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他安排好了回曼谷的事情后，上了甲板，船上的偷渡客们，都是亲眼看着红客
海盗们进的船舱，但最后，却只有我和张克爽两人走了出来。
他们猜也猜得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不提这一茬。
作为跑路到异国他乡的人，这伙人太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了。
齐乐看着我，说：小祖哥，红客那伙人呢？
我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齐乐的神情放松下来，一开口就询问佛头：那九个佛头还在吧？
“还在！”
“在就好。”
我盯着齐乐，说：九个佛头，我押下了，回国之后，你去通知龙婆艮，就说我和她
之间的合作，取消了！
“为什么？”齐乐很不明白。
我说：那九个佛头，邪得要命，吃人，船上那女苦行僧被它们吃得就剩下一张脸
皮，红客海盗们，也被它们吃得一干二净，这么邪的佛头，无论是龙婆艮，还是
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我怀疑，龙婆艮不是想跟我合作，她只是在利用我，所
以，合作搁浅。
齐乐跟在我后头，不停的劝我不要中断合作，毕竟龙婆艮给出的筹码，相当有诚
意，一个灵童外加人间极乐狱啊。
她对龙婆艮，算得上忠心耿耿，在我表明态度之后，她跟在我后头，一遍接着一遍
的喋喋不休，就希望让我回心转意。
在这条偷渡船已经能够看得见国内的海岸后，我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松动，铁沉着脸。
齐乐的话语，越发的急躁，劝我的语速，也快了不少，和连珠炮似的，但我不为所动。
船只离海岸，也就一两公里的距离了，齐乐估计明白，如果在靠岸之前，依然没办
法劝动我，我一上岸，立刻会和她分道扬镳，和龙婆艮的合作，石沉大海。
“小祖哥，艮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邪人，她也没必要去利用你。”
齐乐实在太着急了，竟然透露了一些龙婆艮的隐秘，她说：艮母当阿赞之前，不是
一个普通人，她出身于泰国王室。
哦？
这我倒是有些意外，龙婆艮一个王室成员，怎么就当了阿赞呢？
而且泰国王室很特殊，按照现在泰国王室的王位继承条例，女性是可以继承皇位，
龙婆是有希望成为泰王的女人，竟然选择当阿赞？
要说这种事呢，其实以前有过，大理国的国王出家的不少，清朝的顺治皇帝也当了
和尚，达摩祖师曾经也是王室，不过现在这个年月，王室成员当和尚的，基本上就
没了。
齐乐说：艮母真的一心向佛，她如果是个邪人，何必当阿赞呢？当泰王不就好了，
一个黑金家族的长子长孙，在曼谷就能为所欲为，更别说泰王了。
这话倒是在理。
至少从历史经验来看，那些王室成员当和尚的，没一个为非作歹的，毕竟人家出家
之前，就吃过见过，什么红尘人间，多大的奢靡都体验过，玩过了，就没那么多花
哨的心思了。
我沉吟了一阵后，又说：齐乐，如果说龙艮母不是什么邪人，那为什么九个佛头，
都那么邪门呢？
“这我哪儿知道。”齐乐说：小祖哥，你在泰国亲眼见过的，九个阿赞生平都是好
人，可称为佛头之后，为什么会吃人，这个谁也说不上来。
我刚才拒绝和龙婆艮合作的决心，稍微动摇了，主要我还是舍不得龙婆艮的筹码，
觉得这趟合作，不能这么无疾而终。
我想了想，跟齐乐说：这样，我带着佛头先会川西，找人验证一下这佛头的来路是
邪是正，排除掉龙婆艮利用我的可能性后，我会重新跟你合作的，行吗？
“这……”
“给我一天时间缓冲一下。”我说。
“行……吧。”齐乐不情不愿的回答道。
……
很快，船靠岸了。
我拿下了佛头，联系小姨奶奶派车来接我后，送别了金眉、鲛人张克爽后，和齐乐
一起回了川西。
车子抵达了川西城后，我和齐乐暂时分手。
我带着佛头回家去了，她找龙艮母去了。
回到家中，母亲和墨小两人正在看肥皂剧，见我回来了，竟然同时问我――有没有
带礼物。
靠！
真当我去泰国旅游呢？
我问母亲：春叔呢？十六呢？
“哦！他们俩个还在查古籍。”母亲说道：正在找六灵童的蛛丝马迹呢，好几天都不
见人了。
“辛苦他们了。”我摇了摇头，朝二楼走去，进了泡泡的房间，找他帮我验验那九个
佛头到底是什么来路。
推门进去，我却发现泡泡和古商童子正在玩五子棋。
这俩都是灵童，慧根独具，五子棋这么简单的棋类，竟然被他们下出了几分哲理来了。
一直把棋盘下满，谁也没赢，和棋。
“哎！棋逢对手。”
“将遇良才。”泡泡和古商童子握手言和之后，开启了“商业互舔”模式，我旁边看得
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俩刚才太认真，没注意到我进来了，直到听见我的笑声，才知道屋子里有人，
都分别很害羞，红着脸低着头，有种吹牛被拆穿的羞耻感。
我走到泡泡身前，把他抱了起来，说：泡仔，有时间没？
“小爸爸，下次进门要先敲门，讲礼貌好不啦。”
“下次一定敲，你有时间没？”
“有！”
“帮我去看几个佛头。”我把泡泡放了下来，一起下楼，去了院子里的轿车，打开后
备箱，我把九个佛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拿了出来，打开后，给泡泡看。
泡泡见了这几个佛头，立马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这算行佛礼。
我问泡泡：这佛头，是正是邪？
“都是高僧，不是邪人。”泡泡双手捧起了其中一个佛头，闭着眼睛感悟了一阵后，
说道：无比纯正的佛家之气，一点都不邪。
不邪吗？
我把偷渡船上，九个佛头里长出了一些吃人藤蔓的事，仔仔细细的讲给泡泡听。
泡泡听完后，轻轻的抚摸着佛头的天灵盖，说：那吃人的藤蔓，是菩提慧根，是佛
门大家这辈子的善良、诚恳、佛缘，凝结出来的佛家慧藤。
听起来，这菩提慧根挺有来路了。
这我又不理解了，既然这是菩提慧根，那为何吃人？
泡泡问我：白骨菩提的佛门传说，小爸爸难道不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让泡泡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