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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111章一百一十一只小黑子……(1 / 1)

重力『操』纵,多便捷的能力。

黑子哲也缓缓伸出手,动颇为迟疑,掌心贴上机舱内侧的有机玻璃,与窗外人目相对。不多久,另一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掌心同样附上,轮廓隔着机窗细密贴合,近在咫尺,始终无法触碰。

机舱内的喧嚣愈发嘈杂,回过神来的乘务员连忙前往机舱头部,汇报突发状况。

黑子哲也当即开始善后。

机舱内蛰伏在各处角落的影子开始行动,迅速毁坏一切可能留下证据的设备,让手机平板悄无息花屏,杜绝一切影像外『露』的可能。

他乘坐的飞机是普通客机,不管怎说,中原中也的举动调了,一不留神便会上闻头条,更糟糕的是万一身份暴『露』,极有可能进化为外交问题。

毕竟港口黑手党的每一个层,清算下来人人都能几百次刑了。

所以中原中也究竟为什会不理智到这种地步?

两人之间隔着机舱,彼此难听见对方在说什,他略犹豫,借由掌心相交之处的阴影潜入影界,快从玻璃另一边的阴影处探出,十指交扣。

空被破开的飓风狠狠拍打在黑子哲也身上,刺得他面颊发痛。但快,从掌心蔓延至全身的暗红光芒阻隔了一切,哪怕他正以违反万有引力的姿势贴在机舱外壁也如履平地。

他猛地被中原中也揽住腰,身体不再与机身有任何接触,视野微弱地抬几分,再次停下时,两人经站在机身顶层。

他们在组织的正装格外相似,从头到脚一水的黑『色』,再披一件长风衣,头戴款式相近的礼帽,站一起时,相似程度其码有八成。

理智上,认为中原中也的举动过于草率不计后果是一回事,情感上,黑子哲也从来不会正嫌弃他的任何行为。更何况是在他自认精神状况过于糟糕的时候,中也君的出现,大程度抚平了他出现混『乱』杂音的心弦。

黑子哲也攥紧他的手:“怎会来这里?”

他们不至于腻歪到天天视频电话,任务在身时,各自的空闲时间难安排到一块。于是从黑子哲也去赤司征十郎家里合宿时开始,两人经久没有空下来好好联络了。

也因此,眼前一切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中原中也叹了口,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揽住对方腰的手,摁了摁礼帽,将帽檐朝前方微微压低些许。

“突打来电话突挂掉,回拨也接不通,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事。”他解释道,深蓝『色』的眼眸漾着莫复杂的『色』彩,“部正好有一批货物要送去交接,我就跟着飞去洛杉矶,没想到路上到你的定位往回走。”

更主要的是,那时在飞机上的他,收到了自首领那转了一道弯黑子哲也不久前所写的任务报告。

内容过于骇人听闻,每一寸都稳准狠扎入黑子哲也内心最脆弱之处,让人不禁回忆起最初,因为家人身亡在混沌中哭得不能自的那个孩子。

哪怕他相比那时坚强多,中原中也也不希望他继续难受下去。

所以他想都没想跳了飞机,直接半路拦人。

“这样啊……”

黑子哲也低呢喃着,突泄了劲似的,把脸埋在中原中也颈窝处,浑身骨头柔若八爪鱼,就是不肯支撑自身重量,扒在唯一能让他依靠之人身上。

一般情况而言,森鸥外不可能放人放得如此爽快,中也君虽不是脑力派,一些基础简单原则却不会错,光明正大拦飞机简直就是故意向『政府』放递把柄。

……是一次不受控制的“书”的『操』纵。

“我累了,中也君。”黑子哲也音疲惫,慢慢拱了拱,脑袋微微侧过些许说着耳语,“讨厌的人全部凑成堆,孜孜不倦给我添麻烦,还把我一直蒙在鼓里。”

他的话软绵绵,任谁都能听出明晃晃的抱怨,还有不甚明显的撒娇,把软弱一面外翻,委屈的不行。

跟他平日展『露』的『性』格完全不同。

这经是黑子哲也竭力抑制情感的结果了。

少年模样的干部叹着,鼻息打在恋人耳畔:“讨厌了。”

“那把他们都碾碎。”中原中也眸『色』微暗,放狠话的同时,不忘轻轻拍打少年后背,安抚着,“我一直在这里。”

“父亲和母亲的,是他们算计好的。”黑子哲也慢慢吞吞抬起头,他来就习惯面无表情,哪怕此时此刻,也无意识将面瘫贯彻到底,唯独那双平日透着亮的眼睛,此刻宛如蒙上一层黑雾,“我的存在也是他们安排好的。”

“我早就不会做普通生活下去的梦了,但这时突有人告诉我,属于黑子哲也的平凡人生被偷走了,你所奢求的东西该是你拥有的……果还是会难受。”

“说到底,属于黑子哲也的一生,到底在活什?”

