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彩钢房离开之后,我们立刻制定了对“平哥”的抓捕方案。
根据录音笔中的内容我们得知,他们将于明天晚上十点钟,在本市的老电厂后门进行交易。
为了确保抓捕行动的顺利进行,我们共派出三个抓捕小组,薛杭、林子凡、王警官三人各带一组。江听白带队在老电厂外围封锁所有出入口,阻断嫌疑人逃跑路线,我和黎梦全程抵近指挥,并制定了紧急预案。
我们挑选了一名和“月姐”年龄、体形相似的女警,让她带着一名三岁的孩子,前往与“平哥”进行接头,只要女警确定来接头的人是“平哥”,立刻带着孩子迅速撤离,同时抓捕小组立刻行动。
这起历时数年的跨省拐卖儿童案件能否告破,十几名被拐儿童能否找到,一切都看今晚的抓捕行动了。
雨后的秋夜,浓露中透着凄凉,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我参加过无数的抓捕行动,还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般紧张。
因为这起案件的背后,涉及到十几名被拐儿童的下落,想要彻底端掉这个犯罪团伙,这个“平哥”就变得尤为关键。
老电厂的后门外,是一片矮房,矮房的外围是一片空地,非常适合抓捕行动。
现在是夜里九点五十分,扮做“月姐”的女警怀里抱着三岁的男孩,裹着厚实的衣物在老电厂的后门外踱来踱去。
寒冷让所有人都坐立不安,需要不停地搓手来维持手指的灵活程度。但只要想到抓捕“平哥”之后就能得知十几名被拐儿童下落的时候,我们都热血沸腾。
夜里十点,已经到了“月姐”和“平哥”约定的时间,可是我们还没有看见前来交易的“平哥”。
“会不会是约定地点错了,宁州市只有这一个电厂吗?”身边的黎梦压低的声音问我。
宁州市共有两个电厂,一个新电厂,一个老电厂,绝对不会错。录音笔中说的就是今晚十点,老电厂后门。
“再等等吧。”我发出一个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
“老秦,有人进厂区了。”
耳机里传来江听白的声音,他的位置在老电厂外围,视野开阔,可以清晰地看见电厂门口的一切情况。
“各单位注意,鱼儿出来觅食了。”我通过耳机,悄声下达准备命令。
大约十分钟左右,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
男人先是站在非常远的位置观望,四处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才慢慢地向“月姐”走去。
“月姐”怀抱着孩子,她见到男人之后,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是在原地踱来踱去。
男人朝着“月姐”笔直地走去,只是令我们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男人竟然径直从“月姐”身边路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什么情况?被发现了?!”黎梦有些震惊。
我静静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暗自感到一丝担忧。眼前的这个“月姐”是我们的一位女警同事假扮的。真正的“月姐”是这个拐卖儿童犯罪团伙的一级成员,他的直系上级便是“平哥”。
“月姐”在全国范围内多次犯案,每次都是和“平哥”进行交接。这说明“月姐”一定和“平哥”相识……
糟了,被发现了!
就在我准备下达抓捕命令的时候,那个男人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突然又折返回来,快步走到“月姐”身边。
“月姐”的身上带着一个监听设备,我们能够听清楚他们两人的对话。
“你是‘月姐’?”男人时不时地看向四周,十分警觉地问道。
“你是‘平哥’?”女警冷的张不开嘴,咝咝哈哈地问道。
男人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接女警怀里的孩子。
女警十分警惕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男人一愣,有所察觉地问道:“你干什么?”
女警见状,随即开口说道:“钱呢?”
男人嘿嘿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钞票递给女警:“这是三千块钱,你把孩子给我吧。”
“行动!”
我用耳机下达了抓捕的命令,三个抓捕小组从三个方向一同上前对“平哥”进行抓捕,女警抱着孩子转身快步跑开,留下了男人独自站在原地发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薛杭带领的抓捕小组从老电厂院子后门冲出,从背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脚下用力,反手将男人摔倒在地。男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就被薛杭戴上手铐。
“秦队,抓捕完成。”薛杭心不跳气不喘,沉声说道。
所有人一同上前,把男人塞进警车,我们要对他进行连夜突击审讯。
“老秦,‘平哥’还有同伙!”耳机里突然传来江听白的一声呼喊。
“什么情况?!”我立刻追问道。
耳机那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江听白紧张地说道:“‘平哥’是开车来的,在他驾驶的汽车二十米处,还停着一辆车。咱们这边刚刚抓捕成功,那辆车立刻发动,向远处驶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间有些发愣。回头看了看坐在警车里满脸惊慌、不明所以的男人,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平哥是假的!
假“平哥”和假“月姐”接头了,这种事听起来多少有些荒谬。
“老秦,我去追!”耳机里,传来了江听白无比坚定的声音。
“注意安全,我让薛杭锁定你的定位,去支援你。”我立刻下达命令,同时看向薛杭。
薛杭没有说话,朝我点点头,立刻带着自己的抓捕小组去支援江听白。
“其他人,收队!”我招呼一声,打开车门上车。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辆逃跑的车里,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平哥”。
宁州市公安局审讯室里,我们对这个假“平哥”进行连夜突击审讯,他是替真“平哥”办事,只要能撬开他的嘴,我们就能得知真“平哥”的线索,从而对其进行抓捕。
“老秦,我跟丢了。”耳机里传来江听白很是失落的声音。
“车牌号记住了你?”我问他。
“是一辆无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