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鲁旺这个惨状,我心里也难受。
“阿旺。”我喊了一声。
鲁旺听到了我呼喊,努力抬起了左眼皮,挣扎着看了我一眼后,颤巍巍的喊:小祖哥!
“你这是怎么了?”
“不……不知道……我……”鲁旺才说了几句话后,又睡死了过去。
“阿旺!阿旺!”我又喊。
“别喊了。”金大妈站在楼梯间,探头看着我,说:小祖哥,这个督造巷都因为你,
遭灾了,阿旺这眼看着,要活不成了……
鲁旺和金大妈两人相依为命,如果鲁旺活不成了,金大妈这辈子的希望都没了。
她全身乏力,蹲坐在楼梯间木板上哭。
我连忙跑过去,把她扶到了鲁旺的房间里,说:金大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出
来了,没准我还能救鲁旺!
金大妈听到这儿了,抹了眼泪,身体多了几分力气,跟我先诉说着督造巷里到底发
生了什么事。
她说督造巷里的六十七个阴人,昨天因为和我喝过了酒,结果今天都得了怪病。
就拿鲁旺来说,早上九点多,忽然浑身流汗,汗液蹭蹭的往皮肤外面冒,而且汗液
还冰冷刺骨。
金大妈把鲁旺弄到床上休息后,汗液一层一层的冒,被褥子都换了好几次,可作用
不到,只有厚厚的棉被盖上了,才让他们的身体,舒缓了一些,可那冷汗,还在一
层接着一层的冒。
“小祖哥,我知道,这是您的手笔。”金大妈说:昨天,你邀约大家伙儿,回国成立
东北阴行,大伙儿没一个同意的,得罪了你,你就使了邪法,让他们难受、折磨他
们――小祖哥,你这折磨,我们认了,但大家伙儿二十多年前都是东北老乡啊,不能
把人往死路上逼!
恩?
我咂摸出了金大妈话里的味道,怪不得督造巷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跟看仇
人似的。
我拉过金大妈的手,说:大妈,这话可不能乱说,督造巷里的怪病,和我真没关系……
“小祖哥,其余人都怕了你,就我老金敢说实话,如果真和你没关系,为什么督造
巷里,其他人都没事,就昨天晚上和你喝过酒的人得怪病了?”
墨小办事冷静,她问金大妈:你确定得怪病的人,除了昨天那些阴人后裔之外,
其余人都没事?
“没有!一个都没有。”金大妈又求饶,说:小祖哥,你就高抬贵手吧,别再难为阿
旺和其他人了,他们不愿意跟你回国,就算扫了您的面子,可真的罪不该死啊!
我没理会金大妈,毕竟事情太巧了,和我喝完酒的阴人后裔都出事了,而且他们都
拒绝过我,现在我就算强行解释人不是我害的,督造巷的人拿什么信?
要洗刷清白的办法,只有一个――找出阿旺他们身上的病因。
我径直把阿旺的棉被给掀了,顿时发现阿旺的胸口、小腹处,都有道家符。
“道家符牒。”墨小先认出了这道家符来。
道家画符,或作为祷告、或降妖伏魔、或与鬼神沟通。
所有和鬼神沟通的道符,都叫“牒”。
我问墨小:认得出这是一张什么牒?
墨小摇头,说她是巫教的传承,对于玄门道法,有些了解,但不至于太深入。
我立马拍了照片,发给了田恬看。
田恬是茅山天门道的传人,对道家用来害人的牒,认识比较深刻。
没多久,田恬给我回电话了:喂!小祖哥,你刚才给我看的符牒,叫水牒,以水鬼
怨气为笔,画出来的牒文,算是道家符牒中最害人的一种!近乎无解。
“无解?”我听到这儿,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七日后,全身骨肉,皆兵解成浓水。”田恬又关心着问我:喂,小祖哥,不是你中
了水牒吧?
“不是我。”我问田恬:刚才你说近乎无解,那等于还是有解法?
“有!”
田恬说:找到那个下牒的人,他才能解,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这种牒怎么个下法?”我又问。
田恬想了想,说:一般下水牒的人,会把水牒下在对方的饮水之中,喝了水,这牒
就做下了。
“多谢。”
我挂了电话,看向了金大妈,说: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是有人在做鬼,害了督造巷
的人。
金大妈刚才瞧我急匆匆的打电话,也心知这件事和我无关了,她现在只剩下彻底的
焦急,说:不可能啊!我们督造巷,又没得罪人,怎么会有人害我们?
我想了想,问金大妈:阿旺今天吃水了没?
“当然吃水了。”
“吃得哪儿的水,带我去看看。”我说。
金大妈把我带到了留下角落的一个红塑料桶里,说:就吃的这水。
我又问:你有没有见什么可疑的人,在这水里,下了东西?
“没有,我今天早上还没开张呢,除了你们,压根没人进我的店――额,不会是担水
佬在这儿下了东西吧!”金大妈忽然反应了过来。
担水佬?我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懵。
张克爽知道我没听懂这个名字,替我解释,说:小祖哥,担水佬就是曼谷这边卖水的。
他说曼谷这边,鱼龙混杂,贫富差距特别的大,有钱的花天酒地,没钱的甚至家里
连自来水都没装,尤其是督造巷这种超级棚户区,自来水公司压根不会把管道铺过
来的。
再说了,督造巷里都是黑户,就算铺了水管,也开不了户,一样用不上。
没有自来水这个现象,在督造巷周围一片比较普遍,所以催出了一门生意,有人在
很远的地方,趁着夜里人少,偷消防管里的水,用水车接了,来督造巷这边卖,水
卖得便宜,销量不错。
这卖水的人,就叫担水佬。
我一听还真涨见识,这生活不一样,门道也不一样。
金大妈一旁说:其实最近,大富豪已经帮我们搞定自来水的事情了,水管开始铺
了,再过十几天,就能用得上自来水了!
我叹了口气,蹲着身子,看着塑料水桶里的水,说:如果这水是担水佬卖给你的,
那在水里下水牒的人,就是那个担水佬,他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金大妈有点不信,问我:不过小祖哥,阿旺的怪病,真是这个水的
问题?
“百分之百!”我说。
一晚上,六十多个东北阴人后裔,被下了水牒,肯定不是那个凶人挨家挨户偷摸去
下的――他没那么多时间,也耽误不起这个功夫,但如果他花钱买通了担水佬,在那
水车里,把水牒下了,一下蒙倒一大片,极其有可能。
“找!找那个担水佬。”我站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