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怪签契约？”我有些奇怪。
善水先生说道：那当然了……人家万秀山野仙精怪的地盘，你以为会让你轻松进去吗？
我说：这学堂建立，不是因为学生阳气重，镇煞吗？
“镇不住！”善水先生说道：我开头就说了，这地方野仙精怪太多，都是被冤魂、风
水，吸引过去定居的——这些精怪，能被一些学生崽子所谓的那点阳气吓唬得住？
他说当年万秀山学堂，之所以能建立得起来，也就是因为那个财主贾苑听人劝，他
也在工地施工的前几天后，做了一个关于穿山甲的怪梦，他当时就立马让工人停工
了，他去跟那算命先生打听这怪事。
那算命先生说：这是万秀山的群仙不让你进去……你到阴行，找个中人，去和万秀山
的群仙商量商量，精怪野仙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
贾苑听了，立马找了一个能和野仙沟通的巫家中人，去了万秀山，找到了那穿山仙。
贾苑见了穿山仙，就把自己想给心上人“小旗官”捐个福报建学校的事，说给了穿山
仙听。
穿山仙听了之后，只说了两点：第一，你说你是为心上人捐福报，也是个痴情的
种，我穿山仙不为难痴情人！第二，你说你要建的是学堂，这也是好事，渴求知
识，学习文化，这不是只有你们凡人才喜欢的，我们这些小野仙，也喜欢，也希望
能摆脱愚昧无知的状态。
他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说：我们定个契约——你在这儿建学堂，我们绝对不阻拦，
也不会多生事端，但是……我们这些小野仙，也希望去学堂里头，旁听你们的授课——
你们多建园林、建筑，供我们野仙藏身之用，如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动你
们的学生，你们也不动我们的后辈，这个契约，你可愿意签？
“签，签，一定要签！”贾苑立马说道：我还多加一条，凡是我们学堂的学生，必须
要爱护小动物，谁害了小动物，直接赶出学堂，永不录用！
“如此，甚好。”穿山仙就和贾苑签下了契约。
这么一来，倒是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贾苑建了学校，捐了福报，后来小旗官的病不但好了，而且他和小旗官，还生了一
儿一女，日子不可谓不幸福。
善水先生说道这儿，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一段美事，但坏，就坏在那个崇尚西
学崇拜到发疯的医科大学校长，他一来，拆了这儿所有的园林，翻修、重建大楼，
把这儿所有的好东西、好景致全给毁了。
“这些园林、景致，很多都是野仙藏身旁听老师授课的地方，毁了这些东西，就相
当于毁了当年的契约，所以——穿山仙，就发脾气了。”
善水先生说道：我那时候，和冯大先生过来，其实是靠着我们两个人的声望、江湖
地位、阴术，再一次和那穿山仙谈判！
“哦？”我盯着善水先生，说道：我春叔说他当年和你，是一起下了十二风水阵，锁
住了这儿的煞气，才平息了这医科大学的一些鬼事啊？
“哈哈哈！”
善水先生笑着说：小祖，你在江湖上混得不久，不知道江湖上的一些风气——江湖之
上，四处都是阴人凭借霸道手段、高明阴术，降伏了牛鬼蛇神的故事，但其实真相
并不这样，很多时候，阴人平息鬼怪，不过凭借的是谈判，两边谈判，各退一步，
互不生事，海阔天空！
“但是……阴人也要吃饭啊，也要宣传自己。”善水先生说：只有宣传自己霸道、高
明，才能吃得上一碗好饭，才能攒得出一波好名声！冯大先生当时需要在川西，攒
这么一波名声，所以啊，才会包装自己、宣传自己——但其实……真相并没有那么光鲜。
我说这春叔也喜欢吹牛逼啊？
“谁不吹牛逼？有些人是自己爱吹，有些是生活所迫。”善水先生说：当时冯大先生
答应照顾好我的家人，如果他不吹牛，那么快在川西闯出名声来，他哪能开得起茶
楼，哪能出钱去照顾我的家人，让我家人活得体面？
也是！
我听善水先生这么一说，差不多明白了。
善水先生说道：我和冯大先生，跟那穿山仙定了一份新的契约——就是，我会在学校
里，修建穿山仙的野仙后辈们，新的藏身之所，依然让他们能够在这儿旁听教师们
的授课，与此同时，穿山仙可说了，我和冯大先生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大学
里，一辈子不准走。
“为什么？”
“因为穿山仙不相信人了，他怕我们是才签下契约，但往后就不见踪影了，所以，
一定要让我们之中有个人，留在医科大学里守夜！”善水先生说道：而且，他还定
了一些条条框框，这些条条框框，其实就是这医科大学里的一些古怪禁忌！”
善水先生说：我在学校这么多年，把这些古怪禁忌，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哪个
地方，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能出没，那些地方，游魂野鬼极多，最好是别去！
他说他和穿山仙签订下了新的契约后，他就留下了，让我春叔回家去了，因为和穿
山仙谈判的局，是他组织的嘛，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留下。
从此，善水先生，就成了第一医科大学的守夜人！
我跟善水先生说：可是这些年，医科大学里恶鬼害人的事，依然还是有啊！
“有！有些家伙……那是作死，那么多人都劝你不要去某个地方，那么多人劝你不要
大半夜的在主道里溜达，他非不听，这遇上了小鬼，能怪谁？”善水先生叹了口
气，说道：天不救该死之人！
我问善水先生：那马小君和郑国志之间的事，是不是也类似这种作死？
“不！”善水先生说道：是郑国志利用了这个校园里的鬼怪禁忌，害死了马小君。
哟，这和我的猜测，几乎一模一样。
善水先生说道：这个学校里，有一个图书馆，图书馆就是那个傻叉的西门文月校长
建的，那图书馆建管的时候，没找风水先生看风水，结果——违反了许多风水禁忌，
如果是平常地方，不讲风水也就罢了，可这大学里头，十分邪乎啊，于是——这图书
馆，就有了一处十分可怕的地方——鬼镜地狱！
“鬼镜地狱？”我问。
“对！”善水先生说道：这个鬼镜地狱，在我刚当守夜人的前几年，没发现……直到我
当守夜人的第五年——一个很爱学习的女生，在图书馆里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