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这边的婚礼习俗有些繁琐,需要进行的仪式也比较多,拜蚩尤,拜各种祖宗……卫子杨就像是一个木偶,任由他们摆布着,等完成这系列仪式之后,都已经折腾到八点多。
此时各路宾客已经相继赶到,苗家未来的主人大婚,大家还是要给面子的,同时也想看看,‘嫁’给苗家灵女的男人,到底何方神圣。
苗家祠堂前,开了差不多二十桌,原始丛林难有的热闹。
“湘南群山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吧?”
“那是,苗家灵女大婚,可不是小事情。”
“不是说他们的灵女不能结婚的吗?怎么规矩说打破就打破?”
“嘿,哪有少女不怀春的。再说,找个入赘姑爷就什么事情都解决。”
在底下来宾各种议论声中,新郎官和新娘在苗家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卫子杨穿着苗家特色的礼袍,头上的长发被扎了一个发髻。刚从别的世界回来,长头发都来不及剪,不过这是修炼者的聚会,长发异装者比比皆是,卫子杨这一身打扮也不会显得另类。
苗灵儿一身银制的礼服,白鸟朝凤苗绣裙,头上的一顶挂满银片的帽子,一闪一闪的十分亮眼。大概是因为昨晚服下筑基丹的原因,如今她气质大增,皮肤嫩滑如婴,穿着这一身衣服十分仙气,都看呆了周围的年轻来宾。
尤其是白家的白颂,一双眼珠都快喷出火来,杀他心爱的僵尸,娶他最爱的姑娘,他现在是恨不得吃了卫子杨。
越想就越怒急攻心,当卫子杨与苗灵儿携手从他身边经过,终于忍不住嚯的一声站起,怒声道:“我反对这起婚事!”
原本热闹的现场顿时就死寂下来。
“白家公子,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旁边的三婶怒斥道,这多不吉利啊!
“我没闹事,只是就事论事。”白颂咬牙切齿。
“那你最好说出一个所以然,否则不要怪老婆子不讲情面!”苗婆婆阴着脸从祠堂走出。
白颂有些害怕苗婆婆,脖子微微一缩,但还是硬着嘴道:“这卫子杨与十五年前那伙盗墓贼是一伙的,你们可别忘记十五年前这里发生过的事,苗家、白家、土家多少人因为他们丧生?现在你们却将仇人找上门当女婿,成何体统?就算你们苗家不计较,也要考虑我们这些周边邻居的感受吧?”
“原来这苗家姑爷竟然是盗墓出身!”
“连人祖坟都刨,这种人没阴德,怎么苗家连这种人都招来当女婿。”
卫子杨在他们看来毕竟是个外人,当然帮着白颂说话。何况湘南群山这些家族之间,也没有表面的和谐,乐得这个时候看看笑话。
“子扬与十五年前的事没有任何瓜葛,这次反倒是替我们解决了将来一个大患。至于盗墓……人家也只是带走一些财宝,你们白家可连尸身都偷走,谁更丢人?”苗婆婆慢条斯理说。
“这……”白颂无话可以反驳,可看见身前苗灵儿这张愈发漂亮的脸蛋,内心还是隐隐在痛,气急败坏下竟然掏出一把骨头匕首对卫子杨道:“你没资格娶灵儿,我要挑战你!”
怒急攻心之下,他大概是已经忘记当初被打的落荒而逃。
卫子杨一直没出声,只冷眼看着,毕竟今天他是新郎官,开口对骂就有失身份。可看白颂连匕首都掏了出来,可不会再无动于衷。
一个地遁术出现在白颂面前,白颂正一慌,他手中的骨头匕首就被强势夺取,接着就感觉脖子下的皮肤微微清凉,甚至有血迹渗出。
卫子杨就在他的面前,四目相对,白颂能清晰的感受到眼瞳里的杀气。昨天卫子杨才在不断猎杀世界主,受到牵连的无辜者更是不在少数,眼中杀气正是最盛的时候,不经意就会泄露出来。
而且他这抬手,手上深邃的刀疤就露了出来,有些狰狞。
白颂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才想起自己是个手下败将。而且相较两个月前,如今的卫子杨更可怕,能轻松取他性命。白家不止他一个人在场,其他人就在同桌,但没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放开颂儿!”
白家人这才惊恐起来大声呵斥,为首是一个糟老头。
气势不弱,但卫子杨只要一招九阳神功就能一并送他们去西天!