如果他的猜测为,那早在他国中时期,为幻之第六人的他与同伴在赛场上挥洒汗水时,那时经有人在暗中等候着。充满恶意的视线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待某个契机,将一切在奔赴向光明路途上踽踽独行的芽苗碾碎。

他来有平凡却幸福的家庭,也可能以正常方式唤回四分五裂的友情的。

“……”中原中也沉默许久。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安慰都过于苍白无力。

他的状况跟黑子哲也相似不同,都被曾经珍重的同伴伤害过。不过一边毁得彻底,根不可能回到过去,来到港口黑手党好他也不再留恋;另一边,严格来说能算集体中二病爆发历史遗留问题,远远未触及到原则底线,努把力完全可以通过体育赛事解决。

当还有最严重的一点,中原中也知道他的亲生父母还活着,虽至今没相认、以后也不会相认,但确实有好好生存在世。

黑子的家却再也挽回不了了。

但这种时候什话都不说也不行,就在安慰人方面过于笨拙的干部抿嘴,动缓慢却坚定的将黑子哲也抱得更紧一些,嗓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说:“为了所珍重的人,为了我,不行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到黑子哲也仰起头,四肢完全不使劲、八爪鱼一样的站法硬生生让他矮了中原中也一头。

“中也君,完全不适合说情话。”他面无表情,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外蹦,“奇怪了。”

中原中也一噎:“……不要每次都故意破坏氛就不奇怪了。”

他到少年绽放出格外温柔的笑,机械般少有弧度变化的五官变得柔和,仿佛几分钟前,整个人精神坏掉一样不停絮絮叨叨的行为从未出现过。

中原中也微微怔住,略微变换姿势,把经滑到快坐地上的黑子哲也往上捞了捞,感慨道:“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

但他表现得越轻描淡写,越让人无法放下担忧。

“我不是小孩子了,中也君把怀抱借我用用,快就能振的。”黑子哲也笑笑,“现在的我,果做不到首领那样,对多事还会困『惑』『迷』茫。”

牵扯到家人时,他还做不到完全理智。

中原中也却摇头,像突做下什决定,打横把一身干部打扮的少年抱起:“不,这样就好。”

双脚陡悬空,黑子哲也愣了两秒,似乎有些困『惑』对方毫无征兆的诡异举动。反应过来这是标准的公主抱后,他徒劳张张嘴,犹豫半天,才吐出简短精准的语句表达感受。

“好微妙。”

“抱紧我。”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在飞机顶部站立,重力『操』纵能削减多不该有的麻烦,哪怕头发外套在身后涌动,眼睛也不会因流酸涩,能到不远处机首下方缓慢『逼』近的海岸线。

中原中也突加快步伐,朝机身侧面飞速跃去,他避开横刮来的机翼,脚尖离开借乘一路的巨大铁鸟,抱着满目茫的恋人,悬浮在空『荡』『荡』的碧空中。

云雾在身旁触手可及,脚下大海一望无垠,广袤天地间,能互相依偎的有彼此。

中原中也口吻玩味:“哪怕有偶尔的时候,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吧。”

“?”

不等黑子哲也疑『惑』,失重感陡席卷而来。

他下意识搂住中原中也的脖颈,心脏怦怦直跳,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失了踪影,每一处神经末梢都叫嚣着空洞,肺部也奋力挤压着,想将所有空排出。唯有眼睛,背对着海面没受多影响,得以勉勉强强睁开,映入中原中也肆意张狂的脸。

他没有完全放弃使用重力『操』纵,至少头顶的帽子还好好戴在原位,外套也缝在肩膀上似的,像个完全不顶用的小降落伞飞舞着。

见到黑子哲也睁眼,他突低下头去,在他因发丝随风飞舞『裸』/『露』的耳廓旁低语,“不要忍着,放心叫出来。”似乎觉得这句话不够,他顿了顿,伸手摘下同样被他用重力固定在黑子哲也头顶的礼帽,末了,还补充说,“有我能听见。”

