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林牛逼吹得响亮,龙十六一幅作呕的表情,说:麻子,你可真恶心,还从西北
那伙盗墓贼手上,收了这么多的人头瓮?八千一个?能回本吗?
“哎呀,少爷,您也不懂这人头瓮的价值啊!”
马飞林掰着手,说道:这人头瓮啊,是音魂,能加持人的五音乐感,现在多少人想
着唱歌当明星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精准的乐感,天生唱歌跑调,要他们在卧室
里,埋一人头瓮,用不了一年半载,唱歌技巧,无师自通!
“你不怕这邪门人头瓮害人啊?”
“不怕!没看每个人头上都贴了道符嘛,镇煞的,是我托人去龙虎山道观请的,只
加持乐感,不害人。”马飞林说着,还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说:一个人头瓮卖四十
万,一本万利啊,我晚年还指着这些坛子养老呢。
龙十六不停咂嘴,说马飞林心黑,八千一个收,四十万一个卖,尽坑大户。
“不坑,现在学音乐的小孩,上一节钢琴课,便宜的几百的,贵的好几万,还不顶
用,我这价格,真不高。”
马飞林望着天,又说:就是懂行的人少啊,一年卖不出两三个,不过问题不大,慢
慢卖,卖个十来年,总能卖得完的。
这马大师心态真硬。
我又问:哎,老马,最近,有没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来买你的人头瓮。
长生陵卫杀郎佐敦的画面里,出现过一个人头瓮,瓮很干净、整洁,质感和马飞林
囤的这一批很像,我估摸陵卫就是从马飞林这里买的。
买人头瓮的客户并没有几个,马飞林对客户的印象,都很深刻,说:我想想啊,还
真有,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面罩,在我这儿买人头
瓮,头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具体的模样,神秘兮兮的。
“对了,这人还特别土豪,当时我想着漫天要价,喊了六十万,等着他杀价呢,结
果这人,根本不讲价,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香盒放桌上,自己去搬了个人头瓮
就走。”马飞林回忆得很清楚。
龙十六又问:什么香盒?
“秦朝时候的香客,漆木、盒子盖上镶了七八颗玉石,五年前,佳士得拍出了很相
似的一件香盒,四百万。”马飞林一说到钱,高兴得五官挤成一坨了,拍着巴掌
说:这笔生意,我赚大了。
他说到这儿,我基本确定了,那神秘兮兮的男人,就是长陵守卫,找他要钱,他没
有,但镇守长生陵许多年,拿出几件秦朝古玩,太过于容易。
“这笔生意赚大了,就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把命,填进去哦。”
龙十六很是不客气的跟马飞林说,暗示对方和这种奇怪的人交易,交易一次就赚,
但你若是图这个赚头,一次接着一次的交易,用不了几回,铁定的把命丢出去。
马飞林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说他就赚一次,往后要再有那怪人,打死也不做他们生
意,说得不错,可听他的语气,似乎没怎么把十六的话听进去。
“怪人和交易完后,再找过你吗?”
“为什么找我?”马飞林说:我巴不得他不找我啊!几十万的生意,做到了四百万,
我简直赚到心虚啊,就怕他哪天回心转意,拿着人头瓮回来找我,我那香盒要被打
水漂。
我问马飞林:除了你这儿卖人头瓮,还有别家在卖吗?
“怎么会有。”马飞林说:秦墓被开出来的没几个,人头瓮出土的也不多,除了我这
儿有一批,整个南粤,你找别家问,根本找不到。
“这种人头瓮,除了战争之用,会不会用来做什么祭祀仪式?”
“那就不知道啦。”马飞林摇头,说:我是古董商,又不是阴人,你们那些七七八八
的事我不懂的。
得了。
我们聊这儿就差不多了,再聊,也不会从马飞林的嘴里,把笼罩在长生陵卫身上的
迷雾刺破,胡乱说上几句后,我和龙十六跟马飞林告别,离开院子。
出了院门,走了没多久,我才想起来,得去找马飞林借个人头瓮回家啊。
这人头瓮,显然是长生陵卫用来布置杀人祭祀的,马飞林不知道怎么布置,我带一
个回去,找春叔、风叔他们揣摩揣摩。
“十六,咱们找马飞林弄个人头瓮。”我喊上龙十六。
龙十六跟着我返程,但刚走到门口,我和十六两人,就听见了愤怒的猫子咆哮,是
那只半黑半百的老猫马大力的。
“喵!喵!”
猫叫声势过于雄壮,还有马飞林的求饶之声。
咦?
马飞林当着我们的面,可是把那只怪猫马大力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这会儿,他竟然
在求饶?
有猫腻啊!
我一压手,示意龙十六不要说话,就在外头等我,我纵身一跃,翻过了院墙后,寻
着老猫、马飞林的声音,蹑手蹑脚的走向了第一层拐角处的房子处。
玻璃是老式的棱花玻璃,一面窗户,分成了十几块区域,嵌入木框内――老上海的夜
总会里,总喜欢使用这种玻璃。
复古、带着时光的斑驳痕迹,是许多懂品位的古玩商最喜欢的玻璃。
这些玻璃,通常镶嵌得不是很紧,有一些小小的缝隙,我透过那缝隙,望见里头情
景的的时候,心里有些恼――马飞林,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
屋子里头,有一间香堂,灯光妖红。
马飞林跪在地上,跟站在香堂上的老猫马大力磕头,不停求饶:娘,我错了!
恩?
猫娘?
老猫喉咙里咕咕起来,弓着腰背,愤怒得每根猫毛竖起。
马飞林继续求饶,跪在地上,噼噼啪啪的磕头,没几下,额头肿起了个馒头,他顾
不上疼痛,战战兢兢的说:娘,我真不知那李兴祖,为何会查到我的头上来!
“娘,您当时为什么不把他给……”马飞林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老猫很生气的“喵”了一声,跳到马飞林的后背,狠狠的抓挠了几爪,顿时马飞林背
上血流如注。
她又喵了“几声”后,用沾满了血的爪子,在地上写了五个字――见长生陵卫。
马飞林疼得浑身发抖,不敢有丝毫的抱怨,额头汗如雨下,他重重点头,说:儿子
晚上就去和长生陵卫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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