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中原君从同一家研究所出身,跟污浊状态相似,我的异能力,也有解放完全不同的姿态。”
少模样的干部单膝跪地,像在阐述平淡不过的内容,语调平缓,唯有那双眼睛始终低垂着,色泽暗沉到没有半点光,避开了森鸥若有所思的探视。
黑子哲也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出某个两人而言,没能留下半点美好回忆的名字。
“常暗岛。”
难得的,森鸥愣住了。
多以,这位面容少到不可思议的干部表从未变更过,实龄谁也不曾知晓。
本以为,黑子哲也提起异能大战末期,会揭露自己同样参与过那场战役的人。加上黑子谋略方面的风格给很强的即视感,很像在常暗岛上敌过的某人,这让森鸥一直认为,方极有可能初战场上那位素未谋面、却让感到无比棘手的敌人。
很难信任一个战争时期为欧洲方效忠的人,更何况黑子哲也在组织内牵扯过多,让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多下,勉强达到一个彼都感到满意的平衡。
但方说么?
常暗岛?
不常暗岛战役,而那座岛屿本身?
战争结束没多久,常暗岛确实在某一天毫无征兆消失不见,但自己从未想过,那会某人异能力的效果。
“那座岛屿即我本身,我的异能力、影子的世界放的结果。我能得到死在岛屿上的人的所有记忆,所以我很了解你,不仅仅从敌人那里,还源于步兵师团的士兵们。”
顿了顿,似乎在给森鸥留有思考的时间。
“以组织的角度考虑,我认为首领正确的。”
即便内心掀起得惊涛骇浪已然快将理智淹没,军官时期掌握多高层机密,也比不上黑子哲也这通自曝。森鸥表面依旧显得沉着,只呼吸微妙停顿了一瞬,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尖。
末了,长舒一口气:“原如……”
如一,倒有很多事能解释的通了。
黑子哲也跟中原中也不明不白的亲密关系,源莫名其妙的相互信任,以及最早,放弃接替首领一职的大好时机,反倒眼睁睁看着自己上位。
因为相信的能力,大战末已经见证过了,才选择将港口黑手党拱手相让,哪怕自己被忌惮排斥都无所谓。
但仅凭这点,还不足以让全盘信任。
像能时刻猜到森鸥在想些么似的,黑子哲也不自然地攥紧指尖,双唇微弱的一张一合,却在一开始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顿了顿,艰难深呼吸,语调前所未有的低沉沙哑:“我的家人,如今在东京生活。”
黑子哲也明白,想要得到森鸥的信任,所透露的内容还不足够。
那个男人很精明,到目前为止,五大干部中只有中原中也这已经被摸透格的,能施以最大程度的信任。其余几位确保能用行,颁布任务时也不会手软,只始终会留上一线。
所以必须将自己的软肋亲手递到男人面前。
显然,这段信息量过大的话语,又一次在森鸥的预料之。
不禁挑眉:“意,我可从没听说过黑子君有家人。”
在暗世界谋生的人,拖家带口极为致命的弱点,说不上这点软肋被有心人利用了。能在港口黑手党内混到高层的人,一般情况下,没听说过有谁家庭如何,基本默认孤身一人。
愿意主动将弱点展露,没谁会蠢到这么做。
“得知我姓名的时候,首领应该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一无所获吧。”黑子哲也终于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查不到的。”
谁叫名暴露的太过巧合,也足够猝不及防,回过神,森鸥早暗中探查了一圈回。没有更进一步举动,也说明了针自己的名没能查到有效信息。
毕竟那可违背时间的存在。
“我作为人类生活的时候,使用的姓名确实黑子哲也,一直作为普通学生长大,然在十六岁那死于爆炸,意识前往了荒霸吐同样的地方。”
“但这其中有时间的差错。”
森鸥:“……”
黑子哲也咬了咬唇,尽可能提前在脑中排列好措辞,继续说:“我的意识被送往过去,成为常暗岛,岛上逝去的诸多命让我重拥有身体。但直到今日,我依然没能活到最初的时间点,即便现在,这世界上依旧存在另一个黑子哲也跟我并行。”
这并不多难理解的事。
时间的差错,导致这个世界上同时出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为了自洽或其原因,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以至于连港口黑手党的探查都被拦截在。
黑子这一姓氏何其稀有,更别说还具体到了名,的港口黑手党得到这信息还一无所获,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说明了问题。
森鸥犹豫着,内心已经信了七八分,久久凝视着这位几从未看透过的干部,试探道:“你的行事风格,很像我曾经遇到过的某位故人。”
“如果首领说常暗岛战役中的某位德国军官,已经死了,记忆全部在我这里。”
黑子哲也不亢不卑回答着,继而将话题转到前。
“影子的世界自成一体,与现实重叠,mimic的成员,现如今全部被关在里面。”抿了抿嘴,“希望首领今能够将我的实力考虑在内,在过去的我死亡之前,我会您手中的不死军队。有我在,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森先生顿时心头一跳。
不死军队……现在还活着精神正常的人,知道这个称呼的人已寥寥无几。普通人在这状态下,整体发挥的实力已经足够可观,那么一位干部级别、暗杀水准堪称顶尖的异能力者呢?
