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墨小玥的电话——嘿，现在到了她这个金牙萨满传人出手的时
候了。
我要确定那凶手的杀人动机，首先需要破解凶手在尸体上，布下的仪式！
这仪式，似乎和萨满巫教，息息相关，但又很冷门，我一时间，倒是想不出这是什
么仪式。
墨小玥接触的是正宗的萨满文化，她应该比较了解。
很快，我的电话拨通了，墨小玥问我：小祖哥，帮你恢复记忆的仪式，需要深夜才
能做，现在你打电话给我，也做不了。
我苦笑，说：恢复记忆的仪式，可能要缓缓，我陷入一个大麻烦里了，可能需要找
你帮忙。
“什么麻烦？”墨小玥问我。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了墨小玥听。
她听完，说道：哦……你让我帮你洗脱杀人嫌疑啊？可以，我很快过来。
……
我和小姨奶奶在刑侦处里，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墨小玥的电话。
我立马收了手机，和小姨奶奶一起，去市公安局门口，接了墨小玥。
墨小玥这次来，也不是空手来的，她从一个竹篾编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礼物，
递给了我小姨奶奶，笑着说：韩奶奶，给您带的一个小礼物，云南买的玉佩，玉佩
是俗品，不配韩奶奶的身份，但这块玉佩上头，我下了巫术，关键时刻能护身，也
算我一点小心意。
墨小玥的师父金小四，在我小姨奶奶面前，也得喊一句“姨妈”，所以墨小玥喊我小
姨奶奶“韩奶奶”。
小姨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收了礼物后，笑着说：哎哟，金小四那俗人，怎么就养
出了你这么一个俊俏的徒弟呢，你这气质，真是出尘，还特别有心，为你韩奶奶准
备了这么一个礼物。
墨小玥笑着说：应该的，尊重长辈，是我师父从小教我的。
“小祖，你学学人家，你哪次来找我，带过礼物？”小姨奶奶白了我一眼。
我说：我怎么没带，上次我来见你，还专门买了一杯咖啡呢！
“呵呵！”小姨奶奶再次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是一张贫嘴，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尸体！
说完，她领着我们俩，去了法医部的陈尸间，里头，六张床，一溜排开，陈列着这
次连环杀人案里的六具尸体。
小姨奶奶给墨小玥介绍，说道：喏，这具尸体，叫郑国志，这是郑国志的老婆梅向
珍，这是郑国志的母亲……
她一边介绍，墨小玥一边点头。
等小姨奶奶介绍完了之后，墨小玥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铜铃铛，然后走到了郑国
志的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并且嘴里念动着一些巫术的咒。
她一边念咒，一边摇铃，摇了大概五分钟，那郑国志脸上的表情，竟然发生了变
化，呈“谄媚”的模样。
“咦，这人脸上的表情，变了？”我指着郑国志的脸，跟墨小玥说。
墨小玥笑笑，没回答我，她直接走到了梅向珍的尸体前，再次摇动了铃铛、念着咒
语，也是过了五分钟，梅向珍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脸上呈现出了一片“风情万
种”的模样。
我一看就知道，墨小玥那边，肯定有门了，她铁定能破解凶手在尸体上留下的杀人
仪式，所以，这次我没多问，就瞧着墨小玥忙活。
墨小玥把她的“巫术”，在剩下的四具尸体上，依次做了一阵，这四具尸体的表情，
也都依次发生了变化。
郑国志的母亲，是一副泼妇吵架样的表情。
郑国志的妹妹，是一副阴毒的表情。
郑国志的女儿和儿子，则做出了一副摇尾乞怜的表情。
这一家六口的表情，全部变化了……这变化，自然有变化的原因。
墨小玥走到了自己的手包前，把铃铛放下，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块汗巾，轻轻的抹掉
了额头上的毛毛汗后，才说道：这六个人，是被人“改魂”了。
“改魂？是巫术的一种吗?”我问墨小玥。
墨小玥笑着说道：当然是……不过，改魂这种“术”，已经失传很久了，至少消失有
三、四百年了——你小祖哥不是真正萨满巫教的人，不了解“改魂”这种术，是很正常的。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术？”我问墨小玥。
墨小玥说了起来。
原来，曾经巫家曾经有一个阴人，是满族人，叫松六帆，巫术十分高深，活跃在清
朝刚刚建国那会儿。
那时候，京城里，有一个大财主，是个粮商，生平为人很糟糕，做过太多“吃人不
吐骨头”的事了，这个大财主在将死的时候，很怕自己到了地狱，要遭罪。
做了太多恶事的人，要在地府被大刑伺候。
那大财主很害怕，他就在京城里，发布消息，说有谁能让他不在地府受苦，死了之
后能顺利投胎，他愿意拿出半个家业出来，当做酬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别说……这有人出来接了这活，接这活儿的人，就是松六帆。
松六帆擅长“改魂”，利用“巫教图腾”，以孔雀绿石、朱砂为颜料，在人的脸上，做
上巫族图腾，让人的鬼魂变了一个模样。
人的魂是有形状的，如果是恶人，魂就是恶鬼模样，如果是善人，魂是慈眉善目的。
松六帆把那大财主的魂，改成了大善人的模样。
那大财主受了松六帆的“改魂之术”，死了后，鬼魂脱体，竟然鬼魂摇身一变，成了
大善人，在地府里，骗过了十殿阎罗，躲过了惩罚，并且还投胎投得很好。
自此，松六帆在京城阴行，名声大振，从此，专门做起了改魂的买卖——他除了能把
恶人改善，还能把善人改恶！
他替恶人改善，自然是恶人出了钱，想躲过地府惩罚，他替善人改恶，大多数是受
了这善人的仇人托付，让这善人的魂下了地府，还要受到凄惨折磨！
不过——没过几年，松六帆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松六帆是得罪的人太多，跑路了，
有的人说松六帆是遭了天谴，还有人说松六帆知道“改魂”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金
盆洗手了，远离江湖了。
墨小玥说到了这儿，指着郑国志一家六口，说道：这六个人，是被人把善魂改成了
恶魂——有人，要报复他们六个人！
哦？
这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是复仇？如果他是复仇，那干嘛复仇过程中，还要陷害我一
下呢？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宰狗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