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辛跟我招了招手，说：小祖，这儿呢！
“哟！张老。”我走到了张长辛的身边，坐了下来，把装着白万岁的背包，放在了桌
子上，然后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大口后，问张长辛：长老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张长辛笑着说：哦，找你小祖喝茶呢，自然是有点小事，我最近啊，有个客户，叫
徐水路，你认识吧？
我点点头，说道：聚芳斋的执行董事，我正找他麻烦呢。
“唉，我们阴人做生意，图的就是和气生财。”张长辛扬了扬手，跟着他一起过来的
小弟，递给了他一个红色的盘子。
红色的盘子里头，放着三个红绸包。
张长辛把那红绸包打开了一个，里头是一只“小黄鱼”——金条！
“这三根金条，收下，别再找徐水路的麻烦了，成吗？”张长辛问我。
我看着金条，笑着说：不成！
“哦？为什么？”
“我的人已经去找他麻烦了。”我跟张长辛说道：箭都发出去了，你现在不让我拉
弦，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张长辛轻拍了我的手背，说道：你把你的人，喊回来，不就成了
吗？咱们出来赚生活，不就图钱嘛，现在钱有了，你和徐水路之间的事，就算了。
嘿——这张长辛，真是搞笑，他根本不知道我找徐水路，到底是为了什么——徐水路答
应我的那份资料，可关系到鬼市能不能找到——小泡泡、青铜面具、太一生水的命，
全部压进去了，这可不是三根金条就能打发的！
我盯着张长辛，一字一顿的说：我如果不接你的钱呢？
“不接钱，敬酒不吃吃罚酒呗。”张长辛冷笑道：那在川西阴行里，你还想做成生意？
“为什么不能。”我跟张长辛说道：我不是川西阴行的人。
“哼哼。”张长辛冷笑，说道：小祖兄弟，稍安勿躁，你是不是觉得这钱少啊？如果
嫌少，你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安排安排，让你做赚点。
“赚多少？”
“你说个数呗。”张长辛说。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说道：我要一吨黄金，你有吗？
“一吨？李兴祖，把你给卖了，你值一吨黄金吗？”张长辛冷笑了起来，说道：李兴
祖，我劝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我混这行多少年了，走江湖，不是这么一个走法！
我盯着张长辛，说道：那是怎么一个走法呢？
“嘿……这走法嘛，简单，出来混靠的是朋友，今天你给我张长辛三分薄面，下次你
遇上了麻烦，我张长辛给你十分的面子。”张长辛伸出右手手指，扣了扣桌面，说
道：大家互相帮助，才是生财之道！我张长辛啊，活了半辈子，才领悟了这点精
髓，分享给你听，是怕你走弯路！
在张长辛用他“社会话”，跟我旁敲侧击的时候，我瞧见桌子上的背包，动个不停。
看来，白万岁是在包里憋太久了。
我直接打开了背包，把白万岁给放了出来，这白万岁是个嘴炮王者，我懒得喷这张
长辛了，我让白万岁来喷。
果然，我才把拉链一拉开，白万岁蹦到了桌子上，指着那张长辛的鼻子，开骂：你
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刚才听了你的话，都特么气炸了——你当你是谁啊？在这儿发号
施令，装社会人呢？
“哪儿来的精怪？”张长辛盯着白万岁，眉头皱紧了。
“我捡的。”我指着白万岁说：你不是跟我动不动就提年纪吗？不是动不动跟我倚老
卖老吗？好啊！我告诉你，老白活了一千岁了，他比你还年纪还大，比你还能倚老
卖老——老白，你接着说。
白万岁接着数落张长辛：你奶奶个土拨鼠，你可真够可以的，小祖和徐水路谈的多
大的生意，你拿着三根金条来这儿劝和？老脸还要吗？
“你……”
“我什么我？”白万岁接着训：我年纪这么大，也知道开拓创新、与时俱进，你呢，
就知道倚老卖老，吃资历，你怎么在这社会上混下去的？怎么没个暴脾气的把你给
打死呢？
“还动不动你要给谁面子？先不说你老冬瓜到底有没有面子，就冲你老冬瓜这德
行，估计也是我小祖帮你了，然后小祖遇到麻烦找到你，你就当个甩手掌柜。”白
万岁跳着脚骂：老冬瓜，快点走——不让我看到你，看到你，我就老感觉自己的胃，
有点点难受，想呕、膈应！
张长辛气得不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李兴祖，你今天和你的这只竹鼠，
是打算不给我面子了？
“当然不给，你有面子吗？”我盯着张长辛，说道。
张长辛板着脸，说道：那往后，阴行之内，你别再做生意了，川西阴行，封杀你？
“你凭什么封杀我？你以为你是川西阴行的掌柜？”我站起身，说道：张长辛，就算
你真是阴行掌柜，我也不怕你，我不是川西阴行的人，这几个月里，我就是崔三
爷，行走江湖边界，赏善罚恶！
我虽然没有拿到崔三爷的两件阴物，但川西阴行早就跟我达成了协议，让我这两个
月内，当崔三爷，但是，两个月后，我如果没有拿到崔三爷的两件阴物，我这辈子
都不可能是崔三爷！
张长辛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指着门外：你呢，有多大的牛逼，你去别的地方吹，这儿，不欢迎你——请！
张长辛面对我的逐客令，没走，他说道：哼哼……李兴祖，你可不要害得你们茶馆里
的阴人，都做不成生意啊——没错，你不归我管，但你这茶馆里的阴人，可都归我
管，可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冲动，砸了这么多人的饭碗啊。
茶馆里，和我相熟的那些阴人，都非常紧张。
他们是没权没势，就靠着手艺，赚生活，养家糊口，我不怕张长辛，但他们害怕张
长辛。
这些平日里，和我熟络的阴人，都劝我。
“小祖，要不然你给张老道个歉？张老能量大着呢，你们俩好了，那是好事啊。”
“就是，小祖……不要跟张老过不去嘛。”
“小祖哥，我说句实话，可能你不太爱听，你要是得罪了张老，你就是断了我们的
财路——你李兴祖牛逼啊，本事大，赚钱快，可咱们这些兄弟伙儿，可没那么大能耐
呢！”
“就是，就是！”
茶馆里的阴人，这些天，因为我，收益长了好几成，然后表现得和我特别亲热，可
现在，这张长辛只是稍微挑唆一阵子，他们全部站在了张长辛那边，对我倒戈相向。
我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替张长辛说话的阴人后，又看向那满脸嘚瑟劲的张长辛。
张长辛嘿嘿笑着说：你瞧瞧你茶馆里这些阴人兄弟，他们这才叫识时务呢——识时务
者为俊杰，李兴祖，你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