即便有时间限制,带的利益也会远远超出想象,甚至足够弥补太宰治脱离的损失。
很难让人不心动。
森鸥像这才重视起方单膝跪地的举动,唇角微勾:“黑子君,这算向我宣誓效忠?”
“向现在的你。”
黑子哲也回望向,说出仿佛大逆不道的语句,字句皆。
“我会忠于港口黑手党,如果首领未有一天像先代那样陷入疯狂,我会毫不犹豫杀死你。”
森鸥神色微暗,先没意义的轻笑出声,语调低沉到宛如叹息。
“这还令人安心。”
──
等出差结束回到本部,中原中也意发现,组织内的气氛有么不。
那条烦人的青花鱼不声不响消失不见,看首领的意思,似乎等不久该宣告叛逃。然而意的,首领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反倒黑子哲也的状况一直让担忧不已,总觉得方有一丝回到最初的苗头,肉眼可见的不在状态。
那家伙的最初,可一副天塌了都不会躲开的半死不活模样,枪口准心头,说不定还会眼神示意你快点扣下扳机。
“黑子!”察觉到异样的中原中也一把扣住肩头,勉勉强强将少的魂拉回,但始终未见思绪回笼眼底泛起光亮,“怎么了,这么突然?”
路过本部食堂所在层数,居然没有去要一杯香草奶昔,完全无视过去,这也太反常了。
感受到身边传熟悉的气息,黑子哲也只摇摇头,很快又将自己的脸埋在中原中也脖颈间,闷声道:“稍微陪陪我吧,今晚,我们两个人。”
中原中也:“……”
从没有接到过这请求,一不留神,因为气氛导致思绪飘得十万八千里远。
中原中也感到茫然的同时,面颊不受控制地染上一抹绯红,心底仿若有滚水在沸腾,配合着脖间感受到的温热吐息,蒸汽熏得大脑都糊涂了,无法正常思考。
晚、晚上陪、、么意思?
知道在说么吗???
想的那吗?还说只单纯的喝喝酒,自己理解错误,根本不那个意思?
中原中也屏住呼吸,试图通过抿嘴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又忍不住打量起方的面容,试图根据的表情窥探一。
那张始终停留在国中毕业级的脸,看上去没有多大点,要不一身黑西装太具气势,稚嫩感都能浮在黑子哲也的面庞上。
这样的面容只能说清秀,确十分耐看的类型。
问题在于,们彼应该都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发展,以往也心照不宣避开这个话题。
感情关系不必要的,两人又同僚,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有么更进一步的发展,稍微出点摩擦,平时见面要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到了天傍晚,特意推掉文书工作的中原中也,还将自己的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楞头青一样的紧张等待着。
结果等到了带一打酒的黑子哲也。
望向那几瓶贵到要死,即便自己也会好好放起珍藏的红酒,开始猜测这些究竟花了黑子哲也几个月的工资,更多的,却在担忧方的状况。
中原中也不禁问道:“……发生么了吗?”
莫名的,觉得黑子哲也只不过需要一个能陪说话的人,会选择红酒,也因为考虑到自己爱喝,除以别无其。
“中原君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等到酒杯到手,表看似与酒并不搭调的少将酒杯斟满,吨吨吨几口灌下去,任谁看,都会可惜杯中红酒没能遇到一个会好好品鉴的人,黑子哲也却全然不在意。
继续斟满酒杯:“我的家人,们现在跟中原君的父母一样,正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哈?”
