。论对林傲雪的在意,北辰泠自认,即便是她,也远远不及云烟,林傲雪的安危无疑是云烟非常关心的,为何这次,云烟竟主动叫林傲雪以身犯险?

面对北辰泠困惑而质疑的目光,云烟面上笑意不减,解释着说:

“我让沐雪去一趟卞南,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我也会跟着她一起去,既然那位大人说卞南的虫灾像巫蛊,那我这个善施巫蛊的人不去看看怎么行呢?况且,有我在,泠儿不用担心瘟疫会将沐雪如何,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北辰泠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云烟说得很有道理,她想不到反驳的言辞,也没办法像劝说林傲雪那样劝说云烟。

卞南的虫灾本来并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但被杨御拿到朝堂上来,更是有意牵扯上云烟,这件事就变得严重起来,云烟是最大的受害者,林傲雪和云烟要去查证真相,北辰泠没有理由阻止。

她沉默地抿起唇,脸上神情凝重,却又听林傲雪对她道:

“泠儿,我们此去约莫五六日就会回来,这几日朝堂上,便请泠儿与老丞相多多照应,就说朕染了风寒,要将养几日,概不见客。”

见林傲雪和云烟心意已决,北辰泠除了帮助她们将这个谎言圆过去,没有别的办法。最后,北辰泠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苦笑,妥协道:

“姐姐和雪姐姐一定要毫发无损地回来,若你们不回来,莫怪到时候泠儿跑去卞南找你们。”

林傲雪无可奈何,她知道北辰泠说道就会做到,便又保证了两句,才勉强叫北辰泠安心。

当天,林傲雪便命人秘密备了车马,带着云烟出了宫,径直朝卞南去,宫中传出林傲雪受寒抱恙,需要静养一些时日的消息,早朝因此暂休几日。

卞南距离京城并不远,马车走官道约莫一日的路程,否则卞南的灾情也不至于那么快就传到皇宫去。

林傲雪自即位之后又从旧部亲兵的人手中抽了一批出来培养成暗卫和心腹,这一次她领着云烟去卞南,就带了百多个心腹跟随,护卫云烟的安全。

林傲雪这次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她又乔装改扮了一番,没有换回男装,但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浅色的裙子,脸上覆着半块银色的面具。

云烟在她换上这身衣服的时候眼前一亮,凑过来在林傲雪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吮吻的痕迹。

林傲雪大羞,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想将脖子上的吻痕盖住,云烟却道半掩半遮才更有风情,仿佛她们即将出行并非去凶险的灾区,而是游山玩水,赏玩风景。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临近卞南,在距离卞南主城还有一二十里地的时候,道路两边便出现在了灾民,他们是一些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向着同马车相反的方向徒步行进,要离开卞南。

越靠近卞南,路上的灾民就越多,途中,林傲雪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百姓走走停停,有些已经数日未吃到东西,显得十分虚弱。

林傲雪眉头紧拧,喃喃言道:

“看样子卞南的灾情十分严重。”

云烟点头,若有所思:

“往年卞南的灾情也像这样吗?”

林傲雪摇头:

“宫中的书册里虽有记载卞南这块地方时有虫灾,但具体过多久出现,如何严重,并没有定论,我也是第一次见。”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入卞南之后再看情况。”

云烟看着窗外说道。

林傲雪所乘的马车很快抵达卞南,城门口有卫兵看守,因为城内灾情严重,他们不允任何外来人进入城中,只有城中大夫确认没有受到瘟疫感染的百姓才能出城。

驾车的暗卫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和林傲雪亲笔写的圣旨,大意是派遣钦差来卞南查证瘟疫的源头,以及请了宫中御医来控制灾情。

守城的侍卫立即拜倒叩首,唤了一声“钦差大人”,遂不再阻拦林傲雪等人的道路。

车子一路驶进城中,沿着城中道路绕着卞南城走了一圈,城中街道上四处可见染了瘟疫的百姓,医馆和破庙里面的人最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奄奄一息,身上皮肤溃烂流脓,吊着一条命,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看起来凄惨极了。

林傲雪一直坐在车上,脸上神情凝重,她们在闹市区没有看到虫灾中的主角——那些毒虫,林傲雪便下令让暗卫将车子驶向郊区的农田。

马车从不宽阔的泥路上碾过,田野乡村出现在林傲雪的视野中,农田里春种的农作物被虫子啃食的大半,那些虫子在咬人之后不久就死了,虫灾爆发几日之后,毒虫没有留下多少,但田间还能见着些踪迹。

及至中途,云烟突然示意马车停下,待马车在一块田地边上停稳,云烟掀起车窗,探手出去,一只黑色的虫子轻飘飘地飞过来,落在她的指尖。

林傲雪惊惶,唯恐那虫子将云烟咬了,骇然地唤了一声:

“烟儿。”

云烟却转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林傲雪便闭上嘴,但见那黑色的虫子震动两下翅膀,在云烟指尖停稳,并未有要蛰云烟的意思。

那毒虫一双眼睛是青色的,透明的翅膀上有网状的纹路,腹下的位置还有一根尾针,看起来像那种吊脚的毒蜂,但又和寻常的毒蜂颜色有异,看起来古怪极了。

“这是毒蜂。”

云烟轻叹一声,另一只手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往指尖上的虫子一撒,粉末粘在毒虫身上,那毒虫很快就站不稳了,从云烟的指尖滑落下去,跌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怎么记得毒蜂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傲雪面露疑惑之色,云烟转头看着她笑:

“这是异种的毒虫,的确和乳娘从南疆带来的毒虫有些相像,恐怕的确和三年前那批毒虫有关。”

云烟的话令林傲雪十分惊讶,她眉头越皱越紧,有些想不明白:

“为何会与蛊虫相关?”

云烟不答反问:

“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人是不是没有全部火化?”

林傲雪没料到云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而后才答:

“好像是有一些尸体被亲友认领之后,就没有被烧掉。”

云烟闻言一叹:

“问题就出在这里,硬要说这场虫灾是因我而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当初是我疏忽了,该与你说清楚,那些尸体必须全部烧干净,否则会有后患。”

当初阙容因为那场战事死了,云烟过于悲痛,只顾着安置阙容,忘记了将这件事告诉林傲雪,那些因为蛊虫死去的士兵如果不一把火烧干净,他们的血里面含有蛊虫的毒就会留下隐患。

这些血浸入土地,吸收血夜生长起来的植物也会受到影响,借由这些植物而生的普通虫子就会因此变得古怪起来。

而施蛊之人的血也是有毒的,云烟如此,阙容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云烟会在第一时间将阙容的尸身火化,将骨灰装进坛子里。

“之所以虫灾在三年之后才爆发,不过是因为这个潜移默化的改变需要时间罢了。”

林傲雪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想不到原来这虫灾是如此起来的,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外边的农田,喃喃道:

“那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还真被杨御说中了,这场虫灾是因云烟而起的,虽然和杨御说的理由不一样。三年前云烟的蛊虫在那场夺权的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打扫战场的工作没有做好也不能怪在云烟头上。

云烟依旧从容,既然知道了虫灾爆发的根因,只需要对症下药,麻烦的不是这些虫子,而是那些染了疯病的百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了长章~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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