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十六啊，买鬼宅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图便宜，鬼宅价格低嘛，可
能比周围的房子，便宜一半，第二种人，是想借着鬼宅办事！
龙十六说：你的意思是，林志兴是后面一种人？
我摇摇头，说道：很有可能，林志兴是川西地下赌场最大的老板，必然不是一个贪
便宜的人，他啊……嘿嘿嘿……
白万岁说：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买这鬼宅的人，会不会不知道这是鬼宅？
“这种情况的发生，万中无一。”我说道：现在小道消息流传最快、最广的，就是这
种鬼宅传闻了，要遮这种传闻，没法遮掩，纸包不住火！
我又跟白万岁说：而且老白，你不太了解现在的阴人江湖，我跟你说，地下赌场，
一直都是阴人的大客户。
“啊？阴人的大客户？不可能吧。”白万岁说道：人家赌场赚的是赌徒的钱，有你们
阴人什么事？
龙十六鄙夷了白万岁一眼，说道：地下赌场请邪鬼、落神、狐仙的人，可不在少数
呢，甚至还有一些赌场，专门去泰国请降头师坐镇。
“他们图个什么？”白万岁翻了翻白眼。
“有的，图个吉利、财运，有的，图谋财害命。”龙十六说：地下赌场，得罪的人很
多，要讨好的人也很多，不下点盘外的功夫，赌场不好开啊。
我、龙十六和白万岁聊得痛快，一旁的邱继兵，拍拍巴掌，笑着说：讲得好，讲得好。
我看向邱继兵，问：哪儿讲得好？
“哪儿都讲得好。”邱继兵说道：我打听过你和龙十六了，一个是阴阳刺青师后人，
一个是发丘天官现任的带头大哥，果然是有本事，但是，小祖、十六，你们可别忘
我们之间的规矩——我们是以聚芳斋客服售后的身份，来见林志兴林老板的，你们刚
才说的这些话，不要在林老板的面前提起半句。
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老邱，放心吧，这事，我们今天不会跟林志兴说的。
“不说最好。”邱继兵说道：甭管那林志兴是不是靠邪门歪道发财，和你们没关系……
记住了吗？
“明白。”我说。
“行吧，鬼宅的事，车上说说就行了，下车。”邱继兵打开了车门，带着我、龙十六
和白万岁一起进去。
我们现在的角色是“客服售后”，我自然不能把白万岁堂而皇之的带进去，我依然让
他进了我的背包里。
要说31号公馆，几百平米的别墅，一个保安都没有，我们四个走到了别墅门口，按
门铃。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几声后，房间里有一阵懒散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打开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打开了门。
中年人太瘦了，病态的瘦，脸上也没肉，穿着一身棉质衣服，他打量了我们一眼，
问：你们是聚芳斋的售后吧？
邱继兵谄媚的笑道：是啊，林老板，我是聚芳斋售后部门的主管邱继兵，他们是我
俩徒弟。
这邱继兵真是会演戏，在车上的时候，还是一个挺高冷的人呢，这到了林志兴面
前，立马逢迎起来，活像一个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林志兴点点头，说道：进来吧。
我们几个，跟着林志兴进了屋。
到了屋里，林志兴坐在沙发上，指着桌子上的茶壶，说：刚煮的茶，想喝自己倒。
我们几个坐下，都没喝茶。
邱继兵则跟林志兴说：林老板，我们这次来啊，是专门帮您保养那副从我们聚芳斋
里购买的《千里江山图》，您是懂行的人，也知道这些画啊，过个几年就要好好保养
一次，不然，这画，容易裂。
林志兴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工作很忙，今天推掉了好几个应酬，专门来等
你们，也是知道这事重要，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画！
“好！”邱继兵应了下来。
林志兴起身，上了楼。
大概过了十分钟，林志兴空手下来的，他跟邱继兵说：哎哟，对不住……那画，不见了。
“不会吧，林老板开玩笑了，两亿七的画，怎么能不见了呢。”邱继兵笑着问林志兴。
林志兴说道：是真的不见了……我和你开什么玩笑？
邱继兵无言以对。
我却发现林志兴有点不对，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很难让我相信，他的画，不见了。
但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售后客服的角色，而且还是邱继兵的徒弟，按照我的身
份，我在这儿，是不能和林志兴说话的，我强忍着没问。
邱继兵继续说：那画的保养怎么办？
“你挺有意思的，画都不见了，还保养什么？保养个鬼啊。”林志兴的情绪不太高，
从刚才对我们的热情，开始变得话里带刺起来了。
邱继兵无奈，站起身，要和林志兴握手，还说：那多谢林老板了，您的画什么时候
找到了，需要保养，给我们聚芳斋打个电话就好。
林志兴没和邱继兵握手，只说：你们自己出去吧——锁上门就行，我就不送了。
林志兴不握手，倒不是因为他瞧不起我们，而是——他有鬼。
我一直都在注意林志兴的手，我发现，林志兴总是在故意用袖子，遮住他的两只手掌。
我们从进来到现在，林志兴的手，都没拿过东西——他在遮掩，遮掩自己的手，他的
手，到底有什么好遮掩的。
唉，细处的事，没法深究，毕竟林志兴已经下了逐客令。
我们几个人，无奈的出了门。
在31号公馆的门口，邱继兵跟我们说道：嘿，瞧见了吗？不是我不带你们来看这客
户的古玩，实在是他的古玩不见了。
龙十六有些窝火，他质疑邱继兵，说道：是不是你提前通知过林志兴，让他不要把
画拿出来，你是跟我们阳面一套、阴面一套吧？
“你要这样想我，我没办法，我就说一句——我邱继兵，还没落到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的地步呢。”邱继兵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把明天要见的
聚芳斋客户，晚上写在短信上，发给我，我明天帮你们安排见面，今天太晚了，我
先走了……再见。
我喊邱继兵：不搭我车一起回去吗？
“我去门口坐车。”邱继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很无奈，我、龙十六和白万岁，一起上了车，车上，我叹了口气，说道：出师未
捷！第一副古玩，就失败了……
龙十六说：小祖哥，我感觉不对——这林志兴的画，肯定没丢，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给
我们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