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的上头,还有许多干涸血印子,显然不是和尚、少妇身上的血,他们俩血还新
鲜呢。
我心里一推敲,觉得这根洪,就是下午在小庙里,害死九个阿赞法师后飞天的那一根!
“小祖,你看。”祁山指着床前。
好家伙,床前摆放着三双鞋,一双是僧侣的布鞋,一双是镶了水钻的高跟鞋,另外
一双,是一红布鞋,布鞋上,还有“新郎官”的刺绣――罪佛世里,白耀宗逃跑时候化
作的那一双。
果然,害死高僧、少妇的凶祟,就是下午那只。
九成还是白耀宗干的。
呸!
白万岁还替他洗白呢,白瞎了老白的用心良苦。
石银拉着风影,到了我边上,指着和尚们跟我说:他们说这老和尚和那少妇是我和
老风害的,小祖哥,你嘴活儿好,你跟他们讲讲道理!
讲个毛的道理,只要把无名讳和尚找过来,血案自然就清楚了,我高高举着白玉令
牌,问:无名讳大师在哪儿?
周围那些东梵寺的和尚,辈分都不是太高,又摸不准我的来路,压根不敢对我凶,
刚才帮我拦出通道的红衣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说:施主,无名讳师叔所住的厢
房,离偏正厢房很远,听到钟声之后,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就等无名讳大师到了,咱们再说话!”我拖了个凳子过来,翘起二郎腿。
跟这伙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不如等人过来。
厢房里的和尚,都窃窃私语,猜测我的路数、来头,但到底没人再闹腾石银和风影
两人了。
约莫五分钟后,门口传来了一阵痛惜的喊声。
“哎呀,我又来晚了,错过了飞升天国的机会啊。”
听这声无奈中惨杂懊恼、懊恼中夹杂沮丧,呵呵,无名讳鸡汤大师来了。
他一腔后悔,在见了厢房内,和尚、少妇的诡异之死后,消弭不见,他楞在原地,
整个人麻了。
我走到无名讳大师身边,问:大师,你要不……也跟那床上的大师似的,飞升天国去?
”这不是飞升天国,这是……这是阴祟作妖。”无名讳眼泪都快下来了。
“知道就好!下午跟你讲了好久,你听不进去,现在清楚了?”我问。
“清……清楚了。”无名讳大师的手都在打着哆嗦,问我:李施主,你觉得这会儿作妖
的阴祟,是不是下午害死那九个师弟的……
“当然是,下午,血洪升天,晚上,血洪杀人,嘿,早就提醒你了,让你去给寺内
高僧传话,让他们留心阴祟,你还给我玩心灵鸡汤!”我话说到这儿,无名讳大师
脸皮燥热。
咱也没工夫接着跟无名讳大师废话了,拉上了风影、石银,打算离开偏正厢房。
白耀宗还是回来了。
这厮胆子真大,才吞了青灵宝珠,现在就敢作妖,真以为这儿没人对付得了他?
我们三人才打算走,让无名讳和东梵寺僧人自己处理这烂摊子的时候,忽然,门外
闯进来了一个凶巴巴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长袖衬衫,地中海发型,肚子挺得老高,一见屋内惨相,当即痛骂:草他
娘的东梵寺,老子带我老婆来参加大乘法会,你们的和尚竟然勾引我老婆,勾引就
他娘的算了,还杀人!今天我非得拆了东梵寺,让你们开不成大乘法会。
他一说完,屋外又闯进了七八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打手,先把厢房里一顿打砸后,
再把几个和尚都给打倒在地上,掏出了枪,顶在了几个和尚的后脑勺上。
“哎哟,这是做什么?”无名讳大师都吓懵了,愣了三秒后,叫苦连天,拉扯那衬衫
男子,说:你夫人的死,和我们不相干啊,我们都是出家人,出家人,讲究四大皆
空,断红尘色相,日日诵读佛经,只一心求佛……
衬衫男子对无名讳的絮絮叨叨,相当不耐烦,一耳光扇在无名讳大师的脸上,打得
对方一个两眼冒金星后,骂道:滚!我老婆的死,你们东梵寺得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肯定得交代。”无名讳大师有些狼狈,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话语里一味讨好!
“说管个屁用!现在我给你们时间,给我找,找出害我老婆的凶人出来,每过半个
小时,找不到我就打爆一个和尚的头!听见我说话了没?”
衬衫男子很是嚣张。
不过也是,祁山不说了么,能住在偏正厢房里的,都是清迈一代有头有脸的人物,
比寻常老百姓横多了。
祁山看不下眼,喊了那衬衫男子一句:老九,别太过分了,事情闹大了,谁都没好
果子吃。
他和东梵寺,关系匪浅,还是东梵寺大乘法会的邀请嘉宾,见衬衫男子行事太过乖
张,站出来仗义执言了。
刚好他和那衬衫男子还认识。
“你谁啊?”衬衫男子很是不爽的扭头,看清楚祁山后,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
哟,这不曼谷的祁爷吗?好久不见。
“九富,你老婆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你就这儿瞎闹,像话吗?”
“我这不等他们查清楚嘛。”九富笑了笑,从马仔手上抢过一把枪,朝着离他最近的
和尚的大腿上,开了一枪。
砰!
血雾翻滚,厢房内外一阵惨叫,许多好事的香客也都不敢看这场热闹了,全都跑掉
了,就剩下东梵寺和尚,和九富的人,还有我们。
“九富!”祁山呵斥。
九富的眼睛通红,骂道:草你们娘的,我老婆是我“阿娣”,她死这儿了,我非得要
个交代,你祁爷的话也不好使,等天一亮,老子找几个马仔开铲车过来,推了这东
梵寺,谁他娘的敢拦,老子就弄死谁!
他骂完,一扭头,又瞧着快吓尿了的无名讳大师,喊:趴地上干毛?还不快点去给
我找!谁害死了我老婆,把他找出来,老子让他晓得晓得,杀别的女人可以,杀我
九富的老婆,老子灭他全家!
无名讳大师哪有招啊,让他念念经可以,让他讲讲心灵鸡汤更在行,但让他去找那
只阴祟害死了和尚、少妇,比登天还难。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转头去求祁山,低声下气的求:祁爷,若是阴祟作
妖,我们东梵寺,不缺能降阴祟的人,哪怕是鬼王巡疆、野仙出没,铁定降得住,
但是……我们找那阴祟,真的不专业。
东梵寺里,有道行的高僧极多,外加大乘法会又吸引来了几千名高僧,各个都会一
手降妖伏魔,和阴祟正面捉刀,他们是不怕的,可烦就烦在找不出这些阴祟来。
找作妖的阴祟,阴人最擅长。
祁山被无名讳大师哀求不过,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