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罗明公,说:但是老罗,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尤其不要当反骨仔。
罗明公十分动容,单膝跪地,说道:小祖哥!我和你交往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
你最讨厌反骨仔?咱也知道你是怎么对付反骨仔的!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背
叛您!
“恩!”
接着,罗明公又说:小祖哥,只是没想到,刚和你认识的时候,我是得罪过你的,
却没成想,如今,你最器重我,把最好的川西阴行,交给我全权代理,我这心里有
一万个感谢,可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老罗,咱是不打不相识嘛。”我笑着说:往后川西阴行,看你和春叔的,长老会、
四大门都在全力支持阴行,这你要还干不好……
“干不好你抽我!”罗明公的脸,通红一片,显然是对接下来能大展拳脚而激动。
是人都想着绽放自己的才华,老罗的机会,来了。
……
晚上,我和罗明公聊了许多,等他走了之后,我给小姨奶奶打了一个电话。
小姨奶奶接了电话后,问我:小祖,我本来一直想给你打一个电话的,但我手头工
作太忙了,忙着忙着,把事给忙忘记了。
我笑着问:忙什么在啊?
“哦!东皇太一教不是潜伏了嘛,我想把他们给找出来,花了很多办法,动用了许
多眼线,依然没找出他们来,现在还在紧锣密鼓的布控呢。”
“这伙人以前潜伏在的时候,你们不是连他们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嘛,现在又想
找,本来就是一件难事。”我问小姨奶奶,说:梅先生当了反骨仔!
“我知道,你母亲前两个小时给我通过电话了。”
小姨奶奶又紧张的说:小祖,这件事,是梅先生一个人的责任,你千万不要怪到民
调局身上来……
“不会的。”我如此说。
反正有柯白泽在民调局里当眼线,民调局再出几个梅先生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怕,
但现在如果我跟民调局戳爆了关系,反而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在秋窟山内,听柯白泽说过嘛――民调局里,其实还有一个十分超然的阴人组织,
叫“华夏龙组”,这伙人都很难缠,一旦我和民调局对立了,这伙人出来了,那无疑
又要分担我很大的精力,和他们周旋。
相反,我如果依然保持和民调局的联系,在阴人江湖和这庙堂江湖之中,来回周
旋,说不定哪天――我还能有机会,驾驭住“华夏龙组”。
既然要保持关系,那就一定要认同――梅先生的背叛,就是他自己野心太大,和民调
局里的任何领导没有关系。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小姨奶奶得了我的承诺,明显松了口气,说:你能这么想,我就很欣慰了,我实在
怕你转不过弯来,要对付民调局。
“放心吧!”我嘴里如此说,心里却想:就算要对付,时机没到。
我又跟小姨奶奶说:这次,我找到了人间极乐狱!但是……没找到失落的东北十万阴人。
小姨奶奶语气透着失望,我甚至听到了她点烟的声音。
“小姨奶奶,十万阴人,大部分人都应该死去了,可是……依然有活下来的人。”我说
道:我要把他们找回来!
“你找得回来吗?”小姨奶奶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啜泣。
她和我不一样。
死去的东北阴人里,应该有不少,是小姨奶奶认识的,她对他们的感情,更加深沉。
我则不一样,那些死去的东北阴人,在我的心里,都是小时候在父亲、春叔嘴里知
晓的传说、传奇,但涉及到每一个人,我无法想象出他们的模样,想象出他们的音
容笑貌,感情上,也没那么深沉。
所以,我能扛得住东北十万阴人大部分死去的消息,但小姨奶奶不见得扛得过去。
她越哭越凶猛,哭声从潺潺溪水,到最后,化作了汪洋大海,汹涌的顺着电话,传
到了我的耳朵里,搞得我的心情,也实在发堵。
半个小时后,小姨奶奶又说:小祖,你一定要把剩下的、还活着的东北阴人,找回来!
“一定找回来,而且我也知道该怎么找了。”
“怎么找?”
“东北阴行立棍摇旗!”我跟小姨奶奶说:我要重新组建东北阴行。
“啊?”
小姨奶奶不清楚我组建了东北阴行,为什么能找回侥幸活下来的东北阴人,但她很
清楚我要做的这件事,很可能得罪我的父亲、母亲。
她问:这件事情,你跟你母亲、父亲说了吗?
“母亲肯定同意,至于父亲那边,我也要去知会一声。”我说。
一个失落的阴行,重新立棍,这是一件大事。
而且我的身份十分特殊,虽然我是东北招阴人之后,但毕竟是父亲从小把我养大,
并且传授了我闽南阴行阴阳绣本事的。
我也是阴阳刺青师啊。
闽南阴行的传人、川西阴行的掌柜,结果要去为东北阴行立棍――这事听上去,有些
冒天下之大不韪!
小姨奶奶说道:那你先去问问你父亲,记住……如果你父亲对你成立东北阴行的事
情,十分抵触,那就不要成立!没有你养父于水,就没有今日的李兴祖,这是个天
大的人情!
“当然!我太懂父母对我的恩情。”我说:如果父亲同意,明天,我要去一趟泰国曼
谷,小姨奶奶帮我安排!
“恩!”小姨奶奶同意了下来,再三的嘱咐我――不要违背我养父的心愿。
……
我挂了电话后,先找了母亲,跟她说了我要替东北阴行摇旗的想法。
母亲听了后,默然不语,只说要和我一起去见养父,她也拿不定主意。
我开着车,带着母亲,去了金融大厦。
在大厦的电梯里,母亲终于幽幽的问我:小祖,你知道如果你只是管理川西阴行,
或者往后脱离川西阴行,回到闽南阴行,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闽南阴行,长久不兴。”我说。
“恩!”母亲点头,说道:你父亲二十年前,执掌了闽南阴行,从小培养你,也是按
照阴行之主的方向培养的,为此――家里甚至冷落了妹妹,导致妹妹对我们挺恨的,
一个人在广州念大学,有点和我们不相往来的意思!
母亲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待会如果父亲不愿意我成立东北阴行,我不要和父
亲顶撞。
我搂过母亲的肩头,说道:待会,只要父亲说一个“不”字,我就会彻底打消成立东
北阴行的念头,用其他的办法,去找那些还活着的,但失去了记忆的东北大阴人。
母亲欣慰的笑着,说:从小你就懂事……对了,小祖,我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你成立
了东北阴行,就能找到那些和祁涛、石银一样,尚且活着的东北大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