黑子哲也突觉得风『迷』了眼。

毕竟坠落速度如此之快,自己没带防风镜,眼睛受不了刺激留校生理『性』的泪水也正常。

但他从来不擅长大说话,哪怕情绪再激动,出口的话语也始终平淡无比、一正经,好像天生就有块石头压在咽喉,夺去他提分贝的能力。

视野中,融洽无比的黑与橘模糊成斑驳『色』块,他努力睁大眼,却怎样也无法清。陌生熟悉的温热『液』体争先恐后离开眼眶,没有止住的迹象,他蜷缩着,努力把脸埋在始终抱着他的青年衣襟前。

恍惚间,黑子哲也听到有谁在低嘶吼,音沙哑,仿佛在为痛楚的酒坛中酿造几十年,被烈火焚烧许久,余烬中满满都是苦涩残骸,委屈到让人心碎。

两人最终坠入茫洋大海。

重力『操』纵在最后起了效,大大减缓坠落趋势。入水仿佛游泳池原地起跳,破开水面的疼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几息间,身上同样湿漉漉的两人便从海水中冒出头,平时会因睡姿差翘起的硬茬蓝『色』头发,此刻乖巧的紧贴面颊。

黑子哲也抽抽鼻子,眼眶疑似被海水刺激狠了,红彤彤不说,周边还布满血丝。

他开始晃晃悠悠踩水,唯独搂住中也脖子的手不肯放开。远处是遍布游人的海岸,黑子哲也的目标便是此处,慢吞吞朝前游着,奈何一身西装吸了水后沉重无比,压得他难使上劲。

见折腾半天也没游出去几米,黑子哲也默默转头,目光与同样湿透的恋人相交。

虽未发一言,意图却甚是明显。

于是重力『操』纵再次发动,暗红光芒笼罩着两人,无风自动驶向那片金灿灿的沙滩。

“别把自己压抑狠。”四周无人,中原中也像是随意提起话题,语调少了些肆意轻松,不知不觉再次交握的手略微施力,“时间久了,会坏掉的。”

黑子哲也沉默着,没答应也没拒绝,是嗫嚅着嘴,吞吞吐吐出一段音微弱的言语:“那规矩。”

正好他的行李不多,没有托运,特殊材料也能保证行李箱短时间内不会受到影界侵蚀,离开飞机时便拿上了,回头不需要赶去机场一趟。

完全可以趁这次闲暇开个海景房放纵一次。

中原中也吐槽:“……这不是根没听进去吗。”

“不,是觉得疼痛和快/感有助于我恢复冷静。”黑子哲也说得一正经,“而且脑子放空的感觉比较好受。”

“从刚才开始,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百六十中也君手拉手跳踢踏舞,踩得我脑壳痛。”见中原中也态度稍显抗拒,他开始强词夺理,“是中也君的错,所以还请好好善后。”

中原中也:“……”

歪理就歪理吧,正好身上全是海水,清理是免不了的。况且现在的状况,他的确实想不到其他适合哲也发泄的方式。

过程他多注意点,总好过继续浑浑噩噩。

──

多时候,运这种事确实奇妙。

两人上岸的地点恰好在洛山下榻酒店附近,中原中也在赶来时也做过多手准备,预订过同家酒店的大床房,地点选择自也在这。

他们来时的时间,不会与洛山部员碰面。

偏偏那天训练场器械出了问题,影响到训练进度,练决定把某天不在场馆的训练内容互换,让一群学生沿沙滩跑圈。

中途稍微落后的黛千寻,便完整目睹到两个穿着黑西装在海里游泳的奇怪家伙上岸全过程。

……还一起进了酒店。

他木着一张脸,装没见。

等他第二次路过的时候,那个外表特征足够张扬的橙发男人正好从酒店大门离开,换了身干爽衣物不说,扭头进了一旁便利店,出来时拎着袋子,里面装有颜『色』各异的长方形小盒子。

怎也不可能是防晒霜。

因为某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来对他态度一般的实渕玲央,近段时间与他关系愈发好了。周边没旁人时,经常会谈些篮球部身最矮两人之间的问题,知心大姐姐『操』心心态尽显。