“今天是我和灵儿的大婚之日,我就不予你们计较,但再闹事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卫子杨把白颂松开,手上轻轻一捏,骨头匕首顿时化作粉末洒落。
“这……”
“白颂从小一直仰慕灵儿,内心不忿,才失了分寸,贤侄不要怪罪。”白家家主就是那糟老头连忙道,额头上隐隐见了汗。
“如此就好。”卫子杨连看都不看白颂一眼,回头牵上苗灵儿的手继续步入祠堂。
祠堂上,蚩尤壁画前,除了苗婆婆之外,还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道姑,想来就是三婶说的苗姑。看她面目仁慈,倒不像是她说的那样尖酸刻薄。不过眼下是拜堂成亲的时候,双方也没交流机会。
负责唱礼的是三婶,等两人就位之后,就大声唱喝:“一拜天地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
就是拜天地的意思,卫子杨与苗灵儿朝天地鞠躬。
拜堂是汉族的文化,但几千年的同化,苗家也早有这个习俗。
“二拜蚩尤和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按着规矩完成三道礼仪,按说已经礼成,最后就是按部就班的送入洞房,没什么新鲜的。加上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表面和内心都波澜不惊。
结果上面的苗婆婆这时却道:“呈上阴阳三生蛊!”
“三生蛊!”一只没出声的苗姑忍不住惊呼。
卫子杨皱眉,质疑的看着苗灵儿,他可没答应种蛊。
苗灵儿也没料到婆婆来这一出,急道:“婆婆,这……这何必在拜堂礼上完成,我们回屋再种也不迟。”
“三生蛊阴阳双生,你学艺不精,可完成不了,总不能让老婆子也到你们的新房里去吧?”苗婆婆却是不由分说。
“可是……”苗灵儿还想多说。
“灵儿,你不会连三生蛊都不要吧?”上面的苗姑突然诧异问,还特别用怀疑的眼光循环在卫子杨和苗灵儿两人身上,三生蛊是何等珍稀之物,怎么小两口还不愿意?这里面恐怕有故事。
苗灵儿一下不敢再出声,三生蛊当然是好东西,她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来的是激动、兴奋,这是苗家其他人都没人拥有的荣幸,可问题她跟卫子杨这是一场戏,如何能种三生蛊呢?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无法解释这点,只能内心干着急而手足无措,握着卫子杨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卫子杨原本还有点生气,以为苗灵儿在给他下套,可看她表情不似作假,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回头我再想办法取出来。”
事已至此,总不能再半途而废。三生蛊不在苗氏大典的记录当中,他也不太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但大概就是同心蛊、夫妻蛊之类,他掌握苗家最重要的苗氏大典,解开它应该不难。
然而苗灵儿脸上还是僵笑,这可不是一般的蛊……
可这时苗婆婆已经让人将三生蛊取了上来,这时苗家传承数千年的一个养蛊钵,是苗家圣物。
苗婆婆拄着拐杖来到两人前面,嘴上念念有词,最后伸手一引,两只相互盘缠的金色甲虫从蛊钵飞出,最后受到苗婆婆的控制强行分开。
两只蛊虫顿时不安的挣扎,卫子杨甚至能看到它们的狰狞。
心中莫名不安。
但大话已经放出去,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卫子杨可没狂妄到可以单挑这里的所有人。
苗婆婆控蛊能力绝对是当下最高的人,可面对这两只三生蛊,却还是有些力不重新,忙活一阵就已经是满头大汗,看得周围的苗家人一顿着急。
终于,苗婆婆好不容易才把两只小家伙安抚下来,然后趁此机会将它们分别打入卫子杨和苗灵儿的胸口。
卫子杨只觉得心脏一阵纠痛,几乎要站不稳。
苗灵儿更是踉跄一下欲要栽倒,卫子杨连忙把她扶住才好不容易站稳,出奇的,原本还在他们心脏中不安挣扎的三生蛊虫就安分了下来。
看见这一幕的苗婆婆难得会心一笑,擦去额头上的虚汗才道:“我之所以答应你们现在就完婚,就是知道自己体力不支,再过两年,天下可就没人能控制两只神虫!”
“神虫!”卫子杨听见这名称大脑一懵,苗家怎么可能还有这个东西?
“送入洞房!”旁边的三婶终于高高兴兴的吆喝上最后一句。
卫子杨和苗灵儿是懵懵懂懂的被人带回到婚房,就是苗灵儿原来的闺房。可能是考虑到卫子杨的习惯,新房还特别布置了一些汉族的喜庆红绸。
看着倒是温馨喜庆,可两个当事人却无心留意,两人并排坐在长椅子上,十分默契的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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