被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话题折腾到脑子一懵,中原中也惊觉,这并不自己预料中的暧昧气氛。
“还有,我本打算那时候离开的,重归于虚无,这一次连意识也不要留下。”喝空一瓶酒,黑子哲也很快将目光放在的一瓶上,继续机械的重复倒酒喝酒的动作。
“但好奇怪,放不下的事物越越多,到最,竟然会觉得不舍。”
“……你喝太多了。”
“我很清醒。”
“喝醉的人都这么说。”中原中也叹息,决定不跟一个醉鬼计较。
像终于喝到肚子撑,黑子哲也给自己灌酒的举动终于慢了下,表情茫然,喃喃自语着。
“我想要离开,可在那个黑子哲也死去之前,我同样无法迎死亡。”
觉得自己从头到尾根本没听懂方在说些么,中原中也皱紧眉头,艰难地搭着话:“那个黑子哲也?”
只能尽可能的挑重点问,避开自己无法理解的部分。
没想到少却点了点头:“过去的我,现在的同样还活着,但只剩下时间了。”
“我全部都告诉首领了。”
“……”
见唯一陪伴自己的人终于不说话,黑子哲也苦笑出声:“我跟中原君不一样,这具身体并非人类,利用无数人的死亡强行堆砌出的。”
“睡觉吧,别说了。”
强行把早已醉醺醺的某人拖到床上,中原中也终于开始嗤笑不久前的可笑想法。
看样子,自己确实想多了。
谁曾想下一秒,被黑子哲也一把抓住留长点发尾,逼得人抬不起头,面颊紧贴面颊,近到连呼吸落在方脸上,让忍不住脸色胀得通红。
“喂!”
中原中也试图拽回自己的头发未果,只能呈以俯卧撑的姿势,勉强坚持着不让自己压在方身上而已。
“我才不人类的那个。”
中原中也:“……”
实话说,有些时候,的会生出想要掐死黑子哲也的想法。
倒也不格怎样,偶尔会意的很犟,执拗到让人火大的地步,不稍微拽着点,能一路钻牛角尖不回头。
这些,中原中也也有隐约意识到,黑子到底在隐瞒么,现在明白了。
这个人,打心底没考虑过未。
早早给自己设定好了死刑时间,在之前的每一天,不过混沌度日而已,所以很多东西都不在乎,因为没有必要,死去的人无法带走么的。
“我不够吗。”
毫无征兆的,中原中也突然沉下音色,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晦涩。
“不够成为让你停留的理由。”质问道,“明明已经发誓过要保护好你了,现在这又算么,死亡宣告?”
黑子哲也歪了歪头,答非所问:“你能抓住我吗?”
像初一样,在混沌之中,互相依偎着不肯分离。
中原中也沉默盯着半晌,黑暗中,即便少的轮廓都显得虚幻。
低哑着声音回答:“方法有很多。”
水蓝色头发的少终于松开了手,指尖轻覆上中原中也的面庞,引诱似的,唇齿轻启。
“没关系,做你想做的好。”
的声音轻到微不可闻,只剩下些许气音,衣扣半敞,西装也遍布折痕,唯独眼底空无一物。
黑暗中,中原中也凝视着,仿若在凝视那双空洞眼眸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一把扼住少纤细的脖颈,即便怎样厉害的杀手,要害部位被阻断,无需多久,便会进入缺氧状态,正式陷入昏迷。
将无法呼吸。
中原中也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像终于决定了么,不遮隐某些难以启齿的心思,反倒大大方方将它们摆在台面上。
“先说好,我不会满足于单纯的肉/体关系,想在这方面敷衍了事可错了。给我认起,我可没工夫陪你玩浮于表面的过家家。”
所以说,想要继续下去,只会接受认谈感情的状况,而非单纯的炮友关系。
看黑子哲也接受与否了。
因为咽喉被遏制的缘故,黑子哲也的声音沙哑无比,连换气都变得极为困难。嘴角艰难扯出一个说不上情绪如何的笑,眼角隐隐渗出泪花,不知生理的原因,还其么。
“那做我的请求,拜托了,至少今晚,让我把一切都忘掉。”
声音带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更咽,像在哭着说──
【请让我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黑子哲也活下去。】
放弃了奔赴向死亡,代价接受自己在黑暗中沉沦的事实,所以必须有谁,在这里将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拽住。
中原中也有一丝动容。
“那么,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