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隔墙有耳,我们手书交流。”完颜小英在我的手上,写下了这些字。
操控完颜小英的那个高人,显然也知道我的处境,提醒我当心。
我抓过了完颜小英的手,在她的手上,写起了字。
我写了三个字:你是谁?
“墨家有女,师从金巫。”完颜小英在我的手上,写了八个字,跟我说了她的身份。
我立马知道操控完颜小英的人是谁了。
她是墨小玥,金巫的传人。
“金巫”是萨满巫师里头比较重要的一支。
萨满巫师也分南派和北派,南派以湘西祝由家为代表,我的阴阳绣,也属于比较典
型的南派巫术,北派以东北一代的金牙萨满为代表。
南派巫术厉害的地方,在“术”上,赶尸、巫蛊、刺青等等,都是以“术”为主,蕴含
巫意!
北派巫术厉害的地方,在“巫”上,是对灵魂、尸体、心灵的控制,近乎于巫道。
南派巫术后继有人,但北派巫术,就显得单薄了很多,作为北派巫术的代表——金牙
萨满,如今只有一人,是我父亲的江湖兄弟,叫金小四。
金牙萨满有一个规矩,一旦徒弟跟着师父学艺,学成之后,拔一颗门牙,换成金
的,往后遇见了要找他们办事的主顾,咧嘴一笑,露出金牙来,主顾立马就明白——
这人做事铁定靠谱,是金巫一门学术有成的人物。
按照这个规矩,金小四老早就能换成金牙了,但是他没换。
他说金牙萨满都没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
我每次听他说这话,都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无限的伤感。
我这小四叔呢,生平收了一个徒弟,徒弟就是操控完颜小英的墨小玥。
金小四行踪十分诡异,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他几次面,我连他的面都难见,更加
别说他的徒弟墨小玥了。
我和你墨小玥,是一面都没见过,只听过墨小玥的名字和一些事。
我听春叔跟我说,说墨小玥挺有学巫的天赋,精神力量天生强大。
有些人,不是特异功能么?墨小玥就有特异功能,她七八岁的时候,能通过自己的
意念,移动一些小物件,什么硬币、打火机之类的,移动不了太远,但已经很厉害了。
这其实就是天赋,换成大白话,叫“祖师爷赏饭吃”,天生就高常人一截,日后如果
训练得法、头脑聪慧,再有名师领路,那手艺绝对是登峰造极。
这次不就是么——墨小玥一直都用秘术操控完颜小英,我竟然一直没看出来,也就是
刚才,借着“遁甲”的功夫,才瞧出那完颜小英不是活人。
这就说明墨小玥的手段高。
所以,一直和我交流的完颜小英,其实就是墨小玥操控着人皮木偶和我交流来着。
我抓过了完颜小英的手,写道:我知道你墨小玥的名号,你找我有什么事?
完颜小英的手在我手上写道:帮你找到你自己,你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的记忆也
不全。
我从手掌上,感受到了墨小玥通过完颜小英写的这句话后,我心猛的被提了起来。
我想起了一件事——林若语说她小时候见过我,青铜面具无脸女,说我曾经辜负了她。
可是,我压根就想不起来,我在哪儿见过林若语,我在哪儿,见过无脸女啊。
难道,墨小玥能帮我的忙?
我抓过了完颜小英的手,用手指在她手掌上写道:手书交流太麻烦了,你在哪儿?
在川西吗?我和你见个面,你跟我仔细说说——我的记忆,哪儿不全了,我自己又到
底是谁?
完颜小英的手,又在我的手掌上,写道:花旗日报社出门上大路后,左转五十米,
有一个电话亭,你去那儿等着,我回打一个电话过去的。
我听了,在完颜小英的手上,写了一个“好”字后,就快速走向了离花旗日报社不远
的“电话亭”。
这电话亭嘛,现在都不常见了,有些地方的电话亭,基本上是个摆设,纪念价值大
于实用价值。
我站在电话亭里,看着那饱经风霜的电话座机,等着那墨小玥的电话打过来。
大概十分钟后,那电话亭里的座机,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我抓过座机的话筒,询问道:墨小玥,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你不需要知道。”墨小玥说:我们未来可能会见面的,也可能不见面。
“什么意思?”我问墨小玥。
墨小玥说:如果你死在了观心子的手上,那我们就见不到面,如果你能从观心子的
手上活下来,我们自然能见面。
“现在不能见一见?”
“不能。”墨小玥说:金牙萨满出世,只为了刺激出最强的阴阳刺青师,如果你连观
心子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你根本没有资格,让我把你刺激成最强的刺青师,我们也
没必要见面。
“好!”我跟墨小玥说:等我收拾了观心子,我再来找你。
“你要能收拾了观心子,我自然去找你见面,帮你找回你真正的自己。”墨小玥说
完,挂了电话。
我则看着手里的座机话筒发愣,难道我真的如同墨小玥的说——我并没有认识到真正
的自己?我的记忆也不全?
我正想着呢,忽然,一只细腻的手,游走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以为这只手的主人,又是观心子、叶望他们的人,我条件反射似的,猛的转身,
反手擒住了那人。
“唉,唉,小祖哥,你干什么呢?”
我定睛一瞧,发现被我拿住的人,根本不是观心子、叶望的人,而是花旗日报社的
主编,我的朋友花颜。
我问花颜:小花,怎么是你?
“是我啊,我看你在这儿打电话,过来找你来着。”花颜甩开我的手,拾掇她的衣服。
刚才动作太大了,把她的衣服领口,都拉到了肩膀上,她肩膀上,有一颗黑色的小
痔,稍微有些扎眼。
我继续跟花颜道歉,说刚才真是误会。
“不,小祖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贸然打扰你的。”花颜跟我陪着笑。
我笑着说道:对了,我现在得走了,我去找舒南华。
“你去找舒南华干什么?”花颜问我。
我笑着说:哼,让他带我去见观心子。
“那我跟你一起去。”花颜说:那舒南华害死了我们小区那么多人,我得去找他算账。
“你找他算不了账。”我说。
“我不管,我现在就得去。”花颜说。
“你别去,这次行程很凶险呢。”我劝了花颜几句后,又说:再说了,如果到时候我
们俩边打了起来,我还得分一部分精力照顾你呢,不合适。
“那?”花颜支吾了起来,说道:那这样好不好,我还是跟你去,去交原县,但我隔
远点等着你,等你凯旋而归,行不行?
花颜这么执着,并没有让我感动,却让我心里头生出了几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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