毕竟黛千寻算篮球部内最了解黑子哲也的人。

察觉到黛千寻顶起那副欲言止止言欲的复杂表情,实渕玲央放慢脚步,试图问询。

黛千寻理所当的不回答。

是两拨人毕竟住在同一酒店,洛山也不是全天无间断训练,晚间的休息时段还算充裕。几天下来,双方无意碰到的频率直线上升,偏偏每次赤司还不在。

黛千寻有到那两人情侣般的相处模式,黑子哲也的『色』也不似往常,隐隐透出疲惫。

他能注意到,实渕玲央自也能注意到。

是某天训练结束的傍晚,实渕玲央在电梯门开合的空隙,无意撇到两个在拐角处同进一间房的身影,脑内同样被风暴席卷后,特地抽时间来堵黛千寻。

他问道:“你这些天心绪不宁的原因是这个?”

实渕玲央知道黑子哲也相较正常学生来说,身上有多秘密,但他从未想过追根究底,甚至在小征不主动询问的情况下,也不会提及他知道的信息。

但这段时间两人的态度过于反常了。

他想起那个陌生橙发男人的背影,先前被黛千寻否认过的念头再次升起。

实渕玲央瞳孔地震:“难道的是感情纠纷?”

他爱他,他不爱他,而是爱上另一个更矮的男人。发现这一点后小征就开始冷战,还是说在孤苦伶仃抚平心中的伤痛?

“都说了不是……不过那两个人应该、咳,这种时候明智点,装没见比较好吧。”

黛千寻习以为常的眼神,光训练经足够让他精疲力尽了,他的不想多关注那个身份一团『乱』麻,犹如中二照进现实的影子在做什。

“这样没问题吗?”再次被否认猜想的实渕玲央眉宇却没化解开,“不管怎说,十六岁也『乱』来了,而且那个男人的势不妙。”

黛千寻麻木点点头:“因为是黑手党吧,大概。”

不管是什,总之能跟黑子哲也沾边还关系好的人,少不了往那方面想。

实渕玲央微微蹙眉:“黛前辈,麻烦不要用一正经的语说出那样可怕的话。”

银灰『色』发『色』的型第六人侧目,压根没给出回应。

“打算告诉赤司吗?”

“别说胡话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实渕玲央当即否认。

“况且最近完全搞不懂练和小征在想什,小征的状态经影响到训练了,练也在眼里,结果最后什都没说。”

黛千寻眼神飘更远了,黑子哲也曾经疯狂输出的场面历历在目,他漫不经心道:“因为邪王眼吧,等什时候中二毕业应该就好了。”

“……从刚才开始你都在说些什奇奇怪怪的话?”

黛千寻不回答了,对于非宅文化爱好者,多事解释起来麻烦,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说清楚。

僵硬诡异的闲谈到此结束,向来活泼好动的叶山小郎迈着轻快的步子,不知从何处冒出。

“啊嘞,这不是玲央姐吗?还有黛前辈也在。”他音轻快打着招呼,“刚刚不是还说要去夜景吗,为什在这里。”不等那两人回答,的问题接踵而至,“说起来最近你们关系好的不正常,发生什好玩的事了吗?”

实渕玲央难得没对他的吵闹发表意见,表情同样复杂,难以言喻感几乎要突破五官化实质。

见此场景,叶山小郎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是跟黑子有关的事吗?告诉我嘛!我也好奇啊!”

强者总是令人敬佩的,虽黑子哲也完全不上场比赛,但他表现出的实力足够让叶山小郎为之振奋,期待感不言于表。

实渕玲央长叹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猜测有灰复燃的迹象,跑偏的思路让他表情愈发纠结,连向叶山小郎的目光都带有些许艳羡。

他『揉』『揉』阳『穴』,感慨道:“无知好。”

“……”

黛千寻虽没说话,但他难得的做出不符合他在篮球部独来独往风的举动,缓缓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某间落地窗可尽览海景的酒店房间内,身为话题中心的蓝发少年背对床沿,与海同『色』的眼眸重落入星光,随波光粼粼的海面共同忽闪明灭。

他披一条浴巾,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白『色』,依稀可见从脖颈蔓延至小腹的青紫痕迹。手中脚杯斟满小半,随着他手腕的转动,葡萄酒醇香蔓延开来,却掩盖不过屋内长期空不流通灌注满的栗子花香。

他轻抿一口红酒,眸『色』似忧郁似坚定,赤着脚踱步回床前,双腿卸了力道径直倒下,扑入肌肉却足够温热的怀抱,发尖水珠滚落。

“我准备向赤